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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儿倒是答应得很痛快,满口应允王保儿将彩鸾约来瑶华宫与他相见。次日过午,皇帝犹在紫兰殿内由郑婕妤陪着午睡未起,樱儿差人来悄悄地传话给王保儿,说那人已到了瑶华宫,请王保儿立马过去与她相会。
王保儿本来还歪在紫兰殿外的廊柱上打着瞌睡,听到这一消息,两眼不由得放出光来,匆匆向紫兰殿当差的宦者交待了几句,便兴冲冲地随同来人奔向了不远处的瑶华宫。
及至王保儿一脚踏进瑶华宫院门旁的一间宦者值房,只见彩鸾满面春色地正在房中等着自己,他论年纪比来兴儿足足大了有四五岁,而今已年届弱冠,正是春情喷薄欲出的年纪,进得房来同彩鸾说不过几句话,就已察觉出佳人有意,遂忍不住欲趁此良机,做成好事,以免将来生变。
正当二人卿卿我我,在床上翻滚作一团之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樱儿沉着脸走了进来。
如今,樱儿已是皇帝多次宠幸过的宫人,论身份已与寻常宫人有了很大差别。王保儿一惊之下,忙双手提起裤子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来,站在樱儿面前,嬉皮笑脸地冲樱儿央求道:“都是早晚的事,今天在这儿被娘娘碰巧给撞见了,还请娘娘替我二人保守秘密才是。待得皇上恩准我两人成亲之日,头一杯酒自然要孝敬娘娘的。”
樱儿却一反常态,对王保儿的央求不理不睬,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床上衣衫不整的彩鸾一眼,冷冷地吐出一句令王保儿魂飞魄散的话:“我方才陪着娘娘打这门前经过,听到了些不该听到的响动,娘娘命我传你过去回话呢。”
宫人与宦者苟且通奸,一经发现,概不问任何缘由,直接便可将男女双方当场棒杀。王保儿中诚心诚意地娶彩鸾为妻,怎奈此时二人一没经皇帝允准,二无有夫妻名份,被婉容和樱儿当场撞破奸情,立时便能要了两人的命去,王保儿听了樱儿这话,怎能不怕?
第一百四十一章 狼狈为奸
后来发生的事大大出乎王保儿的意料。婉容见了他,非但没有提及一句他与彩鸾之间的糗事,反而净拣些昔日在东宫凝香轩时主仆几人如何共患难,相扶持的旧话来与他拉扯。王保儿脑袋瓜也不笨,一俟从窘迫之中稳下了心神,便明白了自己此番是被婉容和樱儿设计给算计了。
作为整天跟随在皇帝身边的宦者,王保儿自然对宫中两位贵妃的处境心知肚明。婉容为了固宠,竟然连身边的樱儿也献给了皇帝,即使是这样,也在与景暄的暗地较量中落尽了下风。她一力提携的禄光庭虽被皇帝晋升为内侍省副监,但同时也给她自己树立了一冤家对头--尚敬。自己从未谋过面的大哥顾惜朝被干爹调回长安,填补到出缺多日的瑶华宫掌事宦者的位置上,明眼人都能瞧得破,这是在往婉容的瑶华宫里掺沙子、埋钉子呢。
对于后宫中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王保儿既然已成为了皇帝身边的人,最明智的选择自然是视而不见,两不参与。然而,事到如今,婉容伙同樱儿竟使出抓他把柄,逼迫他就范的方式邀他上船,反过来对付景暄和自己的干爹,王保儿心中纵使万般不情愿,也只得应允下来。毕竟,他还不至于呆傻到要以自己微末之身去得罪皇上的宠妃的地步。
今儿一早,王保儿就接到了一份兵部转呈来的奏章,他一眼瞥见外封上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为果毅校尉来兴儿私纵叛首李舒事上奏,不由得一阵狂喜,急忙揉了揉眼睛,仔仔细细把那一行标题又看了一遍,这才兴奋地将奏章紧紧攥在手中,思量着要不要先打开来看看里面写的倒底是什么内容。可随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私纵叛首,不要说以来兴儿六品校尉的区区身份,即便是统领三军的大将犯了此罪,监军使也能先斩后奏,而不必像如今这样由兵部转呈奏章御览。既然来兴儿犯的是纵敌重罪,前方主将反而将他移交兵部行文论处,其中必有蹊跷。自己虽有权拆看奏章,但这样一来,就需要由自己向皇帝陈说奏章详情,与其这样,倒不如径直把这份奏章原封不动地呈给皇帝,单是这一行题目,相信皇帝见了,也要定来兴儿个死罪不可。
