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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初开始要探究苏子衿的为人的时候,墨白想,他就已然陷入了情爱的漩涡之中,只是他不知,也不曾去相信,直到现下,苏子衿面对面的瞧着他,那点点滴滴的情愫,翻腾的令人难以遏制。
如此,便是动心,如此便是心悦……着实有些苦涩。
一声心悦,听得苏子衿有些错愕不已。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墨白,神色之间满是震色。
“国师……”张了张嘴,苏子衿试图说些什么。
只是,不待她说话,墨白便忽然道:“你不必回答,我知道你的心思。”
对苏子衿的欢喜,是他一厢情愿,他清醒的知道,苏子衿心中,只司言一人,再无法容纳下其他的情感,而说这话,他也不是要求得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如是不说,他不会欢心,如今坦诚以待,至少他心中不再那么煎熬了。
“只是,改了司言的命,你必须随我去墨门。”墨白抿唇,一字一顿道:“只是,你需得知道,这逆天改命,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有可能到了最后,你依旧无法篡改司言的命数。”
说出这话的时候,墨白自己都有些诧异,只是,他到底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好。”苏子衿闻言,点了点头,缓声道:“多谢国师。”
……
……
苏子衿离开以后,夜色还不算太浓,天边悬挂的清冷月色,依旧泛着凉意。
墨白兀自一人坐到了院子里头,看着石凳上飘落的梨花,神色深邃,令人无法看透。
好半晌,他才抬眼看向暗处,唤道:“黔竹。”
“主子。”黔竹闪身前来,拱手道:“有何吩咐?”
“修书一封给陛下,”沉下眸光,墨白淡淡吩咐道:“疆南明年将有旱灾,必须在九月前嫁一个阴年生的公主与阴年生的男子,方能化解天灾。”
“主子的意思……”黔竹瞪大眼睛,疆南中,阴年生的公主统共有两位,一位是早已嫁人的三公主,一个则是南音。而墨白的意思,其实极为明显,他要让皇帝将南音嫁了,且必须在九月之前。
如此突然的吩咐,若是他没有猜错,一定是与方才南音对苏子衿的不敬有关……
墨白闻言,只眉眼舒展,从容道:“南音公主顽劣成性,心肠歹毒,早就该办了。”
说着,那张清俊的脸容露出一抹慈悲之色,丝毫看不出私欲。
“主子是为了苏子衿?”黔竹凝眉,忽然便想起方才墨白和苏子衿的对话,一时间有不安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黔竹的话落地,墨白却是没有回答,他只是垂下眸子,漫不经心的捻起一片花瓣,片刻才忽的笑道:“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成全我自己的心。”
南音会遭遇什么,苏子衿并不在意,可墨白自己却是过不了那一关,他做的,都是让自己心安罢了,无所谓是不是为了苏子衿。
“可是,主子……”黔竹皱眉:“主子当真要帮着苏子衿逆天改命么?”
“难不成还有假的?”墨白挑眉一笑,道:“看来我在你眼中不是什么好人啊!”
黔竹这模样,俨然就像是将墨白方才的话视作是哄骗苏子衿的意思。且瞧着黔竹如此冷静的样子,几乎便是将墨白看作是那等子人了。
“主子当真要帮苏子衿逆天?”黔竹一惊,立即便劝道:“主子,万万不可啊,咱们墨家人,决计不能帮人改命,难道主子忘记了祖师爷的事情了吗?”
墨门之人,自来通天晓命,但世间万物,百利必有一害。而作为墨门的人,便是绝不能够为他人改命,一旦作了改命的事情,便要遭受天谴!
当年墨门有一先辈曾因怜悯一女子而为其改命,只是,那一次的逆天行为,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不仅那墨门的先祖受了天谴,便是那女子,也早早便去世了。
至此以后,墨门便是有祖训留下,只道逆天改命之事,绝对不能够冒险行之。
“无妨。”墨白闻言,只淡淡道:“你是知晓我的性子的,我可曾做过什么冒险的事情?”
“可是,主子……”黔竹欲言又止道:“主子要将苏子衿带回墨门,是不是要为她化解天谴?”
据他所知,天谴没有化解的可能,只有‘代替’一说。所谓代替,自然便是以命换命了!
