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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心底如此风确信,只是仍未作理会,目光也依旧落在幼帝面上,势必要等他回话。
仅是片刻,幼帝便垂眸下来,委屈悲愤的出了声,“征儿自是信阿姐的。只是,也望阿姐信征儿。三皇兄是好人,惠妃也是好人的。”
凤瑶神色一颤,满目幽远与寂寥。
她逐渐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深呼吸了一口,眼皮也无奈悲凉的合了合,待再度睁开眼时,她强行按捺心绪,低沉而道:“惠妃,企图与母后争权夺势,企图夺走征儿皇位之人,这种人,征儿觉得她是好人?”
她语气极为幽远,虽仍在不死心的开口而问,然而心底深处,都凉薄一片。
“这皇位,征儿本就不喜的,惠妃让三皇兄当皇帝,也,也未有不妥。”片刻,幼帝再度出了声,许是眼见凤瑶面色越发的低沉不善,他也逐渐有些心虚,脱口的嗓音再度染了半许不易察觉的怯怯。
这话入耳,凤瑶并未言话,只是心口再度波澜而起,嘈杂蔓延,一时,竟觉全身血流都在逆行。
何为恼怒极盛,便该是此际这般感觉了。
遥想往日与颜墨白斗嘴,也曾大怒,但尚可与他动手宣泄,但如今自家幼弟这些话,却直刺她的内心,她虽恼怒悲愤,但终归是,不会全然宣泄,只得在心底生着闷气。
袖袍中的手,也已紧握成拳,凤瑶静立在原地,沉默着。
眼见她许久不言,幼帝态度也彻底的软了下来,略微祈求的道:“阿姐,你放过惠妃吧,征儿对三皇兄,不可食言的。”
凤瑶已不愿再多言,低沉而道:“阿姐一直想让征儿以后当个明君,却不愿征儿对恶人也宽怀仁慈。”
说完,深沉的目光朝他凝来,“你身为君王,却为了惠妃对阿姐如此祈求,你是皇帝,阿姐自是不能太过逆你之意,但你尚且年幼,人之好坏,你许是也分不清楚。今日之事,阿姐尚可饶惠妃一命,让你对赢易不曾食言,但征儿也需保证,日后若无阿姐允许,不可来这寝殿探望惠妃一眼。”
幼帝怔了怔,眉头也再度皱了起来,未言话。
这时,幼帝身后的惠妃则戏谑而笑,“长公主关得住人,自是关不住心呐。皇上这孩子,也是可怜之人,小时候不得先后疼,而今还得长公主用之为棋,肆意摆布,而今不过是来看本宫一眼,便要被长公主禁足。呵,长公主方才还说本宫的手伸得长,我看啊,长公主的手才伸得长呢,不仅架空皇上的皇权,还要对皇上禁足,长公主你,着实一手遮天,好生威风呢。”
“你闭嘴!”凤瑶朝惠妃森冷而道。
惠妃全然不曾将她这话放入耳里,竟开始哈哈大笑,蛇蝎癫狂。
幼帝眉头皱得厉害,待得半晌后,才抿了抿唇,朝凤瑶道:“阿姐不让征儿来惠妃这里,征儿日后,不来便是。”
这话一落,垂头下去,不发一言。
凤瑶凝他几眼,满目起伏,待得片刻后,她强行按捺心绪,一言不发的转了身,踏步朝不远处的木柜而去。
这番举动,似是将幼帝吓得不轻,仅是片刻,幼帝突然焦急的跑至凤瑶身边,“阿姐,你要去哪儿?征儿都已答应阿姐不来惠妃这里了,阿姐可要与征儿一道离开了?”
焦急万分的话,嗓音都有些颤抖。
凤瑶一言不发,心底越发生疑,待行至那木柜前时,正要伸手将柜门打开,不料幼帝当即整个身子贴在柜门上,惊恐焦急的朝凤瑶道:“阿姐,你要做何?”
他不这般惊恐焦急还好,凤瑶并不会太过疑虑,只奈何幼帝反应着实太大,凤瑶心底,便也越发的疑虑起伏。
“让开。”凤瑶低沉沉的出了声,语气干练而又短促。
幼帝僵在原地,湿润的眼睛似是焦急得又要落出泪来,“阿姐,你究竟要作何?征儿以后不来惠妃这里了,阿姐与征儿离开这里可好?”
