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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静静地望着地上高呼冤枉的皇弟,心情相当的复杂难辩。
是他又如何?不是他又如何?吕家姑娘的清白还能回来么?横在倩瑜与刑隽之间的裂缝能消失无痕么?
“下去吧!”他无力地挥了挥手,重重地叹了口气。
陆修琰慢慢地起了身,正要退出去,却又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看阖着眼眸靠着椅背的皇兄,双唇动了动,最终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走出御书房,他抬头望望纷纷扬扬的雪花,良久,一声浅浅的叹息从他口中溢出。
吕家姑娘与刑隽之事确不是他设下的局,他唯一做的,也不过是放任了此事的发生。设局毁去一个无辜女子的清白,这样的做法有违他一贯处事原则。
只是……
他再度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望向凤坤宫所在方向,忆及昨夜收到的密函,眼神微闪。
宥恒私下几番动作,吕家姑娘清白毁于刑隽之手,接下来要对付的便是江贵妃了吧?前朝后宫,只怕要掀起一番风浪了。
陆宥恒的连番动作,看似不显山露水,实则处处精妙,每一步都巧妙地避过了宣和帝容忍的底线,足以见得,他背后的高人对宣和帝相当了解。
而这个人,他想,除了与皇兄同床共枕二十余年,并深得皇兄信任的皇嫂外,再无他人。
一贯与世无争的皇嫂,终于要放手为自己争上一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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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连唾手可得的王妃之位都不要,偏选择嫁你,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我之间的情分?这么多年来我为你生儿育女,打理家务,自问一直尽心尽力,可你呢?你这样可对得起我?”许倩瑜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直往下掉,身子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着。
刑隽心里有些烦躁,不错,当年她确是放弃了曾经的宣王如今的皇上而选择了自己,可成婚已经这么多年了她还提起此事……难不成是后悔了?还是说嫁自己委屈她了?
只是,看着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想来多年来夫妻的恩爱,他又难免心生愧疚,搂着她哄了又哄,柔声道:“都怪我多灌了几杯黄汤,以致做出这等糊涂事来,那姑娘当日穿着一件与你一般无二的衣裙,我一时眼拙才错认成了你。如今大错已经铸成,要打要骂都随你,只千万莫要哭坏了身子。”
许倩瑜抽噎着避开他的拥抱,心里感觉相当的委屈。
她当年连王妃之位都不要,还不是看在他一片真心,为人实诚不爱沾花惹草,能够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如今、如今……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悲从中来。
皇上在她成婚多年后却仍是心意不改,若是当年她选择嫁他,说不定也可以如同前朝那位苏皇后一样,独宠后宫。
还有那吕语媚,枉她为了助她,还亲自进宫求皇上,哪想到她居然在背后狠狠地捅自己一刀。
她心里又痛又恨,痛的是自己多年苦心经营一朝付之东流,恨的是自己一番好意竟落到引狼入室的下场。
“所幸那姑娘心有所属,而我心中也只有你一人,便是迫于压力不得不迎她进门,只好吃好住地供着她便是。”刑隽将自己的打算细细道来。
许倩瑜擦了擦眼泪,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吕语媚便是进了门,也休想靠近她的夫君半步,一个有名无实的贵妾,哪怕她娘家势力再强,也休想翻出什么风浪!
***
陆修琰回到府中后,顺口便问跟在身后的下人‘王妃在何处’,那人回了句‘王妃在书房’,他先是一愣,随即暗道一声‘不好’。
他昨夜收到的密函还未毁去……
心中一急,他迈开大步急急忙忙朝书房位置走去。
“阿蕖。”他用力推开房门,正在里面聚精会神地看着书的女子闻声抬眸,认出是他,秀眉轻蹙,噘着嘴不高兴地道,“没事叫这般大声做什么?吓了我一大跳。”
陆修琰定定神,敛下慌乱,故作平静地迈了进来,一直行至她的跟前才停下脚步,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书案后的暗格,一时瞧来倒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可用了午膳?怎的也不到园子里走走?”他放柔声音,不答反问。
“闲来无事,想到你书房里找本话本看看,没想到找了一上午,便是些闷死人的书。”有些抱怨的语气。
下一刻,又盯着他问:“怎么?这般火急火燎地赶过来,难道这里还藏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陆修琰注视着她相当坦然的表情,心里也不能确定她是否看到了那封密函,想了想,似真似假地笑道:“倒让你说中了,这里还真藏着些轻易见不得人的秘密。”
“真的?莫非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之事?还是说这屋里藏了什么美貌小娘子?”
