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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后悔了-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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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不能听话?!”
    她一竖眉,小声儿又厉,齐天睿咬了咬牙,没敢再做声。
    ……
    齐天睿觉得自己生平最窝囊的事就是衣衫不整、伤痕累累地现在谭沐秋眼里!
    若是旁的大夫还能遮掩说是怎么受的伤,可谭沐秋一眼就能看得出那是丫头扎的。齐天睿原本以为今日他虽是差点气疯了,却绝不肯把这拈酸吃醋的模样现在人眼里,在谭沐秋面前更是显得风度翩翩,十分得体。可丫头一见了她这哥,口无遮拦,把怎么扎的、怎样没有把握的、怎样胡乱下的力道说了个一清二楚!
    谭沐秋是个冷人,平日在台上,一身威风凛凛的武靠,演的都是些血战疆场的人物,连戏文里的笑都没有;一下了台,更像千年寒冰冻住了,冷得彻骨。这么听着,眉头微蹙,看着齐天睿,那目光像是利剑,把他劈开,仔细地拨拉着看了个清楚。
    齐天睿只觉得在老泰山眼里他都没这般不自在过,这一下,莫说风度,脸面都丢尽了!
    唯一还能让齐天睿心绪稍平的就是丫头,一身小薄袄儿坐在床里,守着他,小眉拧着,好是心疼,这一回,那满眼里头都是他这个相公了,才算把今儿这一局勉强扳平。
    许是惊动了旧伤,每一针下去都疼得齐天睿龇牙咧嘴、汗珠子往下滚,若不是看丫头心疼得不得了、咬着唇眼里的泪再没干过,他就要叫出声了!心里十分以为这就是谭沐秋报复!哪有这么疼的针灸?是不是要扎残了他、正好趁虚而入??碍着丫头的面,死活没敢再说一个不字。
    施针,下药,一折腾就是一夜。房中残烛奄奄,窗外透进一片阴霾的晨曦。
    临别,齐天睿不能再叫谭老板,若是记得不错,这谭沐秋与他是同年生辰,许是他还要年长几个月,可这个时候只能随着丫头了,略是尴尬道,“多谢兄长。”而后靠在莞初怀里,极是无力。他不动,丫头心疼便也抱着他,起不得身,这便眼看着谭沐秋独自离去……
    看那白袍之人离去掩了帘子,齐天睿回身就势环了她的腰,“丫头,陪我睡会儿。”
    “你睡吧,我得去吩咐给你煎药,总得当心着,……莫传给外头知道才是。”这么计较着,莞初越觉悔了……
    “可我疼得厉害,怎么睡得着?”
    “我先拿安神丸药来给你吃。”
    “嗯。”
    ……
    将将安置齐天睿躺下,莞初就听得楼下来回,“回二奶奶,表小姐来了。”
    “哦?”
    看看窗外不过是将将天明,莞初不觉蹙了眉,看向齐天睿。自己这形状根本没法没法见客,他便道,“就说我昨儿在柜上没回来。”
    “嗯。”莞初掩下帐帘。
    ……
    文怡进来就退了房中的丫鬟,身上还是昨日端阳节的衣裳,艳丽的颜色越显得那张脸蜡纸一般,显是一夜未眠,
    “嫂嫂,表哥在么?”
    “不在,他昨儿说柜上忙,还不曾回来。”
    “那谭老板来的倒是巧了。”

  ☆、第91章

    ……
    一夜细雨,早起的天蒙了厚厚一层阴云,依旧湿哒哒的。
    素芳苑的小楼上又复了安静,昨夜的残烛烧尽,灯捻躺在烛泪中,一股浓浓的烛香……
    莞初坐在桌旁,看着对面的不速之客。她的脸色与前两日初到齐府时的红润喜人差之千里,此刻苍白少血、颓然无光,双眼发怔盯着前面朦朦透亮的窗纸,半天不眨一下,眸干涩却有种莫名的光亮,似是疲惫之极撑出的亢奋。莞初看着,不觉蹙了蹙眉,这是不得好眠,还是根本……就不曾入眠?
