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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柔顺整齐的长发被风吹乱了,还有几缕胡乱的贴在额头和面颊上。
小脸苍白,几乎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屈眳不禁多看了两眼,“苏己?”
半夏被他这两声给唤回了神,她反应过来,两条秀眉都要立起来,“你干嘛!”
她的御人呢,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变成屈眳了!
“我干甚么?”屈眳站起来,轻松的跨到车厢里头去,把她从扶起来,“你方才连名带氏的叫我,我都还没有和你算呢。”
半夏捂住胸口,“若不是你驾了我的车,我才懒得理你。”
她说着挥开屈眳的手,自己撑着从车上下来。
屈眳那会等她上车,就跑的飞快,所以那些侍女也没能来得及跟过来,车厢离地面有些高,她一手提了裙裾,直接跳下来落地。
“我听说,秦人想要你随军。是吗?”
半夏投也没抬,“你知道了啊。”
屈眳眉头一蹙,“我会和父亲说,让你别去。”
“左尹已经答应秦太子了。”半夏抬头直直看着他双眼,“何况为何要去找左尹,我愿意去。”
屈眳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一句话来。
他知道她和平常的女子不同,平常的女子,就算是他的那些姊妹,所求的,也不过是父兄们能给她们寻一个好的夫婿,出嫁之后能尽快产下子嗣。
她有国君赏赐的土地,土地对于女子来说,太多余。因为她们根本不会管理,拿在手里也不知有何用处。她却很高兴的收下来了。
屈眳垂首,“你也曾经跟随父亲出征过,知道行军没有在宫邸里舒适。而且甚么事都可能有。”
“伯昭,国君让我更随左尹一路过来,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只是测测这路上是晴天还是下雨?”
屈眳的脸色变了变。
他下颌绷紧,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半夏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头,丢在河面上。
屈眳闭了闭眼,“你若是不愿,我有办法让你回郢都。”
“回去之后呢,你在国君那里如何交代?在左尹面前如何交代?”
屈眳转头看她,少年人藏不住心事,他的愠怒和不解明明白白的表露在脸上,“此事就不用苏己操心了。”
“……”半夏扬手把石头丢在水面上,她回头,“不用我操心,到时候别人又会说我狐媚惑人,都还没等到三月,就迷惑男子把我送回郢都了。到时候国君和左尹还不知道要怎么罚我呢。”
“国君怎么会罚你,何况父亲也……”屈眳眼底露出了一丝讥诮,其实她那些话她说的也没错,她的确是狐媚惑人。
“左尹怎么了?”半夏回首,明知故问。
她这么明明白白的问,屈眳倒是说不出来了。她杏眼稍稍眯起来,带些得意冲他笑。
“话说要不然,伯昭真的放心不下的话,可以和秦军一起去。”半夏扯了一把苍耳,毛绒绒的小东西粘在她的衣角。
“甚么?”屈眳大步走到她身边来,居高临下的看她,“为何?”
他为何要跟在秦军之中,哪怕他的确可以,可他为何要这么做。她是个谎话连篇的女子,他就不知道她那张樱口里,到底有几句话是真的。
这样的女子,凭甚么让他护她。
“伯昭难道觉得,护不住我?”半夏故意逗他。两人这样互有得失,她有时候觉得逗逗他也挺好玩的。
屈眳怒极而笑,“苏己真是高看自己了,我为甚么要护你。就算苏己出事,再怎么也算不到我的头上。”
半夏两眼一转,看着口是心非的少年。她站起来,拍拍沾在身上的软软毛绒绒的苍耳,朝着面前的雍水走去。
举身赴清池。
她一脚就要踏入雍水清澈的河面的时候,手腕上被施加了一股很大的力道,下刻她被扯到屈眳的怀抱里。
“苏己干甚么!”
“你不是说,我就算出事了,也算不到你的头上么?”半夏眨着无辜的眼睛。
他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很大,大到她被迫栖身在他的怀抱里,感觉到腰似乎都要被他给勒断了。
女人的本能在瞬间并发出来,她抬头看他,“口是心非。”
“……我为何要护你,你之前不是说最讨厌我了么?”
