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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那个立刻说道:“不行啊颜小姐,公子吩咐了,我们要保护颜小姐的安全。这里面,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埋伏了什么人马,万一有危险的话——”
“万一有危险,还有谢先生呢。”
“可是——”
“不用可是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是连谢先生都躲不过的,咱们进这府里来的人,又有几个可以活着出去呢?”
我这话说得那人一愣,但平心一想却也是事实。
于是,他只能后退了一步:“那,小人们就在外面等候颜小姐。若有什么不妥,颜小姐只需大声喊叫便是。”
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往里走去。
这个时候,宇文英和谢烽都已经走进了那间屋子,我走进去之前,吩咐花竹就在门口守着,毕竟是真的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人,又会谈什么,进去的人越少越好。
一进这个房间,我倒是先惊了一下。
虽然也知道宇文家的财力和势力不小,刚刚也看到了他们的府邸华美宽敞,再有什么精美奢华的房间出现在我面前都不会让我太吃惊,但这个房间也未免大得有些出奇,而且里面除了几面墙上的窗户,还有放置在房子中央,那几乎就像是一堵墙的一座巨大的屏风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那座巨大的屏风,也很奇怪。
寻常人家的屏风不是山水花鸟,就是仕女图,若是习武的人,家中的屏风上也许会有战马或者武将的画像。
可这座屏风,却是一片漆黑。
稍不留神,甚至会觉得那就是一堵漆黑的墙。
我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华美精致的屏风,但这样一片漆黑的屏风倒是从未见过,弄这样一个屏风来在屋子中央,有什么意义?
不过,似乎有人觉得大有意义。
我走进来的时候,宇文英已经走到房间的那一边去了,能透过漆黑的屏风隐隐的看到他的身影,但一直紧跟着他的谢烽却停在了这一边,他睁大眼睛看着这扇巨大的屏风,脸上满是茫然的神情。
这屏风,难道有什么地方让他觉得不对的?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当我走进一些,正好看到一旁窗户外透进来的光洒在屏风上,立刻,我就发现,那屏风不是一片漆黑,而是在漆黑当中,有无数光点在闪耀。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隐隐的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但又想不起来,正想转头问谢烽,可屏风的另一头,已经传来了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在微微的喘息着,他就像是突然被人从回忆的漩涡里拉出来一样,眼中茫然的雾气一下子被风吹散,立刻正了正心神,转身走了过去。
我再驻足看了一眼那屏风,也跟着走了过去。
屏风的这一边,摆着一张宽大的床榻。
床榻上堆着绵软如云堆的锦被,加上床榻旁边还燃烧着的火炉,一看就让人觉得温暖,而宇文英正俯下身去,从床榻上扶起了一个人。
刚刚低声喘息的,就是这个人。
因为那扇巨大的,漆黑的屏风的关系,屋子里的光线不算太好,我费了点力气,才看清了那个人,是个老人,而且至少已经是个过了耄耋之年的老人,比起之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个老人家,这一位看上去更加的苍老,头发胡子已经全白了,也凋零得所剩无几,一双眼睛被埋在花白的眉毛下面,也几乎完全看不见了。
宇文英扶着他,整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爷爷。”
那老人家又炽肝煽肺的咳了几声,然后轻轻的说道:“你——回来了?”
“是。”
“他们,进城了?”
“是。”
说到这里,宇文英似乎自己有些痛恨的,轻声说道:“孙儿无能。”
那老人家垂在他的臂弯里,几乎已经直不起腰背,但看到自己的孙儿扶着自己的手上,满是血迹,倒也像是明白了什么,轻轻的说道:“尽力,就好。”
听到这句话,宇文英更加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而这时,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但这时候眼角微微有些发红的谢烽上前了一步:“宇文公……”
☆、1753。第1752章 当初的星象,谁看对了?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低沉了,在这个光线晦暗的房间里响起,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梦中的一声呢喃,只是,有一道光从微微开启的窗外照进来,正好投射在床前,能看到很多的灰尘在里面飞舞,这一刻,那些尘土好像都静止了一下。
屋子里陷入了一瞬间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床上那个已经闭上眼睛的老人突然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浑浊而苍老,却在这个时候,闪过了一道亮光,他轻轻的说道:“谁在叫我?”
