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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杜程松忙拒绝道:“当王爷的岳父,草民怕折寿。”
就楚王这种混球,谁当了他岳父,早晚有一天得被他活活给气死。
傅凉枭浅浅勾了勾唇,不再说话。
“三爷,怎么了?”杜晓瑜察觉到这边有异样,马上过来问。
杜程松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什么大事,是我有些不懂的地方,正在请教阿福呢,只不过他不会说话,打的哑语我又看不懂。”
杜晓瑜了然,“这样啊,您有哪里不懂的,直接来问我就好了,阿福哥哥天生不会说话,您就别为难他了。”
杜程松心里冷哼,这衣冠禽兽要是真不会说话就好了,可惜这厮损起人来那嘴巴就跟毒刀子似的,让人直想撕烂他的嘴。
看向杜晓瑜,杜程松笑道:“好,一会儿再有不懂的,我来请教姑娘就是了。”
杜程松说完,转个身去了别处,不愿意与傅凉枭待在一起。
傅凉枭却主动凑近他,“岳父大人看见没,就算在完全不知你我二人身份的情况下,筱筱她护的人也是本王。”
杜程松听到傅凉枭叫的是杜晓瑜的|乳名,脸色有些发黑,“‘筱筱’这|乳名,你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傅凉枭剑眉微挑,但笑不语。
杜程松脸色绷得更紧,“合着楚王早就对我那宝贝闺女图谋不轨了是吧?”
傅凉枭淡笑:“本王对她图谋不轨的时候,岳父大人您还不是她亲爹呢!”
杜程松被气得炸毛,不管不顾地扬起了手里的镰刀。
“三爷,这会儿太阳有些烈,您要不去那边树下歇一歇吧!”杜晓瑜再一次走过来,见到杜程松手里的镰刀对准了阿福,惊得脸色变了变。
杜程松急急忙忙收回镰刀,温柔地笑道:“不用,想我年轻时候也是吃过苦的人,不至于连点太阳都受不住。”
杜晓瑜道:“我是担心您……”
“真没事儿。”杜程松抬袖擦了擦汗,放眼看了一下,“眼瞅着这块地里的就快收完了,咱们抓点儿紧,让大伙儿都早些回去歇息。”
难得看到这样一个不计较身份肯纡尊降贵的贵人,杜晓瑜心里有些感动,笑着道:“那好,咱们加快点速度,收完这块地就回家吃饭了。”
之后,几人都不再说话,正式忙活起来。
晚上回家的时候,下人们已经烧好热水做好了饭,一个个洗手洗脸换衣服之后去了堂屋吃饭。
下田采收早春药材是杜晓瑜带着林嬷嬷、戚嬷嬷和四个丫鬟在做,采收回来以后,要蒸的,要煮的也都是她们自己来,只需要晾晒的那一部分就简单得多,直接交给丁文章和廉氏,这两夫妻十分的尽职尽责,寸步不离地看在那些草药旁边,太阳一挪动,他们就跟着挪动草药,保证全天的阳光都晒在草药上。
如此一来,大家都累了一天,这顿晚饭便吃得很安静,基本没人说话,光顾着填饱肚子了。
段大师早就被安排去了客房,没上桌,他的饭菜较为简单,却也讲究,是静娘亲自做了给送过去的。
吃完饭,丁文章夫妻先回了房。
杜程松坐在靠背椅上捧着茶碗喝了一口,四下看了看,才发现少了一个人,惊奇地问:“上次见到的小团子呢,又去学堂念书了吗?”
杜晓瑜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回家去了。”
“回家?”杜程松惊讶,“这里不就是他家?”
“这里只是他暂时的家。”杜晓瑜扫了一眼堂屋内,仿佛又看到了团子在这里蹦蹦跳跳的身影,双眼不由自主的模糊起来,“团子的亲生爹娘找到他了,所以将他带了回去。”
傅凉枭在一旁听着,眉心微微蹙了起来,他其实有些紧张杜程松会再继续往下问,因为一旦筱筱说出那个孩子是恩国公的亲生儿子,杜程松的反应一定会很大。
杜家和秦家的仇,可是到现在都还没解开呢!
好在,杜程松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开口道:“若是杜姑娘的亲生爹娘也找来,你会跟着他们走吗?”
