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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夫人眯了眯眼,复又睁开,一双利眸泛起冷邃如刀的光芒,声音也变得异常低沉和残忍,“杜伟一死,杜流芳没了靠山,她还凭什么嚣张?到时候落在你手中,还不是任你鱼肉?”到时候杜流芳犹如困兽之斗,她就算再怎么聪明,也掰不过嫡母!再则,杜伟一死,再将杜云逸除去,府中财产自然而然纳入你麾下。有之前的好名声在外,即便是世家大族,也不会对你心生怨言的。”许老夫人苦苦劝着。
大夫人心中很清楚,若是她再生不出男婴,日后等杜伟百年归去,这份家财自然是归于杜云逸的。她如何甘心她谋算了这么久的东西就这样轻轻松松落入杜云逸的口袋?只是她跟杜伟毕竟夫妻一场,难道真要用这样鱼死网破的方法?大夫人浑身打了个寒颤,“可是……”她心头忍不住打退堂鼓。
“你顾念这那点儿夫妻之情,可是杜伟呢?”许老夫人眼波一横,泛出点点的怒光,声色俱厉道:“当年有个芸娘在,再加上时运不济,你父亲那时只是个芝麻小官,委屈你做妾室。不过好在那贱人死了之后,好歹后来将你提了上来,当了这杜府的当家主母。可是?”
许老夫人话锋又是一转,“这些年来,他不断的纳妾,疏远于你。而且,他将原配的一双儿女瞧得比阿溪和阿雪都重!若是他真心待你,又岂会如此?君儿,你别傻了,如若杜伟活着,倒霉的就只是你跟阿溪和阿雪!”她早就看出来了,若是杜伟不向着杜流芳那一边的话,自己的女儿外孙女又何必受这些苦?“这样的人,你又何必在真诚以待?”许老夫人皱了皱眉,与其这样受人牵制,倒不如先发制人,将杜流芳的保护伞给端了,想必杜流芳就成不了气候了。
况且,今日那杜伟竟敢违背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做出让阿雪去庄子的决定。此事若是开了先例,杜伟日后更不会将她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她如今都是半截入土之人,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做父母的自然要为儿女打算,与其让杜伟在杜流芳的挑唆陷害之下伤害女儿外孙女,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将杜伟给灭了!
大夫人闻言,如醐醍灌顶,心中激荡起久久难以平静的波浪。杜伟待她相敬如冰,这些年来更是因为年老色衰,杜伟连正眼就懒得瞧她了。可是说到底毕竟是自己的丈夫,除却父亲之外,丈夫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可是,杜伟对杜流芳如此偏袒,若是杜伟在一天,杜流芳就会在杜伟的遮蔽下羽翼更加丰满。到时候,只怕自己再也没有招架之力啊!一相权衡,大夫人心中如在火上燃烧一样煎熬。一时之间,她真的难以抉择。
见大夫人已经在左右摇摆,许老夫人忍不住下一味猛药。“阿溪已经这样了,莫非你还想要阿雪付出相应的代价。若是杜伟不死,杜流芳就越发为非作歹,难道你愿意瞧着两个孩子忍受着杜流芳的欺凌?”做父母的都是为孩子着想,杜伟再怎么重要,若是威胁到了阿溪阿雪的生存,想必女儿就会忍得下心下狠手了吧!
果然,大夫人面色一变,不可思议地瞧着母亲。的确,若是当阿溪阿雪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她会毫不犹豫地救她们而不是杜伟!如今杜流芳这样奸诈狡猾,更有杜伟的保护,要想除掉杜流芳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容易。若是将杜伟除去,紧接着再来收拾这个小的,岂不是简单了许多。只是,大夫人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她如今四十岁不到,就要守寡,这对她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守寡总比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就在大夫人举棋不定之时,冷不丁听见许老夫人这样说了一句。
杜若雪见识到了杜流芳的可怕,若真是杜流芳将对付姐姐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只怕她也只有步杜云溪的后尘。此时哪里还能顾及父亲的性命,也赶紧附和着说,“母亲,你就听外祖母的吧,父亲这样向着杜流芳,只怕日后,府上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她不想二姐的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
大夫人听着她们殷殷的劝说,狠心一闭眼,点下头来。“好,就依母亲所言。”他先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杜伟,你要怪就只能怪你跟那个贱人生下的好女儿!
