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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郭相爷有什么结论?”
郭栩道:“宗将军先前所遭遇的雪崩,规模应该不大,只是将他困住了。而后,他寻到了继续去砾石坡的路,可惜的是,在这条路上,遇到了数次小雪崩互相影响而形成的大雪崩。现下路已经完全堵住了,本官也没法子了。”
他嘴上这样说,却盯着明微瞧。
可惜明微不上他的套,“哦”了一声,甩着手上的绳子。
郭栩没法子,他冷啊,迫不及待想得到个答案,只能把相爷的傲气先丢下,主动问:“看样子,姑娘也是异人啊!杨公子可安好?”
“好。”
“那……姑娘可知宗将军下落?”
明微笑道:“知道,宗将军现在在砾石坡,并且被两万胡骑围困,处境艰难。”
郭栩倒抽一口气:“两万胡骑?宗将军有多少人?”
“能有多少人?先前雪崩就埋了一些,夺城的时候又死了不少,满打满算,现在也不过三千人。”
“三千对两万……”郭栩脸都白了。
明微吓完了他们,便想走人。
“好了,你们已经得到消息了,赶紧回去吧,别在这挨冻了。我还得回白门峡报信。”说着便想骑上大鸟。
郭栩一把扯住她:“姑娘,这送信的事,不如就让小侄去吧!”
明微皱眉:“你什么意思?”这反应,和她猜的不一样啊!
郭栩说:“让我这侄儿,把信送回白门峡,我与你同去砾石坡!”
明微愣了一会儿才回神:“郭相爷,你知道砾石坡是个什么情形吧?我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活下来,你一个文官,去找死吗?”
郭栩坚定地道:“三千对两万,你们只会坚守不出。所以,最重要的还是决策和后勤。有宗将军坐镇,决策不必忧心,后勤的话,正是我的长处。换别的时候,你们不会有机会让做过相爷的人给区区三千兵马打理后勤。”
这个……挺有道理的啊!
“何况,我是文官。”郭栩继续鼓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你知道,武将的奏报送进朝堂,总是会习惯性受到质疑。但文官不一样,哪怕是政敌,可信度也会超过武将。倘若你们把城守下来了,是宗将军自己上奏好,还是由我上奏好呢?我将你们守城之功夸大一二,有了佐证,宗将军的大功,就没有人怀疑了。”
明微摸了摸下巴。更有道理了啊!
“明姑娘,”郭栩只能祭出绝招,向她恳求了,“看在我自愿找死的份上,便让我去吧?”
明微被他逗笑了:“行吧,看你这么可怜兮兮的。”
少跑一趟也好,回白门峡还得好几天呢!
她将宗叙的信件,以及需要交待的情况全部告诉郭家侄儿,最后又恐吓一番:“你可别作怪,我既然能出来第一次,就能出来第二次。若是让我发现,你没有好好传话,你家叔父的命,就当赔给我们了!”
郭家侄儿哪敢说不,连连应承。
送走侄儿,明微重新坐上大鸟:“郭相爷,你把脸蒙好了,天上寒风彻骨,冻坏了或者摔下来,我可不赔。”
郭栩大喜,将自己的皮帽子套得牢牢的,围巾裹了又裹,而后用绳子系住自己的腰,战战兢兢爬上大鸟。
……
杨殊没想到明微才出去一天,就回来了。
而且还捡回来一个相爷。
郭栩快冻傻了,直挺挺跟具冰尸似的。
明微叫了个小兵过来,让人家给郭相爷搓一搓,自个儿跟杨殊说明情况。
明微不懂郭栩为什么坚持要来砾石坡,杨殊却懂。
“他这是想趁机过来捡功劳,真是个资深官迷啊!”他如此感叹。
“天寒地冻的,过来捡功劳?”明微奇了,“我们只有三千人守城,他就不怕死在这里?”
“富贵险中求。”杨殊道,“能够在朝堂坐上高位的,跟那些乐于冒险的贼寇没什么区别。要是他赌赢了,会比宗将军还风光,别说重回政事堂,到时候声势大振,再熬一熬资历,坐上首相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明微服气了,“那我把他弄走?”