    与这位表妹,莞初只在谨仁堂相交。许是从婆婆和姨妈那里听说她这嫂嫂做得尴尬,总往她身边凑,话里话外都会提及表哥如何如何。因着齐天睿曾交代莞初莫多言,文怡是姨妈姨丈的掌上明珠,比她哥哥那正经钱家长孙还要得宠,人蛮横,心思也鬼,免得露了什么话,惹人起疑。遂莞初十分听话地甘做一副不得宠的小媳妇模样,与文怡少亲近。
    除此之外,莞初觉得那两位太太的亲疏与嫌恶倒还好应付,而这位身后的表妹却有一双不合女孩儿家的眼睛,冷静,狡黠,一旦没有笑意盯在人身上,就仿佛看穿了去,让人不得不疑心自己是否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落在她手中,莫名不安。
    一大清早来访,开门见山第一句,就将谭沐秋扯了出来,淡淡一句,含了多少意思。莞初想辩说他是自己的义兄,见一面有何不可?却怎奈兄长是梨园中人,老爹爹清高脱世,鲜有人知他与戏班的渊源,若是这一说出来落了婆婆的口实,往后怕是更多了羞辱,让齐天睿难做之外,天悦之事一旦败露,恐给爹爹招来灭顶之灾。
    莞初正无措,忽一转念,不对啊,昨夜是临时情急才将兄长请来,用的是齐天睿的心腹赖福儿,走的也是花园子角门。来去匆匆,一条小路,神鬼不觉。文怡却像是亲眼得见,这般巧合,除非真的是……亲眼得见?夜半三更,在园子里做什么?遂看着她微微一笑,诚恳道,“昨儿我们爷走了之后,三爷又跟谭老板在这儿说了几句话方送了出去,妹妹恰巧碰着他们了?”
    文怡闻言似并不惊讶,反倒笑了,笑容漫入痴怔的眸中,那光亮越发诡异,“是了,就是昨儿下晌在园子里远远瞧见。早就听闻表哥在外头三教九流结交,果然不虚。旁人都请不来谭老板,偏他能;不但能,还能让他在小楼上唱堂会,落地唱书,可不稀奇?”
    莞初略略一怔,昨日小楼上兄妹相见不想原来门外有耳,这耳还是来自谨仁堂,她一步一逼,如此一来躲倒不好了,便大方接道,“听妹妹的话,十分欣赏谭老板?”
    “是,我是他的戏迷。”文怡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可那语声却忽地挑了起来,娇声道,“遂才托了表哥请他来,没想到,我误了,倒让你们几个占了便宜,吃宴也不请我。”
    “都是你表哥的不是,说要请来,偏又说你身子不适回房歇着去了。今儿妹妹又起得这么早,可好些了?”
    眼前的女子一身鸭蛋青的小薄袄儿,葱心儿绿的裤子,衬得那白净的肌肤水滑透亮。前两日口中还是“我们爷”,毕恭毕敬,今儿倒“你表哥”如何如何,那份亲昵娇嗔和着脸上那娇娇的粉晕,好一个风流的人儿!文怡看着,不觉嘴角微微抽搐,贱人!心底恨,恨不能即刻嘬了她的肉来吃!
    想表哥与她从小青梅竹马,翰林齐府的嫡子嫡孙,又在外头赚下大把的银钱,新富贵重,占尽风头!爹爹和娘早就想要做下这门亲,却偏偏被姨丈挡了回去,说是早就有约在先。听娘提起姨妈的心头之恨,她只觉可笑,想那女人也是糊涂,把女儿嫁过来还不是给自己一个现世报?压在婆婆和相公之下,岂非要受尽欺辱?
    岂料,这第一面,文怡就明白了姨妈为何难以安眠,那双清凌凌的水眸,一眼沉醉,莫说是男人,女人也难挡!再看表哥,任是他装得无所谓、一副风月高手的模样,她却一眼瞧得出这家伙早就拜倒在媳妇的石榴裙下,哪里还能指望他为娘出气?
    因着自己心底有事,她才懒得跟娘和姨妈说道,只叹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魅惑了姨丈,又来勾搭表哥,一对贱人!姨妈输了自己,输了儿子,好不凄凉。若是换了她,绝不会就此罢休,莫说是这小贱人,定是能让那死去的女人都吓得从坟坑里爬出来!
    表哥定了亲,她不得不死心,却没想到,上苍眷顾,让她因此见到了今生之爱。谭沐秋,一眼误终身,从此心里再无旁骛,连曾经十分计较的家世、地位、银钱,都再也看不着。岂料自己这痴心一片,却换得他冷眼相对,只道心里已有珍爱之人。只当他是因着自己身份卑微不敢与她这千金闺秀瓜葛,恐伤心伤命,遂只要自己一心对他,总会感天动地得着他的心。
    万万没想到,清冷如雪的谭沐秋,竟也倒在这个小贱人怀里!光天化日之下,在表哥的洞房楼台之上,泪眼相对,投怀送抱,那一刻,文怡只觉自己死了,死在这女人手里,那么凄惨……
    你夺我一次姻缘,是我的仇人;你夺我今生唯爱,我与你不共戴天!
    ……
    “多谢嫂嫂惦记,”文怡抿嘴儿笑,“昨儿是在老太太跟前儿没把握,空腹吃了几盅酒,头晕,就睡了。”
    “往后要记得了,吃些东西才好饮酒。”
    “是,嫂嫂教训的是。嫂嫂,今儿我来可不是来讨教训的呢,是有求于嫂嫂。”
    她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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