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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
自秀女殉葬之后,距今已是半个月了。秦岳还是那般一言不发,让人问什么,他不过点头或是摇头。连带着教学堂里的那批学子读书的任务,秦岳都丢给了卫清平。
自宫里冷家内线传出:储秀宫所有秀女均与冷宫殉葬,无一生还。
这消息一出,秦岳便是这副不生不死的样子。冷家所有人都愁云惨淡,冷二老爷因着伤怀,连冷扶宴功课都顾不上检验,由着冷扶宴成日拉着秦岳醉生忘死。
再有便是冷燕启,病到连床都下不了的地步。去探望他的人很多,冷燕启所有的学生都去过了,这些人里却是不包括秦岳的。
这日,冷扶宴又同秦岳泡在酒坛子里之时,卫清平终是看不过去了,带着慕显来劝秦岳与冷扶宴。
慕显不同于卫清平好生好气的劝导,直接揪着秦岳与冷扶宴的衣领大声吼了出来:
“秦岳,冷扶宴!哪个男人是你两这幅样子的!难过是么?心痛是么?光喝酒有什么用!能把大小姐从阴曹地府里拉回来吗!
你们这副样子,连去皇陵祭拜她的资格都没有!我慕显,没你们这样窝囊的兄弟!”
说罢,给了他们两人一人一拳。而后一脚踢翻了桌子,桌上的酒坛子应声碎了一地,酒也流得满地都是。
本要再打他们几拳,卫清平却是拦着,道:“师兄,你也冷静些,手下留情。”
至此,慕显终是平复下来,努力呼吸了一口气道:
“我若是你们,就不会是这副样子!若是我在乎到骨子里之人这般被作践了,我会报复!
是谁害少爷失去了妹妹,是谁害秦岳没能完成师娘的嘱托,就一步一步往上爬罢!
将那些所有害你们难过之人都踩在脚下了,你们心里,也就痛快了。”
说罢,就见到冷扶宴眼里满是恨意,而秦岳,虽是醉的一塌糊涂,眼里却是清明的。
见自己的话似是起了作用,慕显又冷冷道:
“去罢,去替大小姐报仇。下月便是科举,去官场大展拳脚。
就如同我一般,不顾一切,不惧生死,一步步往上。
别忘了,大小姐死了,她的仇,便只得留给你们了。”
第63章 我忘了
至此,秦岳终是开了口,满是醉态的他说出的话却是不见醉意:“先帝刚逝,下月便是科举了么?”
冷扶宴与卫清平也想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便一齐望向慕显,只见他面上一抹嘲讽的笑:
“天家若顾得上那么多的亲情,哪会连一岁多的幼子都不放过?”
闻言,冷扶宴一拍脑门,随即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先帝幼子再被护送去封地之时,于途中遭遇绑匪遇了难,护送队伍加之太妃与那婴儿王爷无一幸免。听你这么一说,此事怕是不简单。”
卫清平在一旁,也颇是感慨:“竟是连幼儿都不放过,大小姐她们是老师与各大世家示忠送进宫的,也难怪了。。。”
大小姐三字刺的秦岳耳膜疼,手中酒杯因着秦岳用力捏着,酒已是摇摇晃晃的撒了出来。
本以为秦岳大抵是会咆哮或是发泄一番,才能好受些清醒过来,他确实举杯将酒一饮而尽,而后淡淡道:
“我去处理些事情。”
而后衣裳也不换,拂袖而去,径直到了内院外:“我要见二夫人。”
冷冰冰的对着看门的婆子说了那么一句,也未看她,那婆子却是被吓得心肝乱颤,也不敢说话扭头便去通传。
田氏这个时候是不大待见他的,于她而言,自己的女儿如今是冷家长房唯一的女儿,身份自是不一般了,哪能让这么个穷小子高攀了去?