“别。”杨殊贼兮兮地笑,“他抢任他抢,军功这种东西,对武将来说很重要,但太多了也是麻烦。混到老师这份上,已经不需要太多的军功了。而且,我临时掌兵,正需要有人为我背书。”
第431章 探病
小兵好不容易把郭栩给搓活过来,郭相爷裹在被子里,缩着脖子喝米粥。
想想这回自己遭的罪,郭相爷感慨万千。都吃了这么多苦了,要还捞不到功劳,他可亏大了!
喝完米粥,暖回来的郭栩扯着小兵拉家常。
好不容易问完诸如“家有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之类的开场问题,郭栩十分和蔼地道:“你们这一仗打得辛苦啊,可否与本官讲讲怎么打的?本官很是敬佩你们这些勇士,后路断绝竟也闯出一条路来,真乃铁胆英雄。”
被他连番称赞,这小兵很不好意思,问什么答什么。
详细问了新任胡主苏图的情况,郭相爷脑筋转得飞快。
在两万胡骑围攻下守住砾石坡,这功劳应该可以回到政事堂了,但如果弄死了苏图……
明微丝毫不知,这位郭相爷野心这么大,先前还差点摔死在路上,到了砾石坡就琢磨弄死苏图的事了——她都不敢这么想!
而杨殊那边,跟宗叙报备完,便一本正经过来请郭栩。
“郭大人可缓过来了?家师有请。”
“家师?”郭栩一头雾水,听说这小子不爱读书,哪来的师傅?
“哦,忘了和您说了,宗将军已经收我为学生。”
郭栩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这演的哪一出?宗叙收杨殊当学生,到底是宗叙不想活了,还是杨殊要找死?
他不知杨殊身世的内情,但身为一个官场老手,不难从皇帝和裴贵妃的反应里猜出一些事。总归杨三是不好插手兵权的,他敢插手,皇帝能放过他,太子和信王也不会。
再说,先前他们还双方不合的样子,怎么来了砾石坡,忽然就和好了?
老师学生,认了这个名,在官场上跟父子也差不多了。
他这样想着,杨殊已经伸手拭泪,面露悲伤了:“郭大人,我原以为你来西北军找茬捞功劳的,没想到你竟不顾艰险找到砾石坡来,不与您说实话,我心难安啊!”
郭栩被他哭懵了。
好端端的这杨三哭什么?还有,这小子的嘴实在讨厌,说后半段不就好了,非要加上前半句。就算他是来找茬捞功劳的,也不用说出口吧!
面上他还是关切的样子:“杨三公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好好说,我们现在同在一艘船,应该有难同当才是。”
“郭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杨殊用汗巾擦了擦眼睛,眼角很快红了起来,忍着泪意说道,“您……上的是一艘破船,攻城的时候,宗大将军被重弩射中,已经快不行了……”
“什么?”郭栩惊道,“方才我听人说,宗将军是受了伤,但还是自己骑马进的城,怎么突然就不治了?”
杨殊哀声道:“那是强撑着给人看的,不然主帅重伤,军心动摇,不等别人打,自己就先垮了。”
“这……倒也是。”
郭栩嘴上这么应,心里疑得很。这杨三,在京城一向胡来,谁知道是不是又在搞什么鬼。
“不然,以我们这样的关系,宗将军怎么会收我入门?”杨殊又擦了下眼睛,硬是把恢复正常的眼角再次擦出红印来。
“我此番出门,也是想着捞点功劳回去,好叫圣上召我回京。没想到误打误撞,与宗将军一起困在了砾石坡。那日进了城,宗将军很快就不行了,怕动摇军心,便把我召了去,说要收我为学生,叫我代为督战。这么一来,旁人就不会起疑。唉,我还以为宗家为了蝇头小利与我相争,半点气度也没有,不料到最后,宗将军竟这样信任我。先前那点事,便一笔勾销了吧。何况没有宗将军,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何苦再计较先前那点小事。”
郭栩听着杨殊这般哀叹,内心不屑。
呆子!人家死都在算计你都不知道。收你为学生,叫你代为督战,就算安全度过这一关,传到京城,也会有人容不下你!
不过,宗叙真的快死了?不会是装的吧?
郭栩便也跟着愁眉苦脸:“竟是这样?那本官无论如何,也要去见一见宗将军。”
杨殊擦掉不存在的眼泪,勉强挤出笑:“叫郭大人看笑话了,您请。”
郭栩踏进宗叙养伤的屋子,血腥味与药味立刻冲鼻而来。
守在他身边的亲卫跟杨殊一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