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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了腾玥的车马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腾芽忽然转过头,望着盛世的方向,微微叹气。“从一个漩涡走到另一个漩涡,周而复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婕妤不必为此而忧虑。”黄桃替她披上了一件披风:“无论是在争斗之中,亦或者是争斗之外,日子总是要这么过下去。”
“是啊。”腾芽略微颔首:“好在盛世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公主,咱们也启程吧。再有半日就到皇宫了。”冰玉将水囊递给她:“您先喝口水润一润喉。”
腾芽喝了口有些凉的水,觉得整个人又恢复了精神气。“走吧,咱们也该继续赶路了。”
邻国,皇宫。
凌烨辰放下了手里的毛笔,沉眸看着不远处的窗外。
树枝摇曳,花瓣飘落,不知不觉春日已经耗尽。想着心里的那个人,便觉得日子更加乏味。
“皇上。”颂昌快步进来,眉开眼笑的说:“外头刚送来的消息,滕婕妤的车马,还有半日路程就能进宫了。”
“当真?”凌烨辰有些意外:“为何之前朕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颂昌笑里透着殷勤:“一定是婕妤想给皇上您一个惊喜。”
“说的也是。”凌烨辰蹙着的眉宇一瞬就舒展,他起身,满脸的笑意:“走,咱们去迎婕妤回宫。”
“是。”颂昌高兴的不得了。“奴才这就去安排。”
“安排什么,牵一匹马过来便是。”凌烨辰欢喜的像个孩子,其实若不是俗务缠身,他也很想陪她去盛世走一走。
“臣妾给皇上请安!”
才走进皇极宫,宛心就看见皇帝和颂昌两个人,风风火火的往外走。
“皇上这么急,是要去哪?”她身后领着的宫人手里,还提着她精心准备的糕点和补品。“臣妾准备了一些差点,皇上要用一些吗?”
“不必了。”凌烨辰都没有停下来,从她身边快步走去。“朕有事要出宫,你自己带回去享用吧。”
“可是皇上……”宛心的话还没说完,皇帝就已经出了宫骑上了御马,随后一溜烟的消息在她眼前。
宛心有些生气,却小心翼翼的将这样的表情藏在心底。“什么事情让皇上走的这么急?碧桃,你可听说了什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方才听颂昌身边的小太监说,滕婕妤回来了。”碧桃咬了下唇瓣,语气微微有些不好:“说是还有半日路程,就要进宫了。”
“半日路程?”宛心冷笑了一声:“半日路程她就要回宫了,于是皇上如此迫不及待的去迎她回来是吗?也就是说,她离开邻国的这些日子,当真是让皇上望穿秋水。”
“娘娘,咱们还是先回宫吧。这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碧桃是不想皇后在这里多说什么,这些话落在别人耳朵里,难免会觉得皇后心生妒忌,倒不如还是回去些好。
“不回去,咱们去见见尤昭仪。”宛心看着身后宫人提的那些食篮就觉得头疼。“这些东西叫他们赶紧拿走,本宫看着就头疼。”
“是。”碧桃连忙摆一摆手,吩咐宫人先行退下。
这个时候,溪夫人正在尤昭仪宫里。
“之前你我打赌,你可是输了。”溪夫人语气里透着一股鄙夷,虽然只是淡淡的,可是她知道尤昭仪一向心高气傲,听见了肯定会浑身不舒坦。“一个月为期,你也救不了你自己。还是我在御花园里遇见皇上,替你说了好话,皇上这才答允将你放出来。妹妹,我说什么来着,这件事情就只有我能帮你。”
尤昭仪感觉到来自她的鄙夷,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那我该谢谢你这一番好意喽。”
“你谢我有什么用?”溪夫人淡淡道:“你说这一声谢,我又不会多长一块肉。”
“那你想怎么样,来这里羞辱我一番,以此满足你的虚荣心?证明你比我强很多!”尤昭仪气的心跳加速,整个人都不好了。“是,我是得罪了那位滕婕妤,触目了皇上,那又如何?这宫里现在谁有她得宠啊,就算是怀着身孕的左妃,不是也不能和她相较么。你在这里奚落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妹妹,你看看你,这就是你多心了!”溪夫人收拾了脸色,沉眸道:“我若只是为了奚落你,何必费这么多力气呢。就算不把你救出来,我不是一样可以奚落你么?再者,我若是真的有害你的心思,何必救你,只管在你的饭菜里加点好东西,再说上一句你是自己想不开才服药,谁又会费心思再去仔细调查。说到底,这后宫里没有了谁,大家都不会在意。反正恩宠此消彼长,也就只有这么多而已。”