是以,打定了让秦岳死心的想法,便格外冷淡,只让人领他进来,却是茶也不上:
“府中事多,我也忙了些,若是无关紧要的事儿,便与下人说罢,无需当我的面回禀。”
秦岳轻轻瞥向她,眼中不是往日疏远的笑意,全是平淡,如死水一般波澜不惊:
“如今没了大小姐,二夫人气色倒是好了许多,几年前开始步步为营,今日终是得偿所愿了,可真是可喜可贺。”
说这话时,仍旧是平平淡淡的陈述语气,却叫田氏听得不大舒服,只皱眉道:“你再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没工夫听你瞎扯。”
秦岳仍旧望着她,面上没有笑意,更没有怒意,倒叫人看不清他此时的想法。再田氏赶他离开之前,他又道:
“四年前,我师娘是怎么去的我很清楚。大半年前,我师娘唯一的女儿是如何被利用的我也很清楚。
我来就是想同夫人说一声,欠了人的,总是要还的。
夫人可要将你现下偷来的一切好生享受一下,指不定哪日就原封不动的物归原主了。
毕竟,那些本是我师娘的。”
田氏自持是当家主母,哪能容得这寄人篱下的孤儿挑衅,当下便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手心疼的厉害她也顾不得了,呵斥秦岳道:
“老爷如今卧病在床,你便是这般对待你恩师的妻子?秦岳,我好歹是你师娘,你这般目无尊长是想造反不成?”
秦岳闻言,仍旧是一脸冷清,淡淡瞥了她一眼:
“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随便便自称我师娘的,我说过了,我秦岳的师娘早死在了四年前。
我师娘唯一的骨血,一月前也无辜枉死。她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我秦岳心里明白得很。
说来我秦岳没本事替她们母女撑腰,没本事救她们的命,那么,只得想法子替她们报仇了。
所有伤害过她们之人,我都会一个一个的送下去给她们赔罪。”
说了这么一番话,秦岳方带着满身的醉意大步流星离开田氏的院子。他知晓今日的话会一字不落的进冷燕启耳中,故而先回听雨轩收拾了一番,等大管家来了,便跟着他去见冷燕启。
冷燕启的屋里是一股浓郁的檀香味,见了秦岳,冷燕启瘦的皮包骨的脸上凄然之意更甚,带了些无奈之意问:“岳儿,你可是再恨为师。”
秦岳低着头,将一旁大管家端来的药递给冷燕启,淡淡道:“老师多虑了,还是先喝药养好身子罢。”
冷燕启一面接过药一饮而尽,被苦的皱起了眉头,一面又摸着一颗夜明珠,满嘴苦涩道:
“为师晓得你是恨的,你跟她一样,都在恨为师。
为师说过她是冷家的掌上明珠,她入宫之时将这颗夜明珠送为师这儿来,不过是想告诉为师,她不要了,她什么都不要了。
她不要这颗夜明珠,不要冷家给她的那些荣耀,不要她的身份。更不想要的,就是为师这个护不住她的父亲。”
秦岳仍旧不说话,坐在床边听着冷燕启唠叨。冷燕启说着说着,眼眶便微微有些湿润:
“这些日子,为师总是睡得不安稳,便是点了安神香,也总是梦见她们母女俩。
她们也不与为师说话,只远远的站着,冲着为师笑。为师上前一步,她们便后退两步,不论为师如何追赶,都到不了她们身旁。
每次梦醒之前的情形,都是她们母女俩冲着为师招手,而后背对着为师远走的情形。
岳儿,你说她们母女可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为师?”
说了那么多,也不过换来秦岳两个字,十分果断,却又特别冷淡:“不会。”
冷燕启一脸愕然的望向秦岳,骨瘦如柴的手握着夜明珠开始颤抖起来。他面上的难过不是假的,秦岳看的除了。
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秦岳觉着,自己的心已然痛得麻木,着实没有力气再去安慰旁人,便道:
“老师,你先前,可有真的想过将大小姐许给学生?”
这个问题,秦岳曾无数次问过自己,明知答案是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想要确认一番。
冷燕启望着秦岳那双眼,一个是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先前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的的确确想过就将冷世欢嫁给秦岳罢了。
可这个想法,又被自己强行按下可。他冷燕启的女儿,身份向来都是尊贵的。
见冷燕启这副样子,秦岳也不曾流露出失望的情绪,只淡淡陈述着一个事实:
“倘若学生也是世家子弟,也有雄厚的家底。那么,必然不是如今这幅情形了。”
说罢,再冷燕启想开口安慰他之前,秦岳截断他未说出口的话:
“老师什么都不必说,老师的教导之恩收留之恩,学生万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