“那你喜欢我讨厌你,还是我喜欢你?”半夏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反问。
屈眳愣住,半夏觉得想来他应该还没有见识过什么是胡搅蛮缠。
“既然想让我讨厌你,我死活和你又有甚么关系。如果你想让我喜欢你,那就做点我让我喜欢的事。”
话语说的理直气壮,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屈眳该呵斥她任性妄为不知好歹,话语到了他的喉咙口,却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和车轮声,回头一看发现是乡校的学生乘车来学习操练车战。
在乡校里的那些都是和屈眳差不多大的少年,站在驷车上呼啸而来。
屈眳一把攥住她的手掌,也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走上高地。不多时就看到一群驷车冲上了之前的平地。
驷车在平地上掉头冲刺。
这么一群乡校少年,都不是一群老老实实在车上的主,有人在车上看到不远处的半夏。不同于秦人的楚人打扮和靓丽的容貌吸引了过去,有大胆的,驾车冲过来,然后伸手抓了一把地上的白茅,摘了拇指上的玉韘,玉韘上垂的那段朱色丝线就捆在白茅上,当驷车穿过土坡下面的时候,车上的少年扬起手臂,用力一丢。
半夏只看到眼前一花,绑着玉韘的白茅就落到她怀里来了。
屈眳脸色极其难看,他狠狠瞪了那些乡校少年一眼,他狠狠抓起落到半夏怀里的那束白茅,白茅上捆着一条细细的朱线,朱线的另外一头挂着一只玉韘。
男子送女子玉韘,多是求爱定情之意,他脸色当即就拉了下来,就把这东西给丢出去。
半夏伸手拦住他。
白嫩的手挡住他要把白茅丢出去,屈眳冷笑,“苏己这是要做甚么?”
嘴里说要做让她喜欢的事,又一边拦住他把别的男人的东西丢了。屈眳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当面丢了人家之物不好吧?”半夏看着那群乡校少年还在,生怕屈眳一个气急就真的把玉韘给丢了。
他力气比她大的多,真认真起来,她不是对手。
半夏眨眨眼,“至少等人走了再丢。”
说着,她就看到那边的阵型变了。
方才一番话,勉强把屈眳的一腔怒火给压住。
若是她真的对这么一群男子动了心思,难保他不会在盛怒之下做出什么自己都想不到的事。
“你若是想奉国君之命从旁协助秦人,也不是不可。只是秦人和狄戎之间,可没那么轻松。”
“比楚军征服群舒还要难?”半夏看过来。她眼睛看着他微微发亮,这话其实就是答应她了?
屈眳笑了一下,“也不比征服群舒难。”
他说完,见着那群乡校少年走的远了,就把拿书白茅远远丢进雍水里。
屈眳把半夏送了回去,回到传舍之中,脑子里还在想她说的那句话,他是想要她讨厌他,还是希望她喜欢他?如果是后者,那么就做些她喜欢的事。
她……喜欢甚么?
屈眳挥开那些给他换衣的竖仆,直接坐在席上苦苦思考。
秦人征伐的频率很高,秦太子新婚没有多久,甚至和新婚妻子叔芈都还没有说几句话,就带兵出征。
此刻国君和太子都亲自领兵。秦伯领上军,太子领下军。诸侯太子领兵亲自出征,司空见惯,根本不是什么重大之事。
半夏换了男人的装束,不过换上了男子的衣裳,瞧着也没有男人的模样,还能见着娇滴滴的模样。她不和前头的戎车混在一块,而是和后勤部队,专门运送辎重的队伍在一块。
她一看就不像个男子,开口说话就更露馅了。一个女子,四周全是男人,感觉就像一只肥兔落到了绿油油的狼窝。
周围的秦人对她很是热情。热情的简直有些不太正常。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停下来休息。
半夏没有不行,而是坐在板车上,被骡子往前拉。
停下来休整之后,听到车马的声音,半夏抬头去看,见着一辆戎车飞驰而来。车上御手的御术高超,戎车架势的又稳又快,车停下来,御手跳下来,大步走到半夏面前。
“伯昭?”半夏一下跳起来。
屈眳目光阴沉的看了一圈周围人高马大的秦人们,对她伸出手,“你跟我来。”
半夏点头,从板车上跳起来,跟着他走。两人一下钻到了林子里。他让半夏到灌木丛里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