“阿雪还是去庄子一趟,外祖母会派人保护你的,不会有什么闪失。等将杜伟解决之后,你母亲自然会将你接回来的。”许老夫人瞧了一眼杜若雪,这样吩咐着。
杜若雪哪里料得闹了这么半天,结果还是要将她送去庄子,她有些老大不乐意了。大夫人皱着眉头碰了碰她的胳膊,颇有些不耐烦地劝道:“若不是为了你们两个,我又何必与他这般鱼死网破?你就给我消停点儿。去庄子还是留在这里送死,你自己选!”
杜若雪听见母亲这样说,知道她也是迫于无奈才会选择这样做。她登时噤声不再说话,只一双琉璃眼无辜地落在大夫人脸上,瞧起来颇有几分委屈。心中却道,这一切都是给杜流芳害的,杜流芳,杜若雪神色一冷,要是杜流芳落到她手中,她一定会将她千刀万剐!心中虽是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还竭尽全力保持着那一副无辜的模样,顺从地道:“女儿知道了,女儿一定不给母亲添麻烦。”
大夫人瞅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只是神色一直不太好,双眉紧紧蹙起,额上几条皱纹乍现。“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赶快回院子去吧,明早就要上路了,还要回去整理东西。阿雪你不必忧心,我和外祖母都会派人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你有半分的损伤。”阿溪的病能不能治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她不想自己再赔进去一个女儿。“只是在庄子期间,莫要给我惹是生非!”杜若雪最是不让自己省心,平日里就喜欢打骂下人,惹是生非。平日里她犯了事儿,有自己给她担着,可是到了外面,只怕她也有心无力啊!
杜若雪依旧乖乖听话,恭顺地答道:“女儿省的,女儿一定不会惹是生非的。”
大夫人这才放心下来,吩咐道:“那就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早些启程。”这一去,不知再见面是何年何月,大夫人又隐隐担忧起来。
杜若雪走之后,许老夫人也跟大夫人见辞。大夫人梳洗之后,退却衣衫上了床榻。屋中一灯如豆,她靠在软乎乎的大引枕纸上,望着此时无比寂静的屋子,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空落落之感。
她嫁到这杜府来已是数载,对于杜伟,不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感觉的。只是这感觉早已被多年的相敬如冰给打得烟消云散,若说如今还剩下什么的话,那就是他是阿溪阿雪的父亲吧。看着杜伟屡纳姨娘,她的心情从嫉妒成性到后来无奈哀婉再到如今的淡然,她或许早已经放下了吧。只要这姨娘之中没有儿子,她的地位就不会动摇。
长久以来,她在这杜府已经变得冰冷麻木,只是这次将刀架到自己最亲密的男人脖子上时,她这才晓得,她的心不至于一团死水。
没了杜伟,她还有阿溪和阿雪;可是没有了阿溪和阿雪,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大夫人将大引枕除去,缓缓躺下。丫鬟进屋剪掉烛火,屋中黑净一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不犯我
次日,杜若雪天还朦朦亮之时就被送走了,而许老夫人则还呆在府上。
天色渐开,一道并不刺眼的霞光从天边一跃而出。窗柩正开,晨时的清风徐徐吹来,杜流芳正捧着一束刚从小院中采下的栀子花细细嗅着。这简单的碧色|乳白间,透出的却是一股浓郁芳香,上面还带着点点可爱的露珠,看起来水灵灵,新鲜极了。
将花束插入大插瓶之中,杜流芳乍然闻见一阵脚步声响,抬起来头,便见一只白若葱根的手已经探入帘内,帘影晃动,很快闪进来一个人影。
来人一袭紫兰色锦绣长衫,外经白色轻纱一罩,越发显得来人姿态优雅,气质无双。匆匆的步子急急而至,泄露了主人此时的心境。一双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却并不影响整体的美观,反而在眉宇之间添了几许清愁,菱角分明的唇一张一合,“阿芳,你昨日没事儿吧?”昨夜他早早歇息了,下人没有吵醒他,是以昨夜之事他到了今早才知道。知晓之后,他便匆匆往这边赶来。如今见自己的妹妹毫发未损,他心中总算是宽慰了些。
杜流芳轻移莲步,走到杜云逸面前,幽幽道:“早说哥哥不必为我担心,继母这些小伎俩,还不能入我的眼呢!”其实说来这次也是甚为凶险,不若不是锦慧的禀告,只怕这次遭殃的便是自己。但是这样的话是断断不能跟哥哥说的,她可不想哥哥为她担心。
杜云逸也听说了这次大夫人倒打一耙,五妹已经被送去庄子了。他眼眸一闪,欲言又止,有些话不知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