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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日在定华寺发生了何事?!”
苏谭无奈:“没什么事啊,公主好像偶遇柏公子,随后出来指使我去找秋分姑娘。”
“见了柏屿之后没有异样?”
“没有啊,很平淡。”
苏行止忽然就恼火了,“让你跟着公主,你怎么跟的,今天若不是梅姑发现派人来传信,公主出了事你担待得起?!”
苏行止他这个人啊,欺负不了我,就喜欢迁怒别人。
我倚在门上瞅了他们一会,从地上捡了个小石子砸向苏行止,苏行止回头看到了我,我回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他转头快速对苏谭道:“去领罚,罚俸一个月。”
苏谭没有说话,行了个礼就要告退,我忙道:“等等。”
苏行止眉毛又揪起来了,长臂一拉扶住了颤巍巍的我。我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啪的一下扳下一颗金珠子,递给苏谭,嘿嘿笑道:“喏,赔你。”
苏谭慌得退了几步,“属下惶恐。”
这楞小子是不是有点傻,他被苏行止罚俸,我赔他一颗金珠子,惶恐什么?!
他执着的不肯收,我执着的举着手,僵持了一会,苏行止声音又变得阴森森了,“公主赏你的,你还摆架子要公主举多久?”
苏谭抬头瞥了苏行止一眼,赶紧上来接过,小心得不得了,“谢公主。”
“不谢。”我开心的回一句,转过身拉着苏行止,“行止哥哥,陪我喝酒好不好?”
苏行止脸色有趣的很,似哭笑不得,他叹息道:“阿翎,你今天喝的够多了。”
“不嘛不嘛,我还要喝。”我甩着他胳膊撒娇。
苏行止脸色一红,低咳了一声斥退苏谭:“你下去吧,今天公主给你求情,且饶你一回。”
苏谭也是个麻利的人,苏行止话音刚落,他就一溜烟地跑了。
我晃晃悠悠地去里屋拿酒,喜滋滋指着屋顶对苏行止道:“行止哥哥,我要去那里喝酒。”
“不行,被下人看见了会被当贼打下来。”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多美的景色啊,虽然风有点大,但是真是万里无云赏月的好时候,苏行止居然怕被下人打下来?
我气呼呼道:“我们爬自家的屋顶怎么了,谁敢打我们下来,我明天打断他的腿。”
苏行止仿佛头次听见我这种言论,瞪大眼睛看着我,半响才捏了捏我鼻尖,“刁蛮!”
他手臂穿过我腰下,提脚一越,我眼前一片眩晕,等到站稳脚的时候,已经在屋顶了。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我脑海里就记得这一句诗,翻来覆去地念。苏行止在一旁笑我,“当年陈太傅教的,都还给他了么?”
我横了他一眼,“别提陈太傅,我读书的时候最讨厌他了。”
苏行止一饮而尽,但笑不语。我蹭蹭蹭凑到他身边,“哎,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有一次没有答得上题,陈太傅罚我们抄书的事?”
苏行止很会拆我的台,他瞥了我一眼,“你,是你,不是我们,我是被你硬拉着陪到天黑的。”
我哼哼几声,在他身边躺下,“对,你成绩可好了,也不知道是谁一天到晚被太傅罚抄书。”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哼哼。”
冬风吹散几分酒意,偶有寒鸦凄切,明月清光,辉映星野,屋瓦都仿佛蒙了一层霜,悠悠漾漾。
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沉寂中,沉寂得我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听见身边人的心跳声。
忽然就想挣脱这沉寂,我猛的站起身大口呼吸,脚下不过稍微一动,整个人就滑了下去。
喂喂喂,本公主只是爬上来喝酒赏月,并不想成为明天的谈资啊!
我啪叽一下从屋顶滑了下来,四叉八仰地掉落,呜呼哀哉,本公主的骨头啊!
下落的速度很快,但一条人影比我更快的窜了出去,腰下一轻,已经被人捞了起来,苏行止此时犹如从天而降的翩翩白衣少侠,抱着我轻轻落地。
柔柔月光下,我和他四目相对。
面前人容貌早已不是昔日少年青涩,眼眸却让我记起当年。犹记当时年少,曾京华打马而过,曾朝夕嬉戏,曾雪夜相拥……是我喝太多醉了,还是初冬的风太寒冷已将我吹醒?
