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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礼,徐襄扶着软兜一路转回去。来到屋门口,丫头们搀扶着郑氏下了软兜。徐襄看着,连忙上前亲自扶住。
郑氏已经略略平复了情绪,这会儿见儿子一脸关切忧心,于是拍着徐襄的手背,笑着安慰道:“别担心,娘的腿脚虽然还不利落,却也能扶着人走动了。”
徐襄答应着,却不敢松手,扶着郑氏进屋,眼看着她腿脚略有些僵硬,但只要扶着什么,慢慢活动还是可以的。
曾几何时,父亲醉心书画诗词,母亲一力撑着整个家庭,不仅掌管着宅门里的诸般家务事,还操心庄子和铺子的管理。在徐襄的记忆力,曾经的母亲永远都是精神百倍,神态从容,却不想,似乎一夜之间,母亲就老了,鬓角白发丛生,脸上皱纹密布,再加之大病之后行动语言功能都受到了影响,就让她更显的步履蹒跚、老态龙钟。
徐襄突然感到无比的心酸,从心底冲上来,直冲进眼窝里去,酸涩涩热辣辣,让他再一次红了眼。
“娘……”徐襄哽着声音低低地叫了一声。
郑氏闻言回头,看着徐襄要哭不哭的样子,一下子好像又看到了儿子小时候,牵着她衣角的样子,她满心柔软,微微颤抖着手抬起来,给徐襄抹去眼角的泪水,笑着道:“傻孩子,哭啥呢?娘已经好的多了……”
母子俩停了片刻,平复了情绪,又相扶着进了门。
徐襄将郑氏扶到上手落座,有丫头拿了锦垫来,他重整衣冠,恭恭敬敬给郑氏磕头行礼。
大嫂吴氏牵着冲哥儿,带着颖姐儿上来见礼。
徐襄离家前,颖姐儿还是肉肉软软的小丫头,如今已经有些张开了,九岁的小姑娘梳着两个髽髻,攒了几朵小小的珠花,已经有了少女的亭亭之态。
徐襄高中状元回家之时,冲哥儿尚在襁褓之中,如今却也四岁多了,淡淡的眉毛,圆圆的眼,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透着一股子活泼机灵。
徐襄受了两个孩子的礼,伸手从长福手中接过两个匣子来,一个稍大些的递给颖姐儿,一个稍小一点的递给冲哥儿。
之后,徐襄又着与吴氏见礼道:“这几年,弟弟远在京城,母亲和家里都仰仗大嫂操持照料,大嫂辛苦受累了!”
吴氏不敢受他的全礼,连忙起身回了半礼。
徐襄又微微笑着拱手道:“从京里带回来一些土产,待会儿让人给大嫂送过去。”
吴氏欢欢喜喜地谢了:“劳叔叔记着,多谢了!”
寒暄过后,众人重新落座,徐襄就在郑氏身边坐了,由着郑氏拉着他的手,询问京里诸事,询问出使关外的种种,徐襄很有耐心地,捡着能说的给郑氏说了,听得郑氏感叹连连,特别听徐襄说起关外冬天苦寒,漫山遍野冰天雪地,道路都被封住不通时,郑氏难免又是一阵心疼,抹了两回泪。
不多时,乡绅们果然送了一桌子上好的席面来,徐宏出去接了,传进来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徐襄看着满桌子大鱼大肉,早已经被江夏把口味养叼了的他哪里吃得下这些,让郑氏和徐宏夫妻各留了两个菜,其他的都端下去,散给家里的仆从去。
不多时,吃罢了晚饭,徐宏吴氏带着两个孩子略坐了坐,就告辞回去。
屋子里只剩了郑氏和徐襄母子俩,原本母子多时未见,有许多话要说,真的到了只剩他们两个时,却谁都不知从何说起,竟然冷了场。
徐襄这次回来,主要是想与郑氏说自己的婚事。只是,想起当年郑氏对江夏的态度,他一时有些迟疑,正斟酌着怎么开口呢,郑氏却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要与江氏完婚了?”
☆、662。第662章 犯错误了
第二日一早,徐襄在家里自己的房间里醒来,睁开眼,他还有一刹那怔忡,不知身在何处。
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已经从京里回到了家中。
想起昨晚与母亲的谈话,徐襄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来。母亲终究是有气度的,与他坦陈了过往的种种,也坦承了心中所想和启承缘由,最后,郑氏拉着他的手道:“为娘所想所做,为的不过是一个‘你好’,既然江氏能真心待你,我也认了!”
