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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同窗,您开口叫表哥照顾我,他哪敢不从?只是这往后我三人该如何面对彼此?”
人就是这般,在没有刘偲之前,泉瞳玥以为自己的世界里只有表哥,可刘偲强行地走入了她的生活,对她百般痴缠,却也百般怜爱,泉瞳玥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儿,便不再也回不了那平静无波的生活中去了。
“姑母,玥儿求的不过是一个知冷知热,真心实意待我好的良人罢了,表哥娶我做正室,那却是害了我,姑母就不想一想,我两个只有兄妹情,没有男女情,他娶我无非是为了抬韵澜进门罢了,倒时将我冷落在一旁,反而成日去韵澜的院子里,你让我这个正头妻子如何在府上立足?万一韵澜怀了表哥的子嗣,那岂不是更加打了我的脸?”泉瞳玥睁着大眼,柔荑放在泉氏的膝盖上,她极力地想要打消姑母这个疯狂的年头。
她见泉氏紧紧抿着唇,似是在思考她说的话,这便再接再厉又道:“姑母,其实韵澜家的情况我也是知道一些的,韵澜虽是正室所生,可她父亲宠妾灭妻,府上姨娘吃穿用度,样样都不比她和她娘差,她自己已经是这种环境下的牺牲品,你又何其忍心让我们三人再生出这样的悲剧?你这样逼着表哥,岂不是伤他的心,让他与你生分了?”
泉瞳玥顿了顿又道:“姑母想一想婷玉姐姐,二太太执迷不悟,非要她嫁给那与陈氏私相授受的李家公子,结果却如何呢?两人婚后为了那陈氏,成日吵架,闹了好几次的和离,婷玉姐姐更是隔三差五地就回来府上小住,若不是怀家出面压住,只怕那李家真的就要休了婷玉姐姐了。”
泉氏心里一片悲凉,玥儿说的那些,她这个做姑母的能不知道吗?可是,太医也说了,她的命不长了。
若不是这病,她又何尝想做这个坏人?如果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倒也不介意□□一下那商户女,可是……这病,也不知道哪天就去了,她哪里能甘心呢?她如今只想安顿好儿子和侄女的以后,就算去也能去得安心些。
思及此,泉氏似哭似笑地扯了扯嘴角,有些悲凉地道:“玥儿,你姑母是那样眼皮子浅的人吗?姑母这辈子就只你与彦京两个孩子,我如何不希望彦京过的好?谷韵澜这姑娘,虽然有些粗鄙,倒也不至于让我如此排斥,但凡她是个家道中落的书生之女,你姑母都不会这般阻拦,奈何她是个那样的出身,如就算是你三叔庶出的武哥儿,家里都不会考虑这样的人,何况是你身为嫡长子的彦京表哥!”
泉瞳玥闻言,只低着头默默地垂泪,她的心下一片冰凉,她想,姑母说的句句诛心,自有她的考量。虽然自己不能接受,可也能体会到姑母的心。
泉氏却又道:“玥儿,姑母就实话同你讲了吧,我暗中着人去查过那谷韵澜的家世,如何不知她过的艰辛?那谷家就是个烂篓子,祖宗留下的产业,几乎让她那被酒色掏空的父亲给败的差不多了,她在书院的束脩,还是他母亲开了陪嫁箱子给凑齐的。你表哥娶了她,今后的负担还不知有多重,我若是不棒打鸳鸯,你表哥如今还能同我犟,可过那么几年,他一直背着这么个烂篓子,只会越来越直不起腰来,谁能体谅体谅我这做娘的苦心……”
泉氏说了好一通话,身子顶不住,又开始咳嗽起来,她死死地捂着帕子,生怕被泉瞳玥看出端倪。
泉瞳玥见她这般,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她匍匐在地上,脸上淌着成串儿的泪珠,终于艰难地将藏在自己心中的话说出了口:“姑母……如今这屋子里也没别人,你就实话同玥儿说了吧……你这般抵触韵澜,又一定要我嫁给表哥,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你得了痨病?”
泉氏闻言,本想矢口否认,可是,也许是病痛折磨了她太久,也许是心里的担心终于击垮了她,她终于淌下了泪来,承认道:“孩子,你若是同你表哥那般,凡事多为自己想一些该多好?”