陆修琰哭笑不得,没好气地在她额上轻轻一弹:“尽瞎说,什么美貌小娘子!”
只是,他的心里也隐隐松了口气。
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见眼前这个是傻丫头,那丫头可是个大而化之的性子,想来应该不会注意到那密函才是。
不过说到话本……
他不禁想到当年在岳梁向她辞别回京时,她所说的每一句让他又好笑好无奈的话。
“那些话本可不是什么好的,日后不准再看,没的跟着学坏了。”
随即他便听到对方轻哼一声,别过脸去不看他,将手上那本《孝女传》扔到桌上,转身出了书房。
陆修琰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将那书捡起放回原处。
踏出院门那一刻,‘秦若蕖’回眸望望再度合上的书房门,少顷,低下头去掩饰眼中精光。
看来扮秦四娘是成功瞒过去了!
想到那封密函上记载之事,她脸上一片冰冷。
常嫣……果然是她,当年自己还是下手轻了,以致她今时今日还能蹦哒着找自己的麻烦!
“蕖小姐。”青玉急匆匆地迎面走了过来,压低声音唤了声。
‘秦若蕖’瞥了她一眼:“出什么事了?”
“刚刚得到消息,那位总觊觎着王爷的吕家姑娘被一名年过四旬的刑大人纳进门了。”青玉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秦若蕖’怔了怔,随即冷笑道:“她不是一直想给人作妾的么?如今这也算是如了愿,再者,那位刑夫人如此怜惜她,两人正好作伴。”
青玉亦是这般想,只顿了顿又好奇地问:“此事也不知是何人所为,难道是王爷?”
一个大家闺秀,疯了才会想去给一个年纪足以当她父亲的男子作妾,故而此事她一听便知当中必有些门道,就是一时半刻想不明白是何人在背地里算计了那姑娘及那位刑大人。
‘秦若蕖’语气淡淡地道:“他不会做这种事。”
那人的性情,做不来这种下三滥之事。
在青玉又要追问时她阻止道:“不管是何人设计,总之这结果咱们喜闻乐见便是。”
“这倒也是。”青玉点点头。
管他是何人设计的,这一下子便解决了那死缠着的吕姑娘,又恶心了那多事的刑夫人,一举两得,实是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听说刑大人待夫人一心一意,如今被逼无奈纳了小,说不定那吕姑娘进了门也不过是有名无实。”青玉又道。
‘秦若蕖’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家里放着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鲜嫩姑娘,还是自己名正言顺可以拥有的,哪个男人能控制得住?便是一时念在夫妻多年情分上不去碰她,日子久了,待心中的愧疚消去,还敢忍得住不去碰?若是吕语媚够聪明,懂得放低身段以弱示人,那刑夫人未必是她的对手。”
所以,‘有名无实’不过是男人为了哄骗妻子同意纳小的借口罢了,人都已经进了门,做妻子的还真能绑着他不让他到小妾屋里去?若真想让对方有名无实,除非把男人那活计切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正院方向走去,‘秦若蕖’一路上都是若有所思。
当日纪皇后为端王挑出来的三名女子,贺兰钰最为识时务,目前看来所得结局亦是最好,得了皇帝赐婚,婚期便在下个月;而吕语媚则大肆宣扬着她对陆修琰的坚贞不二,将自己逼到了死胡同,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最后的常嫣断了腿,嫁入豪门世家怕是很难,但凭着她的家世,挑个身家清白的男儿堂堂正正嫁进门去亦并非不可能。
想来当日她还是手下留情了,以致让她还有了退路,不过无妨,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常嫣还有心思设计对付自己,礼尚往来,她自然也得送她一份大礼才是。
而宫里头……
皇后想来不会放过江贵妃,她只需静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