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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一定就不高兴了,“这位夫人,我看您家中也是富贵人,可要我说我卖的这枚祥云桃花挑心簪就是这苏州城里也找不出第二枚,比我用的宝石大的,那金花拉的没我好,金花能拉得和咱一样的,称重肯定也不及我。”
翟琳此时已经气喘吁吁抱着刚刚买下的那本书赶了过来,见皇帝手里握着一支金钗他二话不说就掏起了银子问:“店家,多少银子。”
“这枚花簪用金二两再配上上头的宝石花,我开您五十两银子不过分吧?”店家也是瞧出来了,眼前的爷带着夫人前呼后拥定是富贵人家,价钱只管他开。
皇帝一点头,花簪已经插在蓁蓁的乌发之间,翟琳掏了一张足额票面的银票给店家后,他便拉着蓁蓁走了。
二位刚出门,翟琳又从怀里掏了一方碎银子扔给店家:“店主,算你会说话,拿着吧。”
翟琳净身晚,除了没胡子外声音听不出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店家毫无怀疑接过银子连声道谢一边还扯着嗓子叫道:“前头爷可好走,和夫人早生贵子啊!”
“噗。”皇帝跨出门时差点被店家的话逗得被门框绊倒,蓁蓁赶紧扶着他嗔怪:“小心点,三十而立而已,怎么腿脚都不利索了呀。”
皇帝抓着蓁蓁的手说:“贵子,贵子。贵子正在他屋里睡着呢。”
“卖东西的总得讨点口彩才能让人多掏钱。”她扶着发间沉甸甸的花簪说,“您瞧他刚刚说了几句好话,您不就高兴地让他做成一笔大买卖?”
皇帝替她稍稍整了下花簪,点点她鼻尖说:“爷能不知道家里什么都有?”
“那您还破费?这东西是好,可这样式到了家里也没地方戴。”
皇帝拉着她往阊门大街尽头的山塘水巷走去,一直到水岸边时见到了候着的苏州织造祁国臣。祁国臣身后是一条船,上有船夫两名。
皇帝扶着蓁蓁上了船,侍卫和翟琳也跟着分站在船头船尾。皇帝入了船舱坐定,打开舱内的竹窗吩咐道:“开船吧。”
船应声就缓缓滑动,皇帝这才说:“朕让人在西山脚下相看了一处园子,原是前明李氏的清华园,现如今虽已破败不堪,可好在这园子水面极大,收拾好了定有意思。这回在南边你要有看中的园景,回去了尽可说出来让人去办。等园子造好,你说有没有地方戴?”
“园子?”蓁蓁虽然曾听皇帝提起过此事,可她只以为他是戏言,没想原来连地已相看妥当。
“宫中不是四方天,高墙困,连植一株草木也要花费许久吗?”这话原是蓁蓁抱怨的,皇帝记得倒是牢,蓁蓁笑了起来,河岸上的灯映在她娇柔婉约的脸上忽明忽暗不可方物。
“有了园子,能躲得的时候更多些,朕把湖心最好的岛留给你,若是不想见人,就把岛上的小桥给收了,这样连那只大黄猫也窜不进去。”
皇帝伸手揽过她肩靠在船窗看景,山塘水巷直通虎丘,沿河皆是富贵人家的宅院或宗祠,今日家家点灯,人人走街串巷。船再往前一刻便能远远瞧见虎丘,这昔日吴王阖闾藏剑之所今日沿着山脊都点满了花灯,风吹灯摇,照出姑苏的十里繁华富贵,锦绣山河。
眼前的虎丘,从吴王阖闾铸剑时的肃杀到今日佛香萦绕的柔和,千年岁月流淌,不变的怕只有花灯映照的山路。阖闾也罢,皇帝也罢,都只是虎丘一时的主人,一时的过客,他们能造就它的繁华,但带不走它的美。
船穿过水面横跨的月桥,对面另有一艘船与他们的船狭路相逢,船家互喊着号子,灵巧地躲避着,只有船舷些许碰撞发出木板敲击的闷响。就在船穿出桥洞的一瞬,虎丘上绽出了第一朵烟花。
接着,便是十里山塘花千树,花炮盒子粉纶挥霍,声震如雷,天灿如白昼。
岸上家家户户都涌到了街上,上至八十老妪下至黄口小儿无不雀跃欢呼赞叹是康熙盛世。蓁蓁也在船上拉着皇帝喜笑颜开,在烟火最盛,万花同开时,皇帝突然揽过她吻了上去。
蓁蓁先是愣住,随后展颜,两人躲在船舱的晦暗中缠绵悱恻,世间的喧闹显得遥远而不可及。船舱中只有彼此,眼中只有彼此,心中此刻也只有彼此。
待花火燃尽,皇帝才放开了她。蓁蓁低头擦拭着嘴角说:“还好没点灯。”
“点了又如何?”皇帝抱她在怀里一边问外头的侍卫,“还有多久到虎丘?”