凤瑶瞳孔一缩,未待幼帝的尾音落下,她已是伸手而去,一手极为迅速的将幼帝拉开,一手,则猛的掀开了柜门。
瞬时,因着力道极大,柜门轰的一声被扯开,响声突兀狰狞。
凤瑶目光顺势朝那柜中一落,则见那柜子里,竟蜷缩着一名十一二岁的孩童,且那孩童,唇瓣殷虹,似是涂了胭脂,整个人瑟瑟发抖,但那双目光待朝凤瑶盯了一眼后,便求助似的望向了幼帝。
幼帝急忙挪动小身子挡在女童面前,焦急道:“阿姐,你吓着苏儿姐姐了。”
凤瑶瞳孔骤缩,脸色抖变,目光在那女孩殷虹的唇瓣扫了扫,又朝幼帝脸上那一团团殷虹的印记扫了扫,脑袋里,似轰的一声,顿时惊白一片。
竟是,竟是如此。
她陡然伸手将自家幼帝拉了过来,因着力道极大,怒气难言,幼帝被凤瑶拉得踉跄了几下,小小的身子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他从不曾见过如此震怒的凤瑶,待站稳身形后,便惊恐无助的朝凤瑶怯怯而唤,“阿姐……”
凤瑶全然抑制不住心口的怒意,森冷而问:“你这脸上的东西,可是这女子在你脸上印的?”
幼帝浑身一颤,不敢言话。
凤瑶怒道:“说!”
幼帝目光一颤,脸色一白,这才道:“阿姐,方才征儿在与苏儿姐姐捉迷藏,惠妃说谁若被捉着了,便得有惩罚,若苏儿姐姐捉住了征儿,便让征儿送她一枚糖,若征儿捉住了苏儿姐姐,便让她给征儿一颗糖,可后来征儿将苏儿姐姐的糖全赢完了,苏儿姐姐无糖给征儿,就,就说亲征儿一下,算是抵了糖果。征儿也不愿与苏儿姐姐计较,惠妃也说征儿是皇帝,自可得女子亲的,是以,是以征儿便答应了。”
是吗?
自家幼弟不过是个孩童,便已在惠妃的误导下如此与女子亲昵了!
凤瑶脸色阴沉得厉害,森凉而道:“征儿是皇帝未错,征儿要与女子亲昵,也未错,但如今征儿年幼,与女子亲昵自不是时候!你还小,而今当务之急是读书识字,严以律己,待得日后长大了,懂事了,阿姐自会为你纳妃。但你如不过是几岁的孩童,正值稚嫩,倘若朝野大臣知晓你小小年纪便与女子如此亲近,定会说你自小便骄奢淫逸,徒得个昏君的名头!阿姐这话,征儿可明白?”
幼帝震得不轻,犹豫片刻,怯怯而道:“朝中有阿姐震着,何人敢说征儿。再者,征儿是皇帝,大臣若议论征儿,便是以下犯上,可治罪的。”
“这话是何人与你说的?”凤瑶怒问。
自家幼弟小小年纪,何来知晓这些。
幼帝怔了一下,闭了薄唇,并未言话。
凤瑶再度转眸朝惠妃望了去,满目杀气。
惠妃戏谑而笑,“皇上不过是爱玩闹了点,长公主如此生气作何?难得皇上与苏儿玩儿得这般好,本为孩童的稚嫩之交,则被长公主如此恶评。倘若长公主内心纯然,自不会多想皇上与苏儿之间的关系,倘若长公主内心便已秽然或是恶毒,自也是看皇上与苏儿不顺眼。”
这话似是深得幼帝的心,幼帝面上也漫出了几许委屈,低低而道:“阿姐,征儿与苏儿姐姐当真在玩闹的,苏儿姐姐她……”
凤瑶满目起伏,全然未将幼帝的话听入耳里,未待幼帝言完,凤瑶便朝惠妃森冷而道:“惠妃要唯恐天下不乱,胆子壮然,甚至算计人心也是极为了得,本宫,自是佩服。只不过,本宫且先问你,这女童唇瓣上涂抹的胭脂,可是惠妃给的?”
惠妃戏谑而笑,“苏儿也是十二的年纪了,入宫之际,自也可描眉梳妆,她乃大家闺秀,这些清淡的妆容,自有大家婢女为她上妆。是以,她唇上的胭脂,自然不是本宫给的。”
是吗?
十二的年纪,说大不大,但说小也是不小,而今这女孩与自家幼弟处在一起,许是孩童之间当真无歪扭之意,但经由这惠妃掺和后,那事态的发展,便自会朝不可告人的方向发展。
亦如,他幼弟脸上的唇印,便是开端。
思绪至此,凤瑶瞳孔的杀气越发浓烈,“惠妃对这女孩如此了解,想来,也定是了解这女孩的家势了。”
惠妃大笑不已,“怎么,长公主怕了?呵,长公主放心,苏儿乃本宫哥哥的女儿,堂堂国舅府千金,如此身份,自也是金枝玉叶,她亲了皇上,无论如何都是苏儿吃亏,只不过,苏儿都不曾计较,当做是玩伴儿间的玩笑,宽怀大方,长公主则此际如此叫嚣,竟还比不过一个孩子的气量,倒莫要让人当了笑话。”
凤瑶冷道:“惠妃心计,着实深厚。只不过,征儿日后纵有六宫三千,但里面的妃嫔之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