“你不必多虑。”墨白笑的圣洁,道:“我自有打算。”
说着,墨白缓缓起身,手中捻着的那片花瓣,不知何时已然悄然落下,只留下孤冷的影子,叫人心中不忍。
……
……
司言回来的时候,已是有些天色暗沉。
看了眼屋内仍旧亮着的灯光,他不由蹙眉,冷冷问道:“世子妃怎么还没歇下?”
“世子妃方才去了一趟疆南的院落,堪堪才回来一会儿。”守门的暗卫低着头,小心翼翼回道。
疆南?司言心下一顿,倒没有说什么,只径直朝着里头走去,不多时便进了屋子。
苏子衿此时正半靠在美人榻上,身后是青茗仔细的为她绞干头发。因着方才苏子衿入内的时候,青烟和青茗一众人被留在了外头的缘故,如今她们倒是都不知苏子衿和墨白谈话的那半刻钟里,究竟说了什么。
只是可以肯定的是,苏子衿在回来之后,心思更加沉了几分,虽面上看不出所以然来,但青茗和青烟跟了她许久,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听到屋门被打开的时候,青茗便下意识朝着后头看去,就见司言缓缓入内,携了一丝寒意,依旧面容冷峻。
“世……”低呼一声,青茗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司言将食指放在了唇边,示意她安静。
心下一顿,青茗便顺着司言的视线看去,却见苏子衿倚在榻上,桃花眸子微微阖着,长长的睫毛覆下一片阴影,显然便是睡着了。
挥了挥手,司言立即便示意青茗下去,而青茗见此,便也没有多作停留,很自觉的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一时间,屋子内便只剩下苏子衿和司言两个人。
司言大踏步子,无声的上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落在了苏子衿的墨发之上,感受着那墨发依旧微微发潮的触觉,他便不动声色的拿了一旁的干燥的布来,为苏子衿绞着头发。
他的动作很是轻柔,清冷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柔和,璀璨的眸子依旧熠熠生辉,幽深而沉静。
好半晌,沉睡中的苏子衿忽然蹙起眉梢,那一副就要陷入噩梦的模样,看的司言心下一紧,然而,不待他动作,苏子衿已然率先睁开了眸子,有光亮折射过去,泻下一室的清华。
“阿言……”苏子衿蹙起眉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要起身。
“子衿,先别动。”司言按住她的纤弱的肩膀,俯身道:“快好了。”
一边说,司言一边运起内力,顿时便将她发尾处仅存的一丝潮意烘干了去。
苏子衿见此,倒也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动弹,等到司言将布往旁边一扔,她才坐起身子,偏头看向司言,抿唇道:“阿言,抱我。”
说着,她脸上露出一抹楚楚的笑容来,眉眼皆是妩媚之色。
司言心下一动,便沉默着俯身,伸手将她打横着抱了起来。
“子衿,你太瘦了。”蹙起眉梢,司言秀美的脸容隐约浮现一抹忧色。
这几日,连着噩梦不断,苏子衿的胃口也变得极差,原本就浮弱的身子骨,如今这般一折腾,便是愈发消瘦了几分,抱在司言的手上,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苏子衿闻言,不由一愣,想起墨白说的绝命之言……眼眶便顿时酸涩起来。
掩下心头的沉重,她惯性的牵起一抹微笑,眉眼弯弯道:“那待会儿让青烟去准备点吃食,咱们一会儿吃,如何?”
苏子衿的话音一落地,司言便不由有些诧异起来,不知是他的错觉与否,今夜的苏子衿显得极为黏他,素来都没有见苏子衿主动提出要他抱,更别提深夜要一起用膳……
剑眉微微拧成一个川字,司言道:“子衿,你是不是去找墨白了?”
苏子衿去了疆南的院落,无非就是找喜乐或者墨白,而司言之所以猜着是后者,自是因为,苏子衿这几日连连做着噩梦,她曾告诉过他,梦中他不在了……
搂着司言的胳膊不由一僵,苏子衿垂下眸子,心中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她很想告诉司言,墨白说了什么,可又怕她说了之后,司言会阻止她的行动。
“子衿。”见苏子衿沉默,司言不由叹了口气,低声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咱们两人坦诚的呢?”
瞧着苏子衿这副模样,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