“回主子,还有一里水路。”
蓁蓁拉着皇帝说:“您昨儿去虎丘可觉得妾说的对?是不是热闹非凡又梵音环绕?”
皇帝点头却气结,“昨天朕在虎丘本来逛得好好的,正派人给苏州的百姓撒赏钱呢,就有来人报说终于找到常宁那个孽畜了。”
“爷,这骂的让人听见多不好。”
皇帝想起来还气得不行:“骂的就是他,等朕到江宁见了他还得打他板子,你可知道他干了什么?他竟然买了个秦淮老妓,说是寇白门要带回京城替人养老。”
“寇白门?”蓁蓁觉得头都晕了,“秦淮八艳都多久前了,我还以为早就都香消玉殒了。”
“瞎混呢么!他闹得非说是,这个小疯子,从小就疯,就不省心,都给老祖宗、皇额娘惯的没边了。”
皇帝一人抱怨着,蓁蓁突然道:“不知道侠女寇白门是什么样子……”
说着她突然苦笑一下摇头,心想早就是六旬老妪了,还能是什么样子,红颜迟暮的样子是最见不得人的。她这一苦笑,落进皇帝眼里却别有滋味,他突然说:“蓁蓁多笑笑吧。””
蓁蓁奇怪:“臣妾这不是笑着呢吗?”
皇帝牵过蓁蓁的手掌摊开,吻了吻她掌心的纹路又将自个儿的脸搁在她掌中,喃喃道:“朕知道你有不顺心不如意的,可有你不能和朕说吗?你生气也好,发火也行,只别笑得那样虚情假意的。”
“妾何时跟您虚情假意了。”
蓁蓁笑着要抽手,皇帝不让,他又说:“北边那时候,朕在马上远远看见你转身的样子……”
蓁蓁笑意也停了,原来她不高兴的样子,还是落在了皇帝眼里。
皇帝也不管继续说了下去:“宫里事事掣肘,朕有时候是真心没办法,朕只求你忍一忍,实在忍不了了,你砸朕骂朕都行,好不好。”
蓁蓁望着在皇帝,他眼神真切,恳求也真切,如何不教她心软?曾经年少时候,她也盼过和鸣铿锵夫妻恩爱,谁能料到天不遂人愿,落得今日境地。
蓁蓁想,罢了罢了,儿女双全、位份尊贵,又引得皇帝都这般了,她也没什么不能遂愿的心了,一切大概都是“贪心”两字吧。
她靠进皇帝胸膛,温婉道:“我知道了。”
第135章
当日夜皇帝带着蓁蓁在虎丘烧过香; 隔日御驾便启程前往江宁。
江宁,是皇帝此行的重中之重。作为前明南京,此地物华天宝; 文人集萃。三藩大定后的皇帝来江南; 来江宁,望的是身体力行、文恭谦和,以收江南仕子之心。
皇帝很忙; 忙着祭祀明□□朱元璋孝陵; 隔日又幸江南教场,开十二力大弓,左右各五发; 九中靶心。壮年天子,引江南万民欢呼; 无不庆幸是国朝盛世。
同样江宁也是南北汇合要道,因两江总督府在这; 两江主要的衙门也都在此,达官贵人之多想而知。
蓁蓁并没有去多见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也没有去看皇帝开弓,而是拉着她所喜的曹李氏出门且和她念叨着:“皇上开弓我看得不要看了; 这回来怕被人说是蛮夷吓人; 才带了十二力。跟你说这十二力; 十来岁的大阿哥都开得了; 出来吓吓南方小民的。”
蓁蓁一时笑得灿若桃花; 李氏在旁瞧着想起先前的一桩事来。
她同蓁蓁在苏州分手后先行跟着曹寅回江宁接驾。江宁的官夫人虽多; 可能在皇帝面前有脸面的曹家却是独一份。李氏一回江宁各府的夫人们就递了帖子来拜访,李氏没想明白,曹寅知道却笑了,拿着拜帖同她解道:“这些夫人们怕都是替她们的老爷来向你打探虚实的。皇上这回来江南身边只带了德主子,两江的官员们都暗暗憋了一股气,谋划着要送一位娘娘给咱们主子爷呢。可谁都不敢贸贸然送,这事是火中取栗,办好了龙心大悦,从此在皇上身边就有了个可靠人,办不好那就是丢官罢职还落了个没脸,他们就想着先知道皇上喜欢什么样的,而见过内庭女眷的也只有你了。”
李氏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们这些官老爷们,各个都想当然,我敢说德主子那般的容貌气度,满江南都找不出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