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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给妃嫔们发放的月例银子,再不济也该是官银。怎的从那刺客房里搜出来的银子竟然没有官银的标记?”
“这……”德奂这时候也才想起来,那些银子的确没有任何标记。“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嫁祸给徐丽仪,慌乱之中随意凑了个数塞进刺客的房中,就当是徐丽仪给的。都是奴才不好,竟然混没发觉,还请皇上恕罪。”
“把那刺客押上殿来,朕要亲自审问。”皇帝拧着眉头:“无论是谁在背后做这些事情,朕都决不能容忍!”
“是,奴才这就去。”德奂倒退几步才转过身擦去额头上的汗。皇上的吩咐,他也只能马不停蹄的去办。
这时候,腾芽已经回了青鸾宫。
秦顺容正在内廷院子里走来走去,心中十分惶恐。“三公主,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要不要紧?”
看着她高高肿起的脸颊,秦顺容心疼的不行。“怎么弄成这样了,是皇上吗?”
“我没事。”腾芽摸着自己的脸,却笑不出来。“父皇已经赦免了徐丽仪,想来这个时候她也已经回了复春殿。”
“真的?”秦顺容有些惊讶:“可是早晨羽林卫的架势跟要吃人一样,想来皇上一定是龙颜震怒。怎么会忽然就改了主意?”
“这就是凌夫人的本事了。”腾芽这话别有深意。
“太好了。”秦顺容捂着心口,长长的出了口气:“只要徐丽仪没事,你没事,那什么样的劫难都不打紧。总是能熬过去的。”
看着腾芽高高肿起的脸,秦顺容心疼的不行:“你等着我,我去拿药。先给你上药,我再回复春殿。”
“不用了。”自母妃走了,腾芽大伤小伤几乎没断过。“我自己可以的,你还是赶快回去看看徐丽仪吧。刑房的那些奴才,指不定下手多狠。原本这件事情,他们也想不到徐丽仪还能活着走出刑房。我要不是怕她担心,就直接去复春殿了。父皇还马上让德奂送东西过去,加以抚慰……我总觉得她伤的不会轻。”
“可是你这样……”秦顺容一时有些犹豫。
“不碍的,这不是还有我呢吗!”腾玥站在两人身后,听了好一会的动静。两人都没察觉到她的存在。
“我来给腾芽抹药。”腾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扶她往后殿去。“瞧你真是的,怎么总是受伤。你这脸要是不赶紧消肿,往后落下痕迹可怎办?”
秦顺容没料想腾玥这么好心,多少有些惊讶。
只是不等她说什么,这姐妹俩已经走远了。
“是父皇吗?”背人之处,腾玥红了眼眶。“父皇怎么可以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没事,是我自己没有眼色,激怒了父皇才会如此。”腾芽心里有气,也不会对腾玥说。谁知道她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这苦我也吃过。”腾玥幽幽一笑,咽下了苦涩。“那时候我求父皇饶了母后。可是父皇不但不听我的哀求,还……那火辣辣的滋味,我到现在都记得。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散瘀的药油来擦。”
“劳烦长姐了。”腾芽看着她难过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腾玧。
这些看似尊贵的皇家女儿,有哪个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遭过罪。但显然,这已经是不错的了。换做皇子,为了谋取皇位,说不定还要父子反目呢。
说来也是奇怪,秦顺容才走出青鸾宫没几步,就看见徐丽仪过来了。
虽说脸色有些不好,憔悴一些,可看着身子并没有伤,没吃苦头的样子。
“你没事吧?”秦顺容赶紧迎上去问:“那些奴才有没有难为你?”
“先别说这个了。”徐丽仪有些着急:“我要去见凌夫人。刚才过来走得急,没顾得上将咱们的银子拿来。能不能劳烦你回宫去拿一趟?”
“银子?”秦顺容不禁一愣:“咱们的银子不是叫那刺客给偷走了吗?”
“没有。”徐丽仪摇摇头:“如果刺客真的偷走了咱们的银子,底下的奴才就不会说我连你的月例银子也孝敬刺客了。数目不对的。先前我给过凌夫人一锭银子。”
“那怎么可能……”秦顺容有些心神不宁:“你出事之后,我有去咱们放银子的柜子找过,确实没有了啊。何况羽林卫也在复春殿搜了个底朝天,根本就没找到。”
“可我总觉得银子还在,你在回去找找。”徐丽仪看着秦顺容,眉头拧的很紧:“复春殿一定有他们的耳目。而这个人一定就在你和我身边。银子说不定就是他拿去了。如果真的在复春殿找到,谁拿了,谁就是细作!”