“呵呵。”尤昭仪干笑了一声,随后便没有了力气和她继续都下去。反而是极其无奈的说道:“溪姐姐啊,你这可是说了一句大实话。这后宫里没了你,亦或者没有了我,根本就无关紧要。其余的妃嫔该是怎么笑就还是怎么笑。说到底,恩宠此消彼长,她们巴不得咱们都死了干净。”
“是呢。”皱了皱眉,溪夫人起身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认真的说:“好妹妹,人活一世,争的不就是一口气么。咱们在这后宫里,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不就是比别人多一点点的恩宠么。既然上天让咱们成为皇上身边的女人,也给了咱们这样的锦绣前程,咱们为什么不好好的拼一回。”
“溪姐姐的意思是……”尤昭仪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皇后和左妃斗的厉害,都想拉拢滕婕妤。无论滕婕妤是站在皇后这边,亦或者是追随左妃,都会形成分庭抗礼的局面。但是妹妹,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第三种可能。”溪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与尤昭仪对视一眼,才缓缓的说道:“万一滕婕妤凭借皇上恩宠,和自身的聪慧,脱颖而出,一举将皇后和左妃斗倒,又或者是随便斗垮其中的一方,那这后宫的局面就又不同了。左右,后宫都要面临着一场血雨腥风的角逐,那咱们为什么不趁机也从中获利。三足鼎立如何?”
“姐姐的意思是你想要和她们一争高下?”尤昭仪禁不住有些害怕:“这些年来,咱们不都是看着皇后的脸色做人么。虽说母家都有点成就,可是皇后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她有个皇子在身侧,皇上就不会废了她。只要皇上不忍心对她下手,那咱们做什么不都白搭么。况且现下,左妃怀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万一将来要是生下个皇子,那她的地位也会越来越稳固。咱们一早就和她们都撕破脸,又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妹妹。”溪夫人凝眸道:“自古以来,富贵权势都是险中求。皇后的地位稳固,宠妃的恩宠优渥,如若这样下去,十年八年,咱们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何况现下多了个婕妤,那可是皇上的新宠,心头至宝。只怕皇上眼底再不会有咱们的存在了。将来,源源不断的新人入宫,而咱们年华易逝,又没有子嗣绕膝,除了每天看别人的脸色活着,如履薄冰的度日,又还能剩下什么?这样的日子,你真的甘心吗?”
“我不甘心!”尤昭仪的眼眶瞬间就红起来,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忍住。“别说新人源源不断的进来了,就打从滕婕妤入宫开始,皇上就已经没有再多来我这里。即便是来,也不过喝杯茶说句话,转头就走了。咱们才伺候皇上不过两年。往后的日子到底该怎么过?”
溪夫人将她的手翻过来,掌心朝上。略微一想,便用自己的指头,认真的在她的掌心上写了一个“升”字。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尤昭仪显然不明白。
“皇上之下,还有侧后,侧后之下,还有皇贵妃。”溪夫人凛眸道:“咱们在宫里的地位升的越高,能撼动咱们的人就越少。若将来,你我姐妹成了地位仅此于皇后的妃子,那即便是有再多的新人入宫,也不是她们可以企及的。即便是她们有恩宠,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咱们也可以凭借自身的权势,将她们拦腰截断,以绝后患。且,只要你我联手,就如同那一双筷子,皇后想要掰断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你帮着我,我帮着你,互为攻守,又可以相互依靠,这不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么。”
从前总觉得溪夫人是个没有什么脑子的。皇后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皇后若是不说,她便是个闷葫芦,一棍子都打不出个屁。可如今的溪夫人,将后宫的情势分析的头头是道,她说提出的应对的方法也叫人难以反驳。更何况,她就是在御花园里,随随便便的见了皇上一面,顺口说了一句什么话,皇上便点头允准,解了自己的禁足……这可是父亲母亲花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