“不早了,进屋歇着吧。”苏行止率先别开眼睛,不由分说的拉着我进了屋。
他解了我外衣,把我塞进被窝里,回头看见呆呆的我,像哄小孩子一样,“阿翎听话,乖乖睡觉。”
我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他笑了一下,抹下我眼皮,嗔怪道:“睡觉。”
我遂闭眼了,苏行止就在床边坐着,一动不动。良久,久到我以为没有人在了,才听见幽幽一句:“在他面前硬装坚强,却转头在我怀里哭的稀里哗啦,阿翎,你究竟在惩罚谁?”
我一怔,心上如同挨了一记钝刃。
恍惚温热的气息洒在脸上,我清楚地感受到苏行止的脸越凑越近,我捏紧了手心,出乎意料……额角温润。
他的唇落在我的额头上。
我倏忽睁眼,苏行止似乎惊着了,反应过来笑道:“阿翎你没睡……”
我一把扯了他领子,附唇贴了上去。男人的唇有点硬,有点热,厮磨了一会儿,我根本无从下口。
苏行止推开了我,震惊中神色还有点闪躲:“阿翎你醉了。”
“我是醉了,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冷冷地瞧着他,“苏行止,你真的很没出息。”
“什么?”
我伸手捏着他下巴,一字一句冷道:“你没出息,因为你喜欢我,却不敢说出口。”
“我……”他的脸略微红了下,“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我捏着他下巴凑了过去,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抬头问他:“你喜不喜欢我?”
苏行止怔怔地看着我,呼吸微乱,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像两个小火把。他忽然一把把我按住,一个绵长霸道的吻,几乎令我透不过气。
“心悦,喜欢,爱。”苏行止顿了顿,“都是你。”
忽然情绪便如决堤的水,奔涌而去。酒劲的发作,暧昧的气息,还有炽热的眼神,一切都似乎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一切又似乎水到渠成。
“疼!疼疼疼……呜呜呜,你退出去!”
“阿翎不哭,阿翎乖,你再忍忍,你要是实在疼你就咬我……嘶,阿翎你松开些,我肩骨快被你咬断了……”
“……”
月光透过窗棱照进屋里,朦胧致醉。
早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廊下的画眉婉转啼唱,似乎为阳光明媚而开心。
我浑身都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昨晚我就不该为了逞强一次次拒绝他的好意,到最后受累的还不是我?我蜷着身子弯向里间,脖子下枕着他胳膊,苏行止的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我肩头轻抚。
“就这样吧。”我忽然说。
“什么?”他似乎愣了一下。
“就这样,你我都忘掉别人,也不再提和离,我们就这样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别人不喜欢我,干嘛还死乞白赖着,该长大了,该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在这波诡云集的帝京中活好每一天。
“不够。”苏行止忽然出声,他自我身后环住我,手臂越收越紧,“不够,阿翎。我不要纯粹的过日子,做一对人前相敬如宾的夫妻。我要你的心,要你心里有我。我承认,我之前没有对你说明,是因为我不够勇敢,是因为我们之前那么多年相熟相识,我怕一旦说出口你会唾弃我,成亲之前你还是我一心护佑的小妹妹,成亲之后,你是我的妻。阿翎,从今以后把心交给我,好不好?”
我内心一时五味杂陈,说心里没有时不可能的,可正如他所说,因为太相熟,反而没法立刻转变,我默了片刻:“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办法把你当做我的夫君。”
“为什么,难道昨晚你把我当成了——”
“没有。”我飞快地打断他的话,认真道:“昨晚我的确醉了,但我很清楚你是谁。”
苏行止没有说话,他沉默了良久,扳过我的脸,在我上轻轻一触,眼神坚定:“好,我等,等你把心空出来,等你把我挪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并不会开车,暧昧这一段写的也甚是烦人,本宝宝要沉迷学习不可自拔了。(^o^)/~
☆、意志力
自那一夜有实质性的进展以后,我跟苏行止之间的关系不变也得变了。正巧他被外派去蜀中一个月,我才避免了这日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尴尬。
寒露的伤已经好了差不多了,除了手臂上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