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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殿下来访,望长公主一见。”
这话入耳,不必多想,也知那话中所谓的太子殿下是谁,毕竟,此番这行宫之中,能有太子身份的,除了那司徒夙,倒也未有他人。
凤瑶神色一沉,并不打算见那司徒夙,仅是低沉而道:“不知,大盛太子过来,是为何意?”
她问得极其直白,嗓音一落,门外不曾即刻出声。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片刻,一道刚毅压抑的嗓音才低低扬来,“凤瑶。”
短促的二字,似是夹杂了太多的复杂与担忧,然而便是如此,凤瑶却抑制不住的沉了目光,皱了眉。
“昨夜突遇狼群,不知凤瑶此际可安好?”屋外,司徒夙再度问了话。
凤瑶满面阴沉,并未回话,待得半晌,她才稍稍从软榻起身,行至窗边,待得目光朝外一扫,便见前方不远,那司徒夙正坐于轮椅上,腿脚有纱布缠绕,浑身上下的袍子,也脏腻破烂,似是仅来得及包扎伤口,却来不及换却衣袍。
他那双腿的纱布皆缠绕得极厚,纱布之上,还有鲜血缕缕,似是伤口溢血不曾全然止住,竟还有血渗透到了纱布外面。
他面色略微苍白,那双朝她凝来的目光,则夹杂着不曾掩饰的担忧。
凤瑶冷眼凝他,心底倒是冷嗤一片,只道是,这老天终归还是待着司徒夙不薄,昨夜那般凶险,饿狼追逐,这司徒夙,竟还有命活着。
“本宫自是安好,但就不知大盛太子你,双腿可是保住了?”
她嗓音极是阴沉,平淡幽远,漫不经心的语气,也是淡漠至极,不带半缕温度。
司徒夙微微一怔,他那身旁的几名侍从,也抑制不住的皱了眉。
“不过是皮外伤罢了,不碍事。”仅是片刻,司徒夙便按捺了心神,尽量平缓的出了声。说完,眼见凤瑶目光朝远处凝望,再不理会于他,他神色微变,终归是再度主动而道:“昨夜之事太过凶险,但而今见得凤瑶安好,我也便放心了。”
这话入耳,凤瑶冷笑一声,只道:“本宫安好无虞,太子殿下,当真能全然放心?若非太子殿下亲口这般说,本宫还以为,太子殿下如此焦急过来探望本宫,是要确定本宫是否伤重不治了呢,如此,大盛太子自也可全然安枕无忧的吞了大旭,就如上次那般,全然,攻破大旭城池,将大旭变作大盛附庸。”
她话语充满了挤兑与抵触,漫不经心的嗓音,也是冷冽淡漠,但得这话一出,也已兴致缺缺,无心再与他多做纠缠。
她仅是视线迂回,目光朝他落来,眼见他薄唇一启,似是又要言话,她当即先他一步出声道:“本宫这里无事,太子殿下既是亲眼见了,便早些回去养伤吧,本宫,便不多留你了。”
这话一落,浑然不顾司徒夙反应,凤瑶两手一抬,正要合窗,奈何,窗户仅合到一半,那前方小道的尽头,顿时有人速步而来。
凤瑶瞳孔一缩,合门的双手也微微一顿。
待目光将那人看清,才见那迅速行来之人,正是王能。
一时,焦急关门之意,也全然消却,而见那越来越近的王能满面复杂与惊愕,满目凝重,她面色微变,心底也蓦的再度挑了起来。
待得王能径直越过司徒夙并站定在窗前,凤瑶便低沉而问:“可是打探到什么了?”
王能眉头皱得极紧,面色凝重不堪,那双起伏的瞳孔,似也有些忌讳似的垂着,不曾抬眼朝凤瑶望来一眼。
他似是极其为难,满心纠结,一时之际,并未言话。
凤瑶心底顿生不详预感,再度而问:“究竟如何了?”
王能这才回神,似是下定决心一般,长吐了口气,随即抬眸朝凤瑶望来,“长公主,大楚二皇子回来了。”
话刚到这儿,他嗓音再度顿住。
凤瑶心口一跳,心情莫名烦躁,“然后呢?摄政王可是找到了?”
