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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那个站在窗口的少年转过身来,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睥睨的看着她们,沉声说道:“桃红。柳绿。”
这一次,她们是低着头听的,将少年的声音听的分明,低沉,悦耳,冷沉,却深长。
这是她们所熟悉的语调。
桃红愕然的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脸在对上少年静静望来的眼神时,终于浮上了一抹讶异。
那眼神,那语调,竟然如此的熟悉,和裘妃娘娘如出一辙!
神色一敛,桃红和柳绿慌忙行礼,生怕眼前之人怪罪。
“参见裘妃娘娘。”
“起来吧。”
见两人还算机灵,慕千雁也放了心,嘱咐了几句之后,从开着的窗口,一跃而出。
还待在原地的两个随行宫女对视一眼,也运起轻功,相继离去。
却不曾想,堪堪到了窗口,往下望去,看到的竟然是以前湍急的水流,那样的迅猛,根本没有落脚点。
而那个一身黑袍的少年,衣衫猎猎,长发邪肆的飘散,就这样直直一跃而下,翩若惊鸿。
那露出的侧脸宛若坚玉,精雕细琢,如墨画般的眉凝着层霜,不经意向后瞥来的眼神孤高深邃。
墨色的缎子长袍翻飞,那几仗之下的泛黄而汹涌的急流,猛烈的长风吹过,凌乱的少年墨玉般的长发,缭乱了两人的视线。
仅一眨眼功夫,那容颜隽逸,风姿绝世的少年便消失在了桃红和柳绿的视线里,消失在了一片湍急的江流中。
再不见踪迹。
侧头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均闪过诧异,匆匆吩咐了巧竹见机行事,万事小心,便乔了装,出了鸿来芳苑。
以她们的武功,确实做的到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安然无恙,甚至对她们来说轻而易举,可是若下方不是地面,甚至水流湍急危险,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正值午时,快到未时的时间,春季中旬的阳光绚烂而热烈,照的人身上都暖洋洋的。
逆着光,一名女子在小厮的带领下下了楼,身姿潋滟,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眸子顾盼生姿,灵动的很。
她已经换了身不太张扬的衣裳,但衣料名贵的很,显然出自大家。
不过就算换了衣衫,带了面纱,那些坐在酒楼一楼吃午饭的人还是惊叹于这个女子的美丽。
在鸿来芳苑这个酒楼吃饭的人,不管是一楼还是二楼都是有些身份的,也有很多是官家子弟,自然从小养成的骄横性子,看女子的眼神可谓是毫不遮掩,肆无忌惮。
被众多男女用这样的眼神明目张胆的,毫不避讳的眼神看着,正在缓步走下楼梯的巧竹不由得有些慌了神。
那些眼神,或探究,或炽热,或嫉妒,或蔑视,各种各样的视线就这样焦虑在她的身上,巧竹藏在袖中的手已经渗出了手汗,只感觉双脚发软,整个人走起路来都软绵绵的。
若非身侧有裘妃娘娘特意安排顶替的宫女在扶着她,只怕早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毕竟她巧竹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粗使宫女,被人这样看着,又是顶着一张当朝宠妃公冶玉的脸皮要做些欺君的事情,哪里经手的住这样的场面?
就在她感觉脚步发软的时候,突然一道悠扬的琴声响起,轻柔和缓,又事儿轻快,似乎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宛若陷入幽静,似乎眼前浮现令人身心欢喜的山涧,让听到的人整个人都舒缓起来。
琴音传进耳中的瞬间,酒楼里细细的交谈声突然安静了去,巧竹只感觉身心一缓,心中的紧张感消磨的些许,咬了咬唇,依旧努力摆着端正的走姿,一步,一步,走下了楼。
阳光耀眼,逆着光,女子步伐缓慢,衣衫迤逦,挺拔削弱的背影模糊在一片光影之中。
第147章 寻黑袍少年
女子消失在鸿来芳苑门外的瞬间,琴声戛然而止。
一时间,举座哗然。
竟是前所未有的喧哗。
“好久不曾听到这琴音了,今日再闻,果真玄妙。”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赞叹道。
“天!我等了那么久总算又听到这琴声了。”
“是啊!”
