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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众军皆是如此之思,但颜墨白却并未发怒。
他唇瓣上也懒散随意的勾着笑,目光在柳襄身上流转,继续道:“功臣可不是随意便当得上的呢。便是要引得大批箭雨在身,自然,也得看你有无那本事。”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滑腻之言,虽在风月之地极是奏效,但在某些人面前,自是无用。柳襄你乃聪明之人,朕也欣赏于你,但有些事以及有些礼数,你可莫要忘记与废却了。”
这话无疑是话中有话,凤瑶神色微变,落在颜墨白面上的目光也深了半许。
柳襄则道:“大周皇上之言,柳襄岂敢不听。只是也还是那话,柳襄如今虽感激大周皇上曾劝长公主留下柳襄,但感激也仅是感激,柳襄的初心,仍是未变。”
说完,不待颜墨白回话,他目光便再度朝凤瑶落来,柔声而问:“长公主可要吃些干粮?”
凤瑶眼角一挑,也未耽搁,淡声拒绝。
他也不劝,仅是柔然恭敬的点头,随即便缓缓后退两步,规规矩矩的站定在凤瑶身后,再不言话,只是偶尔扫见凤瑶转眸朝他打量,他每番都会咧嘴而笑,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轻松魅然之气,似如今日那般一战,且那般入水落水,他竟未受半分影响。
便是颜墨白激战之后,都是满身的疲倦脆弱,这柳襄倒好,明明也是几番落入海水,寒冷彻骨,但这厮竟浑身如常,并无半许不适与反常。
思绪至此,心底的疑惑之意也稍稍蔓延,心底的起伏之意,也越发上涌,只道是倘若柳襄当真身子无异,便也全然证明,柳襄的内力与武功,绝非小觑,甚至于,许是比她想象中还要来得强硬浓厚。
“皇上,大周精卫与大旭暗卫已悉数上岸。”
正这时,幽远沉然的气氛里,伏鬼突然上前而来,恭敬的出了声。
凤瑶应声回神,目光下意识朝伏鬼扫了一眼,随即便将目光落回颜墨白面上,而后便见他薄唇一启,那温润懒散的嗓音微微而起,“行军。”
短促的二字,并未夹杂什么情绪,也极是平缓幽远,却也因正是毫无情绪的交织,才让人觉得头皮发紧,心生一道道压抑厚重之感。
伏鬼当即领命,周遭副将们也顿时朝三军而令。
一时,在场密集的精卫便开始整齐有素的踏步前行,阵状极大极大,那冗长凌乱的铠甲声与脚步声肆意交织,萦绕在耳,无端让人心生压抑与森然。
凤瑶与颜墨白行在队伍中间,柳襄与伏鬼在后跟随。
两人携手而前,皆一言不发,只是比起颜墨白的云淡风轻,凤瑶则极是警惕的转眸四方而扫,戒备之至。
待得行至半里之地,果是见得了东临苍备着的马群。
那马群阵状也是极大极大,入目皆是一匹匹彪悍肥壮的烈马,且那些烈马毛色也是极佳,骨骼看似也极为健壮,想来那东临苍为颜墨白准备烈马,自然也是极有良心的挑了好马,不曾将劣马牵来充数。
一行人终是全数登马,动作极为干脆伶俐。
凤瑶也顺势上马,只是因担忧颜墨白怕冷,便也再度坚持与他同乘一骑。颜墨白并未拒绝,朝凤瑶勾唇笑笑,便登马而上,坐定在凤瑶后方。
凤瑶不再耽搁,仅是嘱咐他坐稳,随即便与在场精卫们一道策马而前。
风声凛冽,马蹄飞跃,一行人分毫不做停留,肆意朝前狂奔。
“你可知大英国都的方向?”
眼见队伍蜿蜒迅速的往前,密密麻麻。凤瑶神色极是幽远,待得沉默半晌,她便回神过来,扯声而问。
却是这话一出,身后之人并未言话。
她眉头微蹙,正要再问,不料后话还未道出,便闻身后之人懒散自若的道:“不知。”
第506章 坐以待毙
不知?
