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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后背伤口带来的痛苦。
周宣景不由得握紧拳头,他终于变得清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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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景进去之后,庄夫子让在外面等着的人都先回去自己的帐篷歇息。周围的人都散了,沈落不好继续杵着,跺跺发麻的双腿也慢慢回去了。
帐篷里要比外面暖和许多,沈落坐在临时搭就的矮榻旁,倒不知该做什么了。她独自待得会,处理完后续事情的韩玹一身风霜进来,脸色始终冷冷的。
即使清楚与韩玹的独处不合时宜,沈落还是想要和韩玹待上一阵。她站起身,还没有走出去几步远,韩玹已大步走到沈落面前。
韩玹身上尚未消散的寒气扑向了她,随之她又被韩玹摁着坐回到榻边。沈落微仰了头去看韩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韩玹绷着脸,也没有开口,只是蹲下身。
正当沈落疑惑他要做什么时,韩玹忽然伸手握住她的小腿,不由分说脱下她脚上的鹿皮小靴。大概是脑子还处在浆糊状态,即使立刻意识到哪里不对,沈落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发出惊呼。
隔着绸袜,从小腿一直到脚底,韩玹帮沈落细细的按摩。他好似知道沈落在外面站得太久,也知道她两腿有些不听使唤。尽管韩玹手法极佳,很容易让她从麻痹与难受中解脱出来,沈落仍觉得很不好意思。
沈落怯怯想要缩回脚,韩玹又握紧她的小腿并且抬头瞥了她一眼,沈落变得不敢动作。这记眼神让她明白了一件事——韩玹在生气,但不是不满或责怪,而是单纯的有怒气。
韩玹生气的原因并不难知道,无话可说的沈落唯有别开眼。韩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帮沈落按摩过又端来热水让她好好泡一泡。若非她及时阻止,沈落真担心韩玹会主动帮她洗脚……
泡过脚,沈落双腿都变得暖和,韩玹又不知从哪里弄来姜茶,递到她面前要她喝下。姜茶暖身子她知道,可味道她实在不喜欢,即使小日子不舒服,她也从来不肯喝的。
碍着韩玹冷冰冰的模样和自己心有歉疚,沈落没有吭声,默默将那一大碗姜茶悉数饮下。她眉头微蹙的样子落到韩玹的眼中,他仅是神色淡淡将空了的瓷碗接过去,转身再次出得帐篷。
生姜的辛辣味道在沈落口中不停蔓延,她深吸一口气,搓搓手取暖,韩玹便又从外面进来了。早已坐不住的沈落站起了身,复听见韩玹忽而道,“她醒了。”
他话里的人自然是谢兰蕴,而谢兰蕴从昏迷中醒了,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沈落疾步走到韩玹的面前,掩不住脸上的欣喜问道,“真的醒了?已经没事了?”
韩玹颔首道,“醒了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沈落听言点一点头,笑着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那真是太好了,希望也不会有其他的事。”想到谢兰蕴伤势不轻,沈落又笑不出来了,她敛笑问,“是不是不好去打扰她休息?我想去看一看她。”
韩玹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迟些再说。”看到沈落满面愁容发起愣,他再次出声,“等回了临安,可以请叶大夫再帮她仔细看一看。叶大夫以前一直在军营里做事,对类似的伤都很有经验。”
沈落便想起韩玹身上的那些伤痕,她咬一咬唇,轻抬眼睑,果然对上韩玹的视线。沈落认认真真对他说,“韩将军,对不起。”不应该做这么危险的事,也不应该让他担心。
韩玹神色不变,低头直直看着沈落,像是在等她下面的话。沈落觉得韩玹仿佛是在训小孩,但她不敢胡闹,只能够老老实实说,“我知道错了,不应该去冒这样的险。”
“当时那两只大白虎都看不到在哪里,所以我当时想着如果把小白虎捉了立刻走,也不是那么不可行……不过怕会遇到危险,还是提前通知护卫了……”
