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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穆清轻笑出声,拿手轻轻敲打少年郎的脑壳:“外头的人好不好看,我说了可不算。”
“咦?”少年郎疑惑不解。
“你想去瞧瞧归云山外的天地,但莫要急于一时,我们无法带你出去,也莫要垂头丧气。终有一日,待你想我长得夫君那般大了,定能靠着自己的实力走出归云山。到那时,我在山下等着你出来,可好?”
“。。。。。。恩。”少年郎抓着脑袋,望着穆清熠熠的眸光,一时有些呆愣。未几,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月前那带疤郎君走时并未着花仙姐姐,他便以为花仙姐姐会同庄子里的那位一样,日后也一直住在山里。只是方才听花仙姐姐所言,原来她也是要出山的么?
“姐姐要回去?”
“嗯?”穆清没想到少年郎会这么问,一时有些怔愣。望着少年郎充满生机的眸子,穆清复又笑道:“我本就是山地下的俗世妇人,终是要随夫君回府的。”
少年郎颇有些不舍,只是穆清却未再将少年郎的情绪神色放入心底。
如今已是三月中旬,与宋修远分别不过一个月,她便三句不离他了。
她想他了。
***************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入了四月,归云山就好似到了漫长的雨季。
若说三月里的和煦春风熏得穆清几欲醉倒在这世外桃源,那么四月的阴雨则浇得她心烦意乱。
这样的气候,大长公主亦不怎么往林子里跑了,只日日差遣林俨替她看护林子里的衣冠冢。穆清本欲与林俨随行,以尽小辈的孝道,但那片林子就好似这片庄子的禁地,即便是宋修远,大长公主也不会轻易放他进去。
那么林俨究竟何德何能,进得了这个连宋懋宋修远都不曾进过的林子?
穆清坐在廊下,抬首望着顺着屋檐滴答淌下的雨水,反复思索着这扰了她许多时日的困惑。
沈梨做完了厨房的杂务,撑着油伞匆匆躲入廊下,坐在穆清身边,“昨日我家那小丫头贪玩磕着了,所幸有娘子月前送来的膏药,才过了一夜,便好得差不离了。只是这么金贵的膏药,娘子就这么给我们了,我心底有些坠坠,乡下人家也没什么值钱的,我便做了这个香囊给娘子。”
穆清收回思绪,笑道:“左右放在我这处也用不上。”接过沈梨手中的香囊,看香囊小巧精致,散着幽幽地芳香,穆清不禁赞道:“阿姐这个香囊做得真真精巧!怕是青衿那丫头亦不及阿姐手艺的十分之一。”
沈梨又红了脸,糯糯道:“娘子莫说好听话了。今日怎未见青衿娘子?”
正说着,青衿便以袖掩面,迈着细碎的步子跑到院内,气喘吁吁地停在二人面前:“娘子你猜我今日发现了什么?那株东南角上的君影草包了个花骨朵,想来过几日便要开了!”
宋修远回京后,大长公主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与穆清一齐将那些花种子撒了出去,到现今的四月末,已两月有余。大长公主虽留下了她,但更多的时候,皆只是让她自己玩儿,是以这两月内,穆清大抵只做了三件事:去村中寻沈梨蹭饭,侍弄花草。。。。。。和想宋修远。
那些花木承了她与青衿这般多时日的照料,若再不开朵花儿朝着她们笑,穆清只觉她脾气大了非得掘了大长公主的花圃不可。
“我听说君影草虽长得讨喜,却是个毒物。嗳呀莫多说了!青衿娘子周身都湿透了,快净手换换衣衫吧!”沈梨急道。
穆清看了眼天色,行至沈梨身侧,拿起油伞,朝青衿道:“祖母午歇到这个时辰应快醒了,我去瞧瞧。青衿你先打理下,省得受凉。”
打着油伞经过堂屋,穆清下意识地向里望去,却吓了一跳。本该歇在主院里的大长公主此时竟穿戴齐整地坐在堂屋里,以手支颐,若有所思。
穆清收了伞,静静地走入屋内:“祖母日安。”
大长公主抬首望了穆清一眼,神情古怪。未及穆清思量,大长公主叹口气,道:“罢了。丫头你随我来,我带你去瞧个人。”
出门?在这阴雨缠绵的鬼天气里?