“找到了。”
王能那刚毅的嗓音,突然有些暗哑。
“人呢?”凤瑶再度而问,面色已起伏剧烈,心底那股莫名的不祥之感越发强烈沸腾。
王能眉头已是紧蹙到了极点,面色也凝重得似要掐出水来。
待得片刻,他强行按捺心绪,只道:“长公主且随属下来。”
依旧是,烈阳高照,但不知为何,阳光打落在身,此际却觉毫无温度。
大楚鲜少有这等好天气,强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但也仅是干烈罢了,并无大旭气候那般灼热难耐。
初冬之际,能有这等天气并不常见,异样之中,也如行宫中处处重兵把守,戒备森严一般,各处,皆是一派严密的看守与戒备,异样,却又沉重。
王能一直在前带路,脚步迅速。
凤瑶,则在后快步跟随,这条路,她是记得的,是通往萧楼寝殿的路,只是凤瑶却心生明白,倘若颜墨白不是走不得了,受伤严重了,自也不会,呆在萧楼的寝殿里。
一路上,她不曾多问过王能一句,心底也极为莫名的抵触,全然不愿去多问。
直至,抵达萧楼的寝殿外时,便见那满身褴褛脏腻的萧楼正迅速迎来,神色凝重的朝凤瑶唤道:“大旭长公主。”
凤瑶足下骤然而停,森冷阴沉的凝他,瞳孔之中,尽是冷冽与煞气,狰狞至极。
萧楼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凤瑶,猝不及防之际,目光也抑制不住的颤了两颤,随即强行镇定,干咳一声,有些为难的道:“长公主,本王有事,要告知长公主一声。”
他话语极慢极慢,难以启齿。
发生昨夜之事,的确是他不曾差重兵相随,从而被狼群突袭而无法应对。纵是虽瞧不起这大旭长公主,但自家父皇对这大旭长公主也送了文书相邀,如此,他萧楼自然也不敢太过怠慢才是。
再者,而今这大旭长公主面色,无疑是狰狞森冷,似要杀人一般,他一想到即将开口之事,便也略微心虚,思忖之下,便抑制不住的朝后退了两步,干咳一声,继续低低而道:“大旭长公主,昨夜之际,狼群突然袭击。长公主也该是知晓,那些野物,凶猛跋扈,当时在场之人皆被迫惊慌逃跑。只是,只是贵国摄政王,许是逃跑不当,从而被狼群咬得不轻。”
凤瑶瞳孔一缩,冰霜的面容,越发清冷厚重。
萧楼这话,并非她意料之外。便是王能最初拐弯抹角的与她言道颜墨白之事时,她便已是心有揣度,甚至将最坏的一面也想到了。
只不过,揣度终归仅是猜测罢了,心底空余之地,仍还残存半缕侥幸,只奈何,而今萧楼这般明之昭昭的说了,便也算是,将她心底的那半缕侥幸全数浇灭了。
昨夜危机四伏,又有软筋散助阵,便是那颜墨白再厉害,自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躯,一旦抵挡不了软筋散,任你武功出神入化,到头来,也是全然无用。
“而今摄政王在何处?”凤瑶沉默片刻,强行按捺心绪,低沉的话语,全然是从牙缝中挤出。
萧楼略微小心的凝着她的反应,正要言话,不料话还未出,不远处那偏殿的屋门顿时被打开,随即,有两名白发之人迅速小跑而出,还未在萧楼面前站稳,个个皆叹息摇头,“二皇子,屋内之人不行了,已是断气了。”
萧楼眼角一抽,唇瓣一僵,到嘴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他忙转眸朝凤瑶望来,则见凤瑶满面云涌,那双漆黑如霜的瞳孔,似的轰然间崩塌了什么一般,颤颤抖抖,竟如,满目废墟。
………题外话………后面剧情会加快,摄政王的本性,也要开始暴露了。
第269章 其中有异
心口,不知何故竟是突然抽痛开来,有些强烈,又有些莫名。
她怔怔的立在原地,面色略微苍白,神情也怔愣滞然,一时之间,竟是反应不过来。
“长公主?”正这时,身侧扬来一道刚毅担忧的嗓音。
凤瑶这才回神,转眸一望,才见王能正满面担忧的凝她撄。
“长公主,大旭摄政王已是……长公主此际可要去殿内看看他?”眼见凤瑶回神,萧楼神色微动,犹豫片刻,低声而道。
他底气略微不足,语气之中,也夹杂着几许心虚。
这些日子他好歹也是听说一点,这大旭长公主已是下嫁大旭摄政王,而那死了的大旭摄政王,也已是这大旭长公主的驸马。
如此,这大旭长公主死了驸马,想来自也是心情不佳,倘若他此番多言什么,说不准就要触上她的霉头偿。
他萧楼虽是不怕这大旭长公主发怒,但好歹行宫之中,与女人争起来也非光彩。是以,此番他萧楼自得大气一回,体谅这大旭长公主丧夫之痛,不惹她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