短促的二字突然入得耳里,陡然愕得凤瑶差点紧急停马,但理智仍还是在迅速反应,不曾真正让她勒马而停,她仅是满目复杂摇晃的凝视前方,极为迅速的再问:“你当真不知方向?倘若当真如此,我们此番行军往前,又是要去哪里?且一旦走错方向,到不了大英国都,如此,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颜墨白缓道:“凤瑶先莫要着急,我虽不知去往大英的方向,但老马识途这道理,凤瑶自然也是听过的。说来,我此番与凤瑶一样,也是初入这大英之地,人生地不熟,不知方向也是自然,但不知凤瑶上马之初可曾注意,那最是列在前面的马,皆略微老态,自然皆是老马,且伏鬼有意让精卫策着老马在前领路,想来自然也是想利用老马识途之理。”
是吗?只是即便如此,这一切也不过是他的猜测罢了,并非确定,且万一马虽为老马,但却无法识途,甚至又一旦带错了方向,如此之下的后果,定是难以估量的了,许是此番大费周章之行,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甚至于,重兵纷纷耗在路途之中,说不准哪日,便会当真全数耗死在这路途之上。
思绪至此,心境越发的陈杂摇曳钤。
奈何,却又待沉默片刻之后,所有的复杂之思,便又开始逐渐的瓦解与妥协。
命运如此,事实如此,是以,即便心底不平,却也不得不接受如今这现实。且终归还是颜墨白心态最好,便是此番不知方向,竟也能淡定从容,若论心境与大气,她终是比不过他的洽。
“东临苍既是安排老马而来,自该是有所用意。那人虽看似不着调,实则却也可行大事,凤瑶莫要担心。”
凤瑶眉头微蹙,沉默片刻,便再度按捺心神的道:“我也并非是想担心,只是着实有些不敢与命运豪赌罢了,毕竟……”
不待她后话道出,颜墨白便平缓宽慰的道:“我知晓。”说着,话锋稍稍一转,继续道:“你之心愿与重担,我一直都为你记着的。是以,一切有我,凤瑶莫要担心。”
他依旧是如此之话,奈何这话入得耳里,凤瑶心底仍无半点的踏实与安心,反倒是越发的心疼。心疼他的体贴,心疼他的无微不至。
甚至于,似是与他在一起后,除了仇恨加身之外,他似是过得比往日还要累。大抵是人若有情,心头考虑之事便会全然增多,便是如颜墨白这般腹黑深沉得全然可傲视天下之人,也免不了这等俗套。
“墨白。”
待得再度沉默半晌,她唇瓣一启,幽远低沉的出声。
这话一出,颜墨白便温润平缓的应声,“嗯。”
凤瑶目光越发一远,瞳底深处也蔓出了几许掩饰不住的复杂与厚重,“与我在一起,你可是极累?往日的你,仅需复仇罢了,仅需为你心底大计谋略罢了,但如今,你却还要为我考量。是以,与我在一起,你可会累,极累极累?”
“凤瑶怎突然这般问了。”他叹息一声,嗓音顿了片刻,继续道:“为你所做之事,皆乃我自愿,是以未有什么累与不累之说。但若当真论起累来,我倒是的确有一事让我心累。”
“何事?”凤瑶眼角一挑,低沉而问。
他也并无耽搁,只是温润的嗓音突然沉了半许,“我之心累,不过是此番大英之行,无法全然将你护在羽翼保护。大英强敌在前,前路一切都是未知,是以后路如何,便是我也无法预料。”
凤瑶神色微紧,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亦如颜墨白此人,寻常是说不出什么肉麻的情话来的,但每番之中,她也总会觉得,他便是不说情话,但有些话入得耳里,也会如情话一般令人心生甜然与踏实。又或许,他太了解她了,也极是知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从而,才会寻常关切之言,也会让她听得心生柔软。
“我之安危,你便莫要操心了,你顾好你自己,便是我最是心安之事了。”待得沉默半晌,凤瑶才强行按捺心绪一番,低声回话。
这话一出,颜墨白并未再言,周遭风声鹤唳,凉薄四起,满目之中一片荒凉苍茫,却是许久许久,颜墨白都未再回过话。
凤瑶眼角微挑,面色复杂升腾,心底也不知这厮是否将她的话听进,只是有些话也着实不适合多言,多说无用,是以,也只得将所有心思全然压下,随着他一道沉默。
大军驰骋往前,马蹄声嘈杂厚重,行军阵状也是极大。
只是行了许久,这条道路也仍旧是荒凉破败,毫无人烟,倒也略微让人心疑。
照理说,行了这么远,总该是出现些村落小镇才是,却未料这条路,除了道路崎岖荒败之外,竟还是毫无人烟,连村庄与小镇都全然遇不上一个。
凤瑶抬眸深深的朝前方那蜿蜒的道路凝望,眉头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