穆清没料到,大长公主径直走到庄子后头,带她进了那片诡谲的林子。
这片林子外头瞧着草木葱茏,内里却别有洞天。进入林子复又行了百十步,竟豁然开朗,又是一片桃源仙境。只不过比之外头,这片仙境却小上许多,大抵只有庄子的一般大小。
远远地便能望见一座坟茔,穆清面带犹疑地看向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淡淡道:“从前的故人,你去瞧瞧吧。”
这便是。。。。。。祖父的衣冠冢?
穆清心怀敬畏,端肃地行至墓前,抬眸望去——“苏氏菁禾之墓”
???
苏菁禾?
“苏嬷嬷只比我大了三岁,自我八岁起便跟着我了,至今已有一个甲子了。”大长公主走上前来,娓娓说道,“虽只是随身侍婢,但我与她的情谊,却远非寻常的主仆之情。可惜五年前,她便想我而去。”
待穆清对着墓碑行完礼后,大长公主又道:“但我今日带你见的人,并不是她。”
坟茔后立了座小竹楼,穆清猜想那人应当就在小楼里了。
大长公主领着穆清行至门前,还未推门,便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传来:“阿远那小子可将小丫头接走了?阿茴你再不来我可得憋死在这屋子里——”
话音戛然而止,因屋内那精神矍铄的白发老头见到了大长公主身后的穆清。
老头儿一会儿望望大长公主,一会儿又悄悄穆清,面色一时精彩纷呈。
“这是。。。。。。是阿远的媳妇儿?”良久,老头幽幽问道。
大长公主颔首,款款行至老头身侧,回身对穆清道:“丫头,这便是我今日带你来见的人。”
那白发老头闻言,神情雀跃,招呼穆清道:“哟!难得阿茴肯让我见人了,小丫头快喊声祖父我听听!”
☆、怀香
祖父!?
穆清蓦地抬首,正对上老人一双探究的眸子。眸色沉沉,带了一丝内敛的阴鸷。
“祖父安好。”方才站得远,只觉这白发老头神采奕奕,此时被他这样一双如同深潭般的眸子探究着打量着,穆清头顶不禁一阵发麻,心下惶惶然,不过转瞬,又强压下心中的惊骇,躬身行了晚辈之礼。
宋修远承袭了大长公主的眉眼,以及老侯爷狠厉的气质。甚至由于年岁尚小,他尚不懂得如何恰到好处地收放自己的气场,以至于穆清觉得,比之眼前的老人,宋修远周身的戾气更甚。
无甚好怕的!穆清无声地对自己道,宋修远亦是这般气场,无甚可怕的。
“安好,安好哈哈哈。”见穆清这般反应,宋老侯爷朗声笑道:“丫头你也莫将眼睛瞪得牛大,起来吧起来吧。”
穆清闻言,趁着面前的二位长辈不注意,可劲儿地眨巴眨巴眼睛,恢复了面上带笑的神情,只是心底却疑惑不已。
缘何战死的宋老侯爷就这样起死回生了?
老侯爷坐回了竹椅上,大长公主站在他身侧,伸手拍了拍老侯爷的右肩,将穆清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笑道:“丫头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出来。只是到了林子外头,便莫再要向他人提起。”
“那阿远。。。。。。?”宋修远同她一般,今日之前从未进过林子,年年家祭时一心一意地给祖父父亲烧着经文。
大长公主面上略有无奈之意,摇头道:“骖之尚活于世的消息,除了我们三人与林俨,不可让第五人知晓。”
时至今日,满朝百官皆认定宋老侯爷二十四年前战死于雁门北境之外,身死之时,明安帝亦追封谥号,特许其不入大长公主陵,而是随葬于先帝的皇陵。
老侯爷安在的消息若被有心人传到郢城,那便是欺君之罪。穆清明白个中的重要性,遂神情庄重地颔首:“穆清谨记。”
可是这样令人惊骇的消息,又哪是一时半会儿便能消化的?
老侯爷望了眼身侧的大长公主,遂又对穆清道:“莫怪我俩骗了你们许久。只是朝政之事错综复杂,我们当年如此行径亦有不得已的缘由。今日阿茴带你来见我,自也有她的用意。”
言罢,老侯爷的目光又向大长公主觑去,颇有一副询问讨好之意。
大长公主眼角分明瞟见了老侯爷的目光,却对这依依眸光视而不见,转而看到穆清一副好奇的神色,不禁掩嘴笑道:“你公公与婆母皆是良善之辈,只是这样的性子难以承袭镇威侯府,是以我二人便出此下策,想着逼一逼他。若不将雏鸟丢下山崖,它永远都不晓得怎么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