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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羽忙扭头去问王明娟:“可是到镇上了?”
王明娟也没去过镇子上,便扭头去看她哥。
王明喜则是一阵不确定——按着他跟继父王二奎去过两次镇子上的经验,一早就走的话,该是晌午前后就能到了,可这会儿天都快黑了。
“许是……到了吧。”他迟疑道。
翩羽和王明娟两个却是没有注意到他的那点迟疑,只兴奋地抓住彼此的手一阵乱摇。正庆祝着他们的胜利大逃亡,众人就只觉得头顶一暗,抬头看去,原来是马车正在通过一道城门楼子。
“这该就是镇上的城门了。”翩羽小声道。
说着,又过了一道城门楼子。
“是瓮城呢。”
翩羽又道。说到这,她不禁也是一阵疑惑——打她爹替她开蒙,她会读书写字后,每每她爹要罚她,便总是罚她抄那砖头似的大周年鉴。而对于打小就是好奇宝宝的翩羽来说,这种惩罚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每每抄到年鉴上那些不明白的词,她便会去翻世祖皇帝所编撰的字典,若是字典上没有,她就会去翻她爹的藏书,甚至于偷偷溜去藏书楼翻她已故祖父的那些藏书,因此,这么东一鳞西一爪的,倒叫她知道了许多她这年纪的孩子一般不大会知道的知识。
而,就她所知,有瓮城的城,绝不可能是个什么山区的小镇……
翩羽正疑惑着,就听那王明喜“呀”地一声惊叫,扭头看去,只见王明喜抓着王明娟的胳膊,苍白着一张脸望着她们道:“错、错了,这里不是咱们的镇子,咱们那镇子没城门的。”
顿时,三人全都傻了眼。“这是哪里?”翩羽忍不住问道。
可惜,这会儿这问题没人能回答她。
也幸亏这里应该是个大城市,此时又赶上落日时分,人们忙着进城的进城,出城的出城,城门口挤满了人,因此他们三人在车上的动静,倒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遭遇这种意外,顿叫这三个孩子一阵手足无措,偏眼下他们什么都做不得,只能提心吊胆等着那马车自己停下。
好在马车似乎是打算在此地过夜的,翩羽透过瓜篓的缝隙看到,车队最终拐进了一个大车店。车夫们把马车赶进一间仓库,一边大声说笑着一边卸了马匹,然后便将车扔在那里不管,只都跟着货主去前头吃饭了。
直到听着四周彻底没有了人声,翩羽三人这才小心翼翼从瓜篓中间挤了出来。
而抬头一看,三人不由又是一阵傻眼。
却原来,这种大车店原是专门用来接待过往客商的,为了安客商们的心,便把那暂存货物过夜的仓库修得四壁高耸,竟连一扇窗户都不留,唯一可进出的只有那扇被铁将军严锁着的门。
此刻,他们就被困在了这样一个所在。
所幸的是,这间大车店应该是个廉价店,那仓库所用的板壁极薄,且木板间的缝隙也挺大,初升的月亮透过板壁照进来,倒也不至于叫他们眼前一片漆黑的那么吓人。
说是没那么吓人,其实还是挺吓人的,此时三人中唯一的男孩就先抖了手脚。王明喜颤着声儿问两个妹妹,“怎么办?”
王明娟这“智多星”此时也没了主意,过去推着那从外面锁上的门,急道:“这可怎么好!万一被人发现了,不定就要怀疑我们是潜进来偷东西的。若是被拉去衙门落个案底什么的,那可怎么得了?哥哥将来可是还要科举的!”
这最后一句话,不禁叫翩羽扭头看了她一眼——这还是她第一次听王明娟那么说。
她并没有像那两兄妹那般急着抱怨,只是咬着唇四下里一阵查看,看看那壁板,看看那马车,又扭头看看那些在马厩里打着响鼻的马,猫眼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许正是因为心里有了主意,她便有了开玩笑的心思,歪头笑道:“要不,咱们放把火吧?等火烧起来,趁着别人来救火,咱们就混在人堆里开溜……”
她只是开玩笑的,不想那王明娟却是两眼一亮,道:“好主意!”
直把翩羽吓得一阵摇手,笑道:“我开玩笑呢!这火可是能乱放的?被抓住的话,可是比偷东西的罪还重。”
王明娟一窒,不由瞪了翩羽一眼,道:“我这不是急糊涂了嘛!”又责备她:“这时候你竟还有心思开玩笑!说起来还不都是你的错,不是为了你,我们能落进这种窘境里吗?!”