“……”
“是谁?”
宇文英回头看了谢烽一眼,然后低下头,轻轻的说道:“爷爷,孙儿这一次在城门口,见到了一个人。”
他刚说完这句话,床上的那位老人就挣扎着想要起身,宇文英急忙又伸手将他扶起来,这位老人家几乎完全靠在他的肩膀上,已经没有了能够自己坐起来的力气,这样动一动,就让他气喘吁吁,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似得。
我看着他的眼睛,模糊一阵,又清晰一阵,好像看东西都费力了,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借着屋子里晦暗的光线找到了谢烽所在的位置。
他看了他一会儿,说:“就是这个人?”
宇文英点头:“是。”
老人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你是谁?”
谢烽低沉的声音中似乎沾染了沉重的情绪,一开口,让站在一旁的我呼吸都窒了一下。
他说:“我姓谢。”
这一回,我清楚的听见了那位老人家屏住呼吸的声音。
那一道光线里灰尘的乱舞,更衬托出这一刻的寂静,屋子里的几个人好像连呼吸心跳都停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老人家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仿佛又苍老了几十岁,好像只有从时间的灰烬才又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他颤颤巍巍的说道:“你,姓谢?”
“……”
“钦天监监正谢大通,是你什么人?”
“是我曾祖父。”
那位老人家又安静了一下。
不过这一回,他却很快笑了起来,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笑起来的时候,反倒给人的感觉像是在哭泣,甚至连他笑着的声音,也像是哭声,他笑了一会儿之后,慢慢的点着头,说道:“谢大通的后人,终于来了。”
“……”
“我算着,也该来了。”
“……”
“我就一直在奇怪,为什么我这个老家伙一直病恹恹的拖着受苦,却总是死不了,都快熬成贼了,原来,就是在等你来。”
“……”
“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像真的与这个谢家后人的重逢是一件多么让人欢喜,让人欣慰的事,只是,我看着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出的沉痛的光,也能明白,他是真的欢喜,但欢喜,是因为他终于可以从痛苦与悔恨当中解脱了。
不过,他刚刚说——钦天监监正?
谢大通?
本朝的钦天监内,并没有一个姓谢的人,不过算起来,如果是谢烽的曾祖父,那至少都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也就是——前朝。
谢烽的曾祖父,是前朝钦天监监正?
我的心跳不由的加快了。
其实这件事不算太让人意外,不论前朝亡国的时候经历过多少惨烈的战争,但只要是在六、七十岁以上的老人,自然都经历过前朝的战争,经历过前朝的事,如果是八、九十岁的老人家,就一定都有一些关于前朝的记忆,甚至有一些人,担任过前朝朝廷中的官职。
只是这样的人,现在太少了。
当初裴氏一族入侵中原的大战,就几乎让中原的人口减少了近一半,护国法师也告诉过我,他们闯入皇城的时候,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在那种情况下,也许前朝皇宫的人还能活下来的,不会超过十个。
所以,知道一些秘密的人,几乎已经寥寥无几。
而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昨天晚上在雪地里,谢烽看着天空的神情,他不是普通的看天,他是在观星。
所以,他才会对我说那句话——学艺不精。
他的曾祖父是钦天监监正,也就是为皇室观测星象,预知福祸的官员,那么这门祖传的手艺他显然也是学过的,才会说自己“学艺不精”。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凌乱的呼吸和沉重的心跳,谢烽虽然全身心都放在那位老人身上,但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几乎半个身子都站在屋子里的阴暗处,此刻只是抬起头来,神色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