惊叹声四起,然后一个大汉一拍桌子,说道:“我猜想,酒楼老板一定是那个人!”
声音粗狂,却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
确实,除了那人,再没人有这样的琴音。
只是时间过去许久,不知这么多年过去,那男子是否早已白发苍苍?
……
阳光穿透云层而出,铺满一地灿烂,直到走出了鸿来芳苑,踏着结实的地面,巧竹才感觉上身纯白的离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衣衫渗出来,粘糊糊的难受。
真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鸿来芳苑依崖而立,崖底,是湍急的水流,昏黄的江浪翻滚,冒着雪白的泡沫,令人望而生畏。
江的那头,怪石林立,再往后翠竹青葱,一道悠悠的古琴尾音响起,声声入耳,低回如呢喃细语,直到琴声完全停止,却余音绕梁,久久不息。
竹林深处,一拢月牙白衣衫,玄纹云袖,一男子低垂着眼脸,席地而坐,似乎正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然后慢慢停止,轻轻的摁在了琴弦上。
长长的睫毛覆在刀削般的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
直到余音渐止,男子才抬起头来,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这不是一个极致好看的男子,但是他抬起头的时候,是真的令人呼吸一窒,那眼中淡淡的沧桑,眉眼间不经意的忧郁,令人痛惜。
而他的声音也是与人一般的清雅,带着些磁性的沙哑,似乎经历了很厚重的情感,跋涉了很久的路。
“今天怎么样?”
男子起身,向身后看去。
在他的身后的竹林边,一个管家打扮的布袍男子正垂手而立,随时听候差遣。
“回公子,一切如常。只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那管家顿了顿,看了身后的竹屋一眼。
“只是今天来的客人不大寻常。”
“哦?”男子挑眉,不知怎的,心中有些莫名的激动,但又很快平复下来。
“今天那人……他从窗口离开的。”
谁都知道,鸿来芳苑的窗外是湍急的江流,一般人跳下去,根本就没有生还的余地!
男子脸色突然一变,不等那管家将话说完,就匆匆向那个竹屋走去,步履匆忙。
走过管家身侧时,带起一阵风,引得管家一阵叹息。
这么多年过去了,公子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看着当面同龄的朋友如今都个个白发苍苍,儿孙满堂,公子自己却依旧容颜不老,妻子早亡,又在执着些什么……
管家叹了口气,摇着头跟了上去。
鸿来芳苑的门口,马车缓缓开动,两个护卫一左一右跟在马车的后方,紧随而上。
巧竹端坐在马车里,紧张的情绪还没有完全舒展,却是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安当初的安排,裘妃娘娘和那两个随行宫女以及车夫都上了车那两个护卫才出现的,所以那两人只怕对那两个随行宫女还觉得面生,一时认不出来。
而且之前一直是有一个宫女坐在车夫身边,一个宫女陪同坐在马车里面的,而车夫又戴了斗蓬,和护卫根本没打几个照面,不然如今换了人,那两个护卫肯定会发现的。
“嘻,姑娘紧张什么,我们三儿都在呢。”
那个坐在马车一侧的侍女打扮的女子看了巧竹一眼,掩唇一笑。
巧竹抿了抿唇,笑了笑。
风,猛烈的刮过,带起江流中溅起的浪花,打湿了衣衫的边沿。
慕千雁脚踩着崖壁,嘴里咬着一根自上而下垂下来的藤蔓,紧握在左手的匕首深深的刺入崖壁坚硬的石头,另一只脚轻轻一点,便轻易的借着藤蔓的力踩着崖壁上突出的岩石向一旁掠去。
那黑色的缎子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整个人化作一道墨色的光影,在崖壁上轻盈的翻越,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这片空地靠近江流,若从高处跳下,一不小心便会被卷进湍急的水流之中,从此再无生还可能。
她本意不想从窗口离开,可是若非如此,她想离开实在是难,毕竟之前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如果突然一名男子从那个房间出来,实在让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