这话直说得翩羽一缩脖子,吐着舌尖道歉道:“娟姐姐别生气,都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分场合乱开玩笑的。”又道,“不过我有法子能出去。”
王明娟冷哼一声,扭着脖子白她一眼,显然是不信她。
翩羽冲着王明喜做了个鬼脸,也不再多话,过去马厩那边,一一打量着马厩里吃着食的马,直到挑了匹看上去最壮实的马,又回身找了根木棍,跑到那马的身侧,摸着马肚子道歉道:“对不起啊,得罪了。”说着,便一棍子抽在马屁股上。
那马正吃食吃得好好的,突然吃了这一痛,顿时一声嘶叫,尥着蹶子就往后一踢。只一下,便把它身后的壁板踢出一个大洞来。
翩羽扔了那木棍,拍拍手,冲着王明娟兄妹一阵得意洋洋,又把那无辜挨打的马往旁一推,指着那洞道:“可以出去了。”
☆、第十四章·幸运星当头
不知那大车店的人是对他们这薄板库房很有信心,还是对当地的治安信心十足,翩羽他们弄出那么大的动静,竟都不曾引得一个人过来看上一眼,以至于叫他们顺顺利利便从那大车店的后门溜了出来。
到底是破坏了人家的东西,叫三个孩子做贼心虚,却是不敢靠近大路,只鬼鬼祟祟捡着那没人的陋巷走。可就是这样,一阵晕头转向后,三人发现,他们到底还是上了大路。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大周自打立国起,就从不曾像前朝那般有过什么宵禁,因此那满街的华灯,直把街道照得亮如白昼。
和天黑后就很少再有人在街头出没的长山县城不同,已经这个时分了,这里的大街上却仍是人潮如织,似是没人觉得,天黑应该是回家睡觉的时候。
“这是哪里?”王明娟抱着她哥的胳膊一阵紧张。
而,不知道是王明喜自己也害怕,还是他怕翩羽会害怕,他的另一只手则死死拉着翩羽。
翩羽倒是个贼大胆,虽被王明喜拉着,她仍是伸着脖子往那车来车往的路边上凑,一边踮着脚看着四周道:“许是皇陵脚下的万寿城吧。”
“你怎么知道?”王明娟显然不信她这话。
翩羽便指着那满街的招牌道:“瞧,好多招牌上都写着呢。”
兄妹俩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这才注意到,果真许多店招上都有着“万寿”的字样。
“你怎么知道?”王明娟不由又问了一声。虽是跟刚才一模一样的问话,问的内容却已是不同——照理说,翩羽是不应该知道这些的。因为王明娟知道,她在徐家不受待见,平常难得有机会出门,所以下意识里王明娟总觉得,翩羽的见识应该远不如她才对。
翩羽正对街上那些式样古怪的马车感到好奇,虽分着心,仍是准确无误地理解了王明娟那叫人听不大明白的问题,只心不在焉答道:“县城里好多店铺也是这样,有些懒得起店招的,就直接用‘长山’做了招牌。想来这里应该也差不多。”——却原来,正因为她很少被允许出门,因此每次出门时,她都会十分用心去观察、去记忆,久而久之,不仅叫她观察力变得愈加敏锐,甚至还叫她练出一副过目不忘的好本事。
听她这么说,加上那些店招的佐证,王明娟这才信了翩羽的判断,抬头望着她哥笑道:“还以为是倒霉呢,没想到我们运气真好,竟没走错路,还到了万寿城。”
正如翩羽刚才所说,这万寿县城地处皇陵脚下,此地正是从长山往京城去的必经之路——也就是说,翩羽他们误打误撞,原以为是搭错了车,不想这运瓜车竟带着他们绕过长山县城,直接就到了万寿,竟叫他们一下子离京城又近了八十里地。
那兄妹俩握着手一阵高兴,翩羽此时的注意力却全在那些沿着石板路面悠闲往来的马车上。
虽说世祖皇帝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发明了那种车顶和四壁都可以随意开合的四轮厢式马车——世祖赐名为“厢车”,可直到如今,这种厢式马车仍是只有那些勋贵人家爱用,保守的乡下人出行还是偏爱老祖宗们留下来的那种老式两轮篷车。而,虽说这万寿城离长山不过才八十里之遥,却是和长山县城全然不同,满街跑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