其后两姑侄搂在一处,悲悲切切地哭上一场。
两人哭着哭着,泉氏见侄女真的不愿意,她这辈子最心疼这个侄女,哪里忍心让她为难,她突然想起近日来府上的诗晴丫头来,他们三人自小玩得一处去,感情也不比其他旁的人,玥儿有这个亲近的嫂子,也不怕以后没人作主。
思及此,泉氏这便抹了一把泪珠子道:“你若真的不想嫁给你表哥,姑母也不便为难你,玥儿觉得诗晴怎么样?你两个玩的一处去,将来做了妯娌,她也不会薄待你的。”泉氏如今重病在身,心里想的统统都是一手带大的两个孩子能互相扶持,若是两人实在撮合不到一处去,那便退而求其次吧。
泉瞳玥闻言,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子,怔怔地叹了口气。她如今脑子里想的,可不是表哥该娶谁,不该娶谁,她想的统统都是,该如何让姑母活的久一些。
第87章 自此长别离(下)
等到泉瞳玥从姑母的院子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手执一盏纱灯,也不要正院的丫鬟们送,一个人在小径上慢慢地走着。
彼时,一阵夜风吹来,掀起了她的裙袂,飘飘渺渺,轻轻盈盈,身姿楚楚,百般难描,颇有临仙之美。
泉瞳玥心事重重地往前走着,她自也不知,离她五、六步开外的暗处,还有一道身影正不远不近地跟着。
如今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先前同姑母在房间里说的话,哪里顾及得了其他,她只要想到姑母得了这样难的杂症,心里越发难过了起来,却又不知该说与何人听,想着想着,悲伤的情绪找不到宣泄口,鼻头一酸,这就开始抹泪珠子了。
泉瞳玥一边走一边默默地垂泪,走了没多远,那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竟是连路都瞧不清了。她索性将那纱灯往身侧一放,坐在石子路旁的栏杆上,专心致志地哭了起来。
那掩在暗处的人影,跟了她也有半路了,此时哪里见得眼前的人儿哭,他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人发现了,直接从斜旁走了出来,将泉瞳玥拉进怀里:“是我,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哭的这样伤心?”
泉瞳玥起先被人拉了一把,吓得花容失色,她此时心里有些后悔,为何不要人送?正要开口叫人,却听出声音是刘偲,这才将悬在半空中的心放回了远处。
如今放下心来,眼泪就越发地收不住了,姑娘家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自然是格外的娇气脆弱。若是她独自一人坐在这儿,也许哭上一会儿,发泄一下,也就停下来了,可刘偲一来,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真是个哭包,你又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告诉我,我去替你出头。”刘偲不知她发生了何事,只好轻拍着她单薄的后背,柔声哄着。
可泉瞳玥如今满心满脑都是姑母的病,想起先前两人在房里谈论的话题,此时哪里听得进去他说些什么?一心只管着哭罢了。
却说这泉瞳玥平时也爱哭,却没哭的这般伤心过,最近刘偲虽然每隔两天,都潜入怀府来给她喂药,眼见着她的状态比从前稍微强些了,却也担心她这般哭法,会哭坏了身子。
仔细哄了半天也不管用,刘偲干脆就放开她,站起身来,作势要走。泉瞳玥心下疑惑,这才抬起头来,隔着朦胧的泪水,不解地问道:“你做什么去?”
“还能做什么?你既不肯告诉我,我自去那怀景彦的院子,找他问个清楚。”刘偲是个不怎么顾脸面的人,可不代表泉瞳玥也同他一样,而要脸的总是怕不要脸的,刘偲也正是仗着泉瞳玥的顾忌,才出此下策。
这话一出,还真管用,泉瞳玥的泪水一下子就被他吓得止住了,她赶忙去拉这魔星的衣袖:“你可千万不要去,我哭我自己的,和表哥又没什么关系。”
刘偲闻言,伸出手来,温热的大掌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继而抚上了她的脸颊,缓缓地摩挲着:“那你哭什么?总得有个原因吧。”
“也……也没什么,我姑母身子不好,我心里难受就哭了一会儿。倒是你,怎么又来了?”泉瞳玥拉下他的手,不想过多的谈论这些事儿,难道让她说,自己差点儿就被姑母逼着嫁给表哥?那这魔星还不得翻了天去。
至于姑母的痨病……毕竟不是谁都喜欢把自己难过的事儿,拿出来再说一遍的。而每每思及此,泉瞳玥越发心里难受。
刘偲见她不肯说,便也不再问了,只要是他刘偲想要知道的事儿,不必通过她,他自有办法知道。
两人在栏杆上靠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