这样打着主意,王保儿满怀期待地守在延英殿前,静候皇帝驾临。当这个七品的内枢密使固然是好,但同时也失去了整日陪伴皇帝的机会,就连昨儿晚皇帝在那个嫔妃宫中留宿的,王保儿也不知道,想起这事,他的心头又泛起一阵怅然的涟漪。
直至辰时三刻,皇帝方在内侍省监尚敬的亲自陪同下来到了延英殿。按照皇帝新立下的规矩,这时,王保儿需把昨晚至今晨收到的各类奏章分门别类,排出轻重缓急,一一进呈给皇帝御览。
除了关于来兴儿的那份奏章外,王保儿手中还拿着两份算得上是紧急的军报:一份是关于吐谷浑和突厥各自准备出动大军,紧随吐蕃之后,入侵西疆的;另一份则是傅奕从率军北进途中发回来的,内容主要是眼下叛军一挫再挫,正是一鼓作气,荡平叛乱的大好时机,他不及与大元帅、睦王李启照面,即率军北征,欲乘河中、蒲州大捷之余威,对残敌赶尽杀绝,以彻底消除陛下之忧患。无奈孤军奔袭,粮晌难以为继,请求朝廷速发粮晌,以利他破敌。
可是,王保儿却置两份紧急军报于不顾,头一份就将关于来兴儿的这份奏章呈递了上去。
皇帝似乎没有马上进入打理政务的状态,接过奏章,瞅了一眼外封上列明的事由,抬头盯了王保儿一眼,没有说话,却把奏章顺手交给了身旁的尚敬,轻轻说了声:“念来朕听听。”
这本来应该交由自己来办的差使,皇帝却给了尚敬,王保儿心底一阵紧张。未等他缓过神来,就听到尚敬打开奏章,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原来,这只是一份由兵部转呈的大元帅、睦王李启草拟的奏章,内中详细列明了有军士告举校尉来兴儿对叛首李舒先捉后放的情形,并在末一段表明了自己对此事的处置态度:军士告举来兴儿纵敌,虽不为无因,但一时之间却难以查证落实,前敌军情千变万化,不容细查此事,故而差人将来兴儿押解回长安,建议将其交由大理寺推问明白后,再视情形论处。
皇帝听罢,脸上瞧不出有任何表情,只淡淡地向尚敬问道:“依你之见,这来兴儿有没有可能私纵李舒呢?”
尚敬先前就对来兴儿和纳玉之间过从甚密有所怀疑,若在几天前,承皇帝问起,他很可能毫不保留地将心中的怀疑向皇帝禀明,借此来说明来兴儿私纵李舒多半属实,而并非像李启奏章所说,难以查证落实。可是,短短的几天内,由于皇帝晋升了禄光庭的官阶,无形之中为尚敬树立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迫使尚敬为求自保而主动投向了景暄,这样一来,尚敬就不能不小心对待来兴儿纵敌这件事了。且不说来兴儿一向受到景暄的赏识、关照,而今他又成了锦屏未来的夫婿,因此从刚结成的后宫党派立场出发,尚敬纵然心里认为来兴儿纵敌多半是实,也不便在皇帝面前表露出来。
“圣上,臣职在宫苑,对前敌之事不甚了了。睦王殿下既然建言将其交由大理寺勘问,圣上不妨照准就是。”
“唔,此事容后再议。王保儿,还有什么事要朕来决断的?”皇帝依然没有表明态度,转而向王保儿问道。
王保儿急忙将手中的两份紧急军报呈了上去,不待皇帝吩咐下来,就主动介绍起了两份军报的主要内容。
“派往回鹘的使臣没有消息传回来吗?回鹘愿不愿出兵助朝廷牵制住吐谷浑和突厥,为朕调大军西进争取些时间呢?”还在先皇于灵武即位,举兵平叛之时,西域各邦中,唯有回鹘与长安朝廷亲善,曾出兵三千相助,因此,如今面临着西疆一触即发的战事,皇帝只得把希望寄托于回鹘身上,故有此问。
“这……”尚敬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令皇帝失望地摇了摇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首鼠两端
“粮晌,粮晌,傅奕发给朕的军报里,十份至少有八份都是在向朕讨要粮晌的!”皇帝陡地发作起来,将手里的两份军报摔还给王保儿,懊恼地叫道,“启儿已到了蒲州,他傅奕却连个晋见的礼仪都不讲,撒腿就跑,分明是信不过朕,怕启儿夺去了他手上的兵权,如今还腆着脸向朕要什么粮晌?立即答复他,西疆形势危急,朝廷无粮可发,着即令他就地自筹粮晌。河北、河东两道一应赋税朝廷不再征收,尽供他麾下军需之用。还有,限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