有了这一番谈话,徐襄总算放了心。他不指望母亲与夏娘亲如母女,却应该不必担心,她们两人再有什么严重冲突了。
一边想着,徐襄起身下床。
外屋里伺候的丫头闻声进来,青白衫子的丫头轻步上前,柔声道:“二爷醒了,奴婢伺候二爷穿衣吧!”
说着,拎了床头的衣袍走上前来,要伺候徐襄穿戴。
这丫头面生的紧,徐襄从没见过,不由微微皱了眉头,低声道:“你是刚来的?大嫂安排你过来伺候的?”
青衫子丫头微微含笑道:“回二爷话,奴婢是太太亲自安排的。太太给奴婢起了名字,叫清眉。”
徐襄瞥了丫头一眼,随即转开眼去,他心里觉得此事有些不妥,却也没必要对一个丫头计较,只摆摆手道:“你且不必理会这里,去传个话,让长福进来伺候。”
清眉性子柔婉,半点儿迟疑没有,轻声答应着,退了出去。
没多会儿,长福气喘吁吁地进来伺候着,徐襄已经自己将衣服穿戴妥当,一边询问长福道:“家里有什么事情,可问清楚了?”
长福连连点头道:“昨晚,小的跟一帮小子吃的饭,说了半宿话。家里的事倒是不少,却没什么大事,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这几年也算安静,大少爷管着铺子和庄子,大少奶奶主持中馈,倒是没做出什么事来。而且,据说对太太也还孝顺,请医延药,从没耽搁过。”
徐襄点了点头,洗了脸,略略整了整衣帽,就往外走,去给母亲郑氏请安。
请了安,依着郑氏的意思坐过去,郑氏笑着关切道:“昨晚睡得可还习惯?”
徐襄笑着道:“娘白担心了,儿子是回家,哪有不习惯的?”
郑氏笑笑,拍拍徐襄的手道:“你小时候有个择床的毛病,从你那屋子里来我这里睡一晚,都要折腾到半夜去……如今看着,这毛病倒是好了,我儿是长大了。”
徐襄又好笑,又有些淡淡的温暖,“那是有母亲可以依靠,如今儿子离家在外,要做事做人,哪里还有心思计较这些去?别说回家,就是去年出关,还不是走到哪里住到哪里,什么驿站、客栈、金人的毛毡帐篷都住过,您看看,儿子如今不也好好的?”
说到这里,徐襄勾着唇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来,道:“儿子自己一路走到奴儿干,真是吃了不少苦。后来,夏娘同样奉命出使,与儿子遇到一处,儿子才有了照应,每日都有她将诸般琐碎事务都打理的清爽利落,儿子只管着操心公务,倒是吃得好睡得好。本来儿子自己打熬的瘦了几斤,与她一路走下来,等回到京里,反而胖了两斤。”
江夏出京与他走在一处的事情,在京里,徐襄也没跟人谈及过,今日之所以对郑氏说起来,也不过是想着跟郑氏表白表白夏娘的好,化解化解母亲和夏娘之间的龃龉、误解。
可惜了,徐襄虽然智慧,却对女人所知太少,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着一个女人夸奖另一个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亲娘。他这番话非但没有起到化解之效,反而替江夏埋了一份隐祸。
郑氏听得微微一笑,只道:“江氏是个能干的。”
不能干,也不能把自家儿子的心笼络的这般瓷实!
徐襄笑笑,又道:“她这一回也跟着回来了,只怕冒然登门,惹得母亲不高兴,就在临清下了船。您既然不跟她计较了,就让她家来给您见礼。”
郑氏听了,只是含笑不语。等到徐襄催问她,她才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母子俩说了几句话,徐宏吴氏带着一双儿女过来给郑氏请安。
行了礼,问了安,吴氏就笑着向徐襄道谢:“让叔叔破费了!”
徐襄笑着摆摆手:“自家兄弟,大嫂不必客气。”
说着话,徐襄抬手摸了摸冲哥儿的秃脑门,询问道:“颖姐儿八岁了,冲哥儿也有四岁了,可曾启蒙?”
徐宏在旁边接道:“颖姐儿由你嫂子教着识了些字,冲哥儿还小,又半点儿闲不住,还未曾启蒙。”
徐襄应了一声,道:“颖姐儿虽说不能科考出仕,却也要请个先生教导着才好,咱们家的姑娘,以后总要寻诗书人家,若是才学上不足,在婆家难免受委屈。”
这话说得诚挚,徐宏和吴氏都颇为动容,他们从来觉得在徐家不受待见,特别是徐襄高中之后,仕途一路平顺,眼看着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