沈落说得声音低下去,因为事实是谢兰蕴受伤了且伤得很严重,所以无论原本是怎么样都显得无济于事。
韩玹不说话,沈落又说,“韩将军,我现在知道了,我不应该这么天真。即使真的要冒这个险,也应该先等你们过来再动手。”
见沈落是诚心反省,韩玹的脸色缓了缓。他冲沈落伸出手,沈落垂眼,看到他掌心躺着两颗糯米纸裹住的饴糖。韩玹道,“夫子肯定教过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没有出人命是不幸中的万幸,你下次可以再试一试。”
沈落哪敢再试,连他手里的糖都不好意思去接。韩玹看出她的心思,自己动手剥了,要喂给沈落吃。迫于韩玹的眼神威胁,沈落究竟张口了。
饴糖的甜味渐渐把姜茶的余味盖了下去,沈落吃完一颗糖,便听见韩玹问,“好吃吗?”沈落点一点头,想到什么,抬手捂住嘴巴,“韩将军,你不能总是这样欺负我。”
韩玹淡淡看了眼沈落,又镇定的将余下那颗饴糖剥了塞到自己嘴里,仿佛是在说他本意为此,是沈落想歪了。沈落不觉羞红脸,将手放了下来,哪知韩玹便欺上来,直接封住她的嘴巴。
沈落一瞬惊得瞪大眼睛,更气恼自己轻信韩玹的话,竟然随便中了他的计。偏偏韩玹将糖喂给她的举动,让她彻底说不出话。
饴糖的甜味丝丝缕缕在唇舌里散开,沈落脸上烧得更加厉害。韩玹拍拍她的头,却语气严肃道,“落落,我其实也害怕。如果你出事了,我没法和你的家人交待更没法给自己交待。”
这话令沈落彻底没辙,她上前抱住韩玹,脑袋轻顶着他的胸膛,歉疚的说,“韩将军,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我不想让你担心的,要不然你罚我吧?”
然而当头顶响起韩玹意味不明的一声“好”时,沈落心里莫名生出一股自己又中计了的错觉……
第67章 知道
谢兰蕴的情况变得稳定之后便先被送回了临安,沈落等人则在寒山多留了一天,但她再次见到谢兰蕴,已是书院放假、临近年节的时候了。
此前沈落数次登门想探望谢兰蕴,都被用伤势未愈、需要静养的理由婉拒。因此关于后来的事,沈落没有办法知道得太过具体。
她曾听说,谢兰蕴伤重被送回英武侯府,惊吓谢家众人也让他们对书院极为生气。春山书院的院长与庄夫子亲自登门道歉,才勉强平息谢家的愤怒。
近来又下过好几场大雪,外面实在有些冷,身子尚且虚弱的谢兰蕴只能待在房间里面。伤口在背上,躺卧与静坐都不见得多么舒服,沈落明白自己不好停留太久。
谢兰蕴的闺房布置得清新淡雅,只而今有挥散不去的汤药味,反倒将熏香的味道盖下去了。沈落将自己带来的伤药交给谢兰蕴,“这个药膏去疤痕很好用,但不知道你需要不需要,我还是捎上了。”
他们从临安回来后,韩玹如约向沈落推荐过几位大夫。沈落没见到谢兰蕴,便写过几封信给她,但她有没有真的看到信笺,沈落却又不清楚了。
病中的谢兰蕴看起来格外柔弱温婉、脆弱易折,她声音细细的道谢,吩咐丫鬟与沈落奉茶。谢兰蕴道,“落落,谢谢你给我写的信,只是身体撑不住才一直没有回你,实在抱歉。”
沈落摇头说无妨,问起她近来如何。谢兰蕴却低头轻叹一气,转瞬间眉眼染上愁绪。沈落轻轻握住她的手,即使谢兰蕴不曾说出口,沈落也并非完全不懂她的心事。
她想要见谢兰蕴一面已如此艰难,何况是别人,又何况周宣景?但现在,谢兰蕴想见一见的人,恐怕便是周宣景了,他们大概有许多话要说。
丫鬟奉上两盏热茶,谢兰蕴将手抽了回去,她扫了两眼里间服侍的丫鬟,低声吩咐她们出去。其中一人约莫是谢兰蕴的大丫鬟,上前劝道,“小姐,你的身子不曾好透,奴婢还是留下来伺候你罢。”
谢兰蕴拧眉咳了两声,喘了两口气缓下来方说,“你先带她们下去,我没有那么无用。”她的语气颇有些强硬,不似平素和缓的性子,可是那丫鬟也不像要依言退下的样子。
沈落一时笑着说道,“究竟我还在这,你们也不用太担心的。如果有事,我也会喊你们进来。虽然我是客人,但应该也不需要对我这么不放心?”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话令那丫鬟没有办法接话,只能连连否认,道不是这么一回事。谢兰蕴再次催促,哪怕不情不愿,她也不得不带人先退出去了。
终于拥有独处的空间,沈落几乎听到了谢兰蕴轻舒一口气的动静。她勉力笑着请沈落喝茶,复将声音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