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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并无他这样大的力道,陆啸丢了兵刃,抓住断裂长梯的其中一半木头直接举起。
这样的臂力已绝非常人所能及,莫说远昭的将士,就是正在攻城的胡人都被惊得晃了晃神。
陆啸憋着一口气,卯足了劲挥动木头,足有五六米长的木头横扫过城墙,直接将搭在墙上的那些木梯和胡人全部扫落在地。
“好!”
“将军威武!!!”
城墙上的将士全都发出了欢呼,陆啸丢了木头重新坐下,后腰一阵剧痛,是用力过猛导致旧疾加重又添了新伤。
胡人这次进攻来得太突然了,他必须给这些将士做个表率,不能让他们刚开战就丧失信心,但他已经预料到这次战事的艰难。
此战与五年前那场不同,五年前他虽然没亲临战场,却从陆戟口中知道这场战事的细枝末节,胡人此次是有备而来,绝非冲着城中的物资。
使臣团尚在京中,连忽鞑也在,胡人却选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乱,不得不让陆啸担心京都现在是否陷入了什么困境。
陆啸忍痛飞速的思索,然而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楼下已传来胡人的声音,他用的远昭国语,而非胡语,只是说得还不太好,语气很是生硬别扭。
“我是我族第一勇士忽可多,城上的人听着,限你们天亮之时打开城门,迎本王子入城,否则……”
忽可多顿住,呼啸的箭雨和攻城的胡人也都停止,周遭安静下来,只隐约可以听见城下有人倒抽着气痛呼的声音。
陆啸站起身,看见刚刚进攻的胡人那辆战车已经退后了数米,留出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只有忽可多一个人。
忽可多骑着一匹高壮的黑棕马,身上披着厚重的动物毛皮,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圆月弯刀,背上背着一柄比寻常弓箭要大上一倍的弓弩,箭羽依稀可见是黑白间杂的颜色,刚刚射上城墙那第一支箭不出意外就是出自他的手。
他的语气很狂妄,比当年忽鞑第一次和陆啸对垒时还要狂妄。
陆啸刚要开口驳斥,几米之外开始燃起星星点点的火把,像引燃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似的,火光以极快的速度向后蔓延,不出片刻,城门外已出现一大片明晃晃的火海,将夜色掩盖的一切全部照亮。
忽可多吹了声口哨,火海之中传来整齐又响亮的呼喊:“杀杀杀!”
挟裹着似要毁天灭地的杀戮与血腥,野兽一样猛然扑向远昭最边陲的城镇,激起满城惶然,这一通喊叫以后,陆啸清晰听见了城中妇孺小孩儿恐惧无比的哭喊。
火光还在向后蔓延,陆啸有些说不出话,仅他现在肉眼所见,胡人兵力已是他手下驻兵的两倍多。
这样的兵力悬殊太大了!
站在城墙上的将士都被这一幕震住,好半晌才不确信的看向他:“将……将军,胡人的兵马远胜我们!”
虽竭力克制,声音却已颤抖起来。
面对这种压倒性的兵力压制,士气实在是太容易遭受打击了。
陆啸没有偏头去看那些被震慑的将士,手中长枪一振,径直朝忽可多掷去。
忽可多勒着马缰绳迅速后退,长枪钉入地面足有一半,剩下一半不停地震颤,发出嗡嗡的声响。
陆啸冷声开口:“胆敢犯我远昭者,虽身死定诛之!”
他的声音极洪亮,面对十万大军也丝毫没有一丝胆怯,正义凛然。
风雪更大,乌云遮了月,淡淡的光滑被黑暗取代,那一片火海也渐渐熄灭,像一头可以摧毁一切的猛兽,蛰伏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上前将猎物一口吞掉。
吱嘎吱嘎的车轮声再度袭来,胡人准备第二次攻城了,刚刚被派去抱酒的将士抱着酒坛喘着气跑上来:“将军,我们找到一处酒窖,这些酒够吗?”
“取弓箭来!”陆啸命令,不出片刻,一把沉甸甸的弓弩便落在他手中。
这是陆戟平日喜欢用的,不比忽可多背上那一把逊色。
陆啸接过弓箭,利落的搭弓:“丢一坛酒出去,尽量往上抛,再取一个火把来!”
听见这话,那将士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眼底闪过激动的亮光:“是,将军!”声音甚至有点破音。
一坛子酒被抛到上空,然后被一箭射穿,刚烈醇香的烧刀子酒悉数洒在下面的战车上,依稀可以听见上面的人诧异的议论,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酒和酒缸子从天而降,难道是想让他们喝醉了就打不了仗了吗?