杜晓瑜不明白为什么又扯到了自己头上,勉强笑了笑,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杜程松抿唇道:“我只是做个假设。”
杜晓瑜恍惚道:“假设真有那么一天,我……我也不知道。”
杜程松心下紧了紧,“这么说,杜姑娘是在怪罪你的亲生爹娘没有及时找到你吗?”
“谈不上怪罪。”杜晓瑜摇摇头,“我只是在想,这十多年我一个人都熬过来了,以后的日子一个人也是能过下去的,至于亲生爹娘,我跟他们分开了这么久,除了那层撇不去的骨血,其他的感情早就淡薄如水了,我就算回去了,大概也是没办法跟他们真正融为一家人的,那样的相处太尴尬了,还不如不回去。”
杜程松的心窝子好像被针扎了似的,疼得他嘴角抽搐了两下,“所以,哪怕姑娘的亲生爹娘找来,你也是不会跟他们回去的,对吧?”
杜晓瑜抿嘴轻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
“姑娘,喝杯蜂蜜水吧!”
这时,静娘端着茶盘走进来,恭敬地递了一杯参茶给杜程松,给傅凉枭的也是参茶,给杜晓瑜的则是蜂蜜水。
杜晓瑜接过蜂蜜水喝了一口,想起白天杜三爷说的话,忽然看向傅凉枭,说道:“阿福哥哥,三爷之前跟我说,等咱们早春的药材都处理好了,就带我去京城玩几天,你想不想去?”
傅凉枭深深看了杜程松一眼,不用想,他这老岳父大概是等不及跟闺女相认,想先带回去给老太太老太爷他们过过目了,只不过有了刚才这番交谈,杜程松知道了女儿并不太乐意跟亲生爹娘相认,不知道他此时作何感想。
杜程松的确是被杜晓瑜那番话给扎到了心,他原本想着只要多跟闺女相处,等彼此熟悉了以后再把一切坦白,然后就能名正言顺地将她带回京城,可是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跟亲生爹娘之间除了血缘关系之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情,没有亲生爹娘,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堂屋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杜晓瑜还在等着傅凉枭回话,见他没反应,又催促道:“阿福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傅凉枭回过神来,想了一下才表示: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我当然要去啦!”杜晓瑜脸上浮现一抹憧憬的笑意,“我要去见团子和二哥,回家这么久,那小家伙怕是被养得白白胖胖的了,还有二哥,去了国子监这么长时间只来过两封信,而且信上一点都没提到他在国子监过得怎么样,我有些担心。”
杜程松道:“这个姑娘大可不必担心,你那位二哥他很好。”
杜晓瑜双眼微亮,“三爷去看过我二哥?”
“嗯。”杜程松点点头,“年前去看过一次,年后旬考又去看过一次,一切都挺好的。”
“那他在国子监有没有受人欺负?”杜晓瑜紧张地问。
“这个……”杜程松道:“姑娘要我照实了说的话,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州府举荐保送去国子监的学子,刚去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跟里面的监生合不来,不过你放心,国子监治学严厉,时间一长就好了。”
杜三爷都这样说了,杜晓瑜哪里还放心得下,越发坚定了要去京城走一趟的决心。
虽然她不可能闯入国子监把欺负过二哥的人都报复一遍,但她觉得二哥要是能在那么远的地方见到亲人,一定会十分欣慰,所以就算杜三爷不带她去,她自己也要想法子上京城。
杜程松因为有心事便没久坐,很快出了堂屋,把林嬷嬷叫了过去。
“奴婢给三爷请安。”
林嬷嬷进门过后,恭敬地给杜程松行了个礼。
杜程松撑着脑袋,沉声问林嬷嬷,“这段日子让你照顾小姐,照顾得怎么样了?”
林嬷嬷如实道:“因着奴婢们是杜家下人的关系,小姐始终不肯亲近奴婢们,不管奴婢们再怎么尽心尽力,小姐有什么要紧事都只会交给静娘和水苏去做。”
杜程松叹了一口气,又问:“那静娘呢?她可有做出什么对小姐不利的事情来?”
林嬷嬷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奴婢这么瞧着,静娘待小姐是极好的,伺候得也细致妥帖,从来没做过悖主的事。”
见杜程松沉默不语,林嬷嬷好奇地说道:“三爷,您别怪奴婢多句嘴,其实奴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