“我懂了。”秦顺容连忙点头:“那我这就回去。”
“你仔细找找。一个时辰吧。”徐丽仪看了看天色:“一个时辰之内,不管你找没找到,都过来青鸾宫。”
“好。”秦顺容点头。虽然不是很明白她有什么用意,却还是爽快的答应了。
徐丽仪来青鸾宫多次,守卫根本不会阻拦。也并没有人告诉她,凌夫人现下根本就不在房中。她刚走到庑廊,准备拐进去的时候,忽然看见腾玥从凌夫人的房里走出来。手里那这什么东西似的,藏的很严密。
有些敏觉这事情不对劲,徐丽仪等她走远了才进了厢房。
厢房里根本没有人,只是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药味。而这么冷的天,房里窗子竟然是开着的。走到凌夫人的梳妆台边,徐丽仪自己都看过,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
正准备离开,她忽然发现脚边有点细腻的粉末。是浅黄色的粉末。
“糟了。”她心中一惊,连忙夺门而出。根本顾不上别的,她用最快的速度往腾玥走的那个方向追过去。
而这一幕,凑巧被英雲看个一清二楚。“怎么了这是?”
绿沫也是疑惑的不行:“徐丽仪怎么从夫人您房里出来,还那么着急。这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去看看吧。”凌夫人知道徐丽仪的性子并不会冒失。她能这么惊慌,想必是找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住手,你干什么?”徐丽仪一个健步冲进了房间,一把打掉了腾玥手上的绵巾。
绵巾沾了药油,正要给腾芽抹在脸上。
“徐丽仪……”腾芽和腾玥都愣住了。
手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腾玥疼的咧嘴:“徐丽仪你这是干什么?”
“我还没问大公主,你反而问起我来了!”徐丽仪冷厉的目光蕴藏着锋芒:“给腾芽的药油里加了什么好东西啊?”
腾玥心口一紧,脸上有些挂不住:“丽仪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了?”徐丽仪冷笑了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好歹是你的妹妹,你这么对她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英雲正好走进来,听了这么一句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曾几何时,她也这样问过英雪。深吸了一口气,她赶紧回了神问道:“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徐丽仪回头看她进来,还披着皇帝的大氅,微微勾唇。“难怪大公主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知道凌夫人不在宫里啊。”
“徐丽仪,是不是误会长姐了?”腾芽并没觉出那药油有什么不对劲。她拿着瓶子闻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不妥。
“误会?”徐丽仪一把从腾芽手里夺过药瓶。“是不是误会,马上就能见分晓。大公主,要我把你做的坏事抖落出来,你恐怕就没脸留在这里了吧?不如你自己说清楚。总归还没有害到腾芽,我们既往不咎也就是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腾玥急的脸涨的通红,环视这间厢房里的每一个人。可惜好像谁也不信她。
小皮子在门外听着音,觉出不对劲,就赶紧去告诉了凌烨辰。
“徐丽仪说大公主在给三公主用的祛瘀药油里做了手脚。世子,您要不要去看看?”
“三公主怎么了?”凌烨辰皱眉,搁下了手里的笔。
“三公主替徐丽仪求情,被皇上责罚了。”小皮子压低嗓音道:“还是打在脸上!”
“去看看吧。”凌烨辰少不得担心。
“好嘞,奴才推您过去。”
房里的气氛还是凝重的,徐丽仪和腾玥僵持着,谁都不愿意就这么算了。
凌夫人想要那瓶药看一看,徐丽仪也不肯撒手。
“大公主,您若是再不承认,那就别怪我把这瓶药送去太后宫里。当着我们的面你可以撒谎,可是当着太后的面,恐怕由不得你狡辩了。”
“我说了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随便你送去哪里!”腾玥含着泪,倔强的仰着头。
“好了,别吵了。”腾芽走过去晃了晃徐丽仪的衣袖:“可能真的是误会呢。长姐给我擦药油,我若是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