胡人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头顶又是嚓嚓嚓几声脆响,酒味越发浓郁,随风飘散到后面,足以让忽可多闻到,他原本嘴角上扬,一脸势在必得,闻到酒香还深嗅了一下,然而下一刻就脸色巨变。
“回来!”
忽可多用胡语喊了一声,然而已经迟了,那战车蛮大,一方面是攻城的利器,一方面却又笨拙至极无法灵活行动。
听见他的声音,战车只停了一瞬,然后十几只火把从城墙之上丢下。
轰!
黑漆漆的夜空猛然卷起火舌,宽大骇人的战车在一瞬间变成一个熊熊燃烧的怪物。
雪花来不及飘落在地便被火光熏蒸成水雾,站在城墙上的将士仍不停地战车上砸酒坛,而战车之上,持着遁牌的人浑身着火,惨叫的从车上跑下,像附和城中恐惧的悲鸣一般。
在这片火光之中,一面新的远昭旗帜被挂上城墙,被火浪吹得猎猎作响,陆啸站在旗帜旁,身上的金色铠甲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像从天而降的战神,可以护一国安宁,永不让胡人踏入远昭一步!
忽可多脸上的得意消失得干干净净,一张和忽鞑有三分相似的脸扭曲又狰狞着,眼底倒映着明亮的火舌和惨叫着满地打滚的胡人将士。
“扈赫!你这个混蛋!我要宰了你!”
忽可多咬牙切齿的低吼,这战车是扈赫提议,几乎是举胡人一族将近一半的财力物力人力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打造的,一共有十辆,然而现在战事刚开了个头,陆啸就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用事实告诉他这个战车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是那个叫扈赫的奴隶戏耍了他!
这个奴隶真是好大的胆子,他一定要踏平远昭的国土,抓住这个奴隶好好折磨至死,才能解今日的心头之恨!
偌大的战车烧了整整一夜,这一夜,是‘亡灵之战’的起始,无数人一夜未眠,后来侥幸活下来的人记忆里,只记得那夜的城墙之上,有一位身穿金色铠甲的将军如同天神一般,半点不能撼动的守护着远昭的旗帜……
“住手!”
陆戟猛地坐起来,旁边的人被吓了一跳,随即松了口气:“将军,你终于醒了!”
噩梦残留在胸口的余悸还没消散,陆戟揉揉眉心,旁边的人递过来一杯热茶,陆戟接过一饮而尽,单薄的里衣被冷汗浸湿,很冷。
“我晕倒了?”
“是,连赶了七天七夜的路,马累死了,你从马背上摔下来了,昏迷了两天。”
两天,又耽搁了很多路程了。
陆戟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脑袋一阵晕眩又坐了回去,那人连忙扶着他坐下:“将军,休息到天亮再走吧,你的身体熬不住的。”
陆戟身体发虚,只觉得冷得厉害,他没有逞强,又躺回床上,片刻后看向窗外:“我们到蘅州了?”
“是,明日一早出发,日夜兼程的话,最多五日,就可抵达边关。”
五日,太久了……
陆戟在心里想,如果顾炤给出的线报没有作假的话,今日忽可多便已经率兵攻城了。
十万大军对战边关三万将士,多拖一日,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大夫来给我诊过脉了吗?怎么说?”
“大夫说将军你连日赶路太累了,心中思虑过重,又感染了风寒,如今病来如山倒,最好多调养些时日。”
那人如实说,没告诉陆戟他刚晕倒那日,烧得异常厉害,大夫根本不敢接治,全靠他自己硬撑过来的。
大敌当前一个健康的身体有多重要,陆戟比谁都清楚,但他没有时间了!
“天一亮去药铺多抓几副药戴上,到了边关再熬!”陆戟果断下令,身体还虚得厉害,强迫自己躺下再多休息一会儿。
第一缕晨曦洒进房间的时候,陆戟立刻就醒了,他的脸色难得有些发白,唇也干得厉害,坐起来后脑袋还是晕的,但他没有声张,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会儿便起身穿衣。
没多久,昨夜守着他那人捡了几副药回来,见他已经起来,张了张嘴,终是没再劝阻。
迅速吃过早饭,一行人再度策马疾行,出了蘅州往前赶了没多远的路,天色渐渐变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