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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危机关头女人的第六感超常发挥,与淳于邛对视的瞬间宿双就察觉到他眼中的挣扎,再看他握紧刀柄青筋毕现的手背,他是来保护戎律的不假,恐怕还是奉命顺便取她的性命吧!
宿双握紧牵着戎律的手,实在不行只有暂时拿戎律当“人质”了。
“王兄在哪里!情况如何?!” 二人在心里天人交战的时候只有戎律还关心着北戎王的安危。
淳于邛眼神闪了闪,最终低声开口,“城可能守不住了。”
“守不住了?” 戎律眼睛瞪圆,难以相信王兄竟然会不敌燕军,随即反应过来,王兄让淳于邛来护他安全,那他自己呢?
“不行,我要去陪王兄战到最后!” 戎律猛地挣开宿双的手就要朝淳于邛来地方向冲,那边是南面城门,也就是北戎王亲自守城的战场。
“戎律!” 宿双大叫着扑上去从身后将戎律肩膀环住死死抱紧,“你现在去就是送死,忘记我说的了,你是北戎今后唯一的希望!你王兄拼死守城就是为了给你脱身争取时间!现在不走,你要让北戎王含恨而终吗!”
戎律胸膛剧烈起伏着,身上渐渐停止挣扎。淳于邛要去捉人的手蓦地收回,听着宿双的话眼眶都有些发热,让他倾心的女人其实是站在北戎这边的吗?
“淳于将军可知道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皇宫不能呆,燕军肯定不会放过那边。” 宿双立即抓住这个机会表明立场,“不能让他们抓住王子殿下!”
淳于邛此刻已经决定将北戎王的命令抛到脑后,“藏不住,去北门!上来!”
他是带兵打仗的人,当然清楚城破之后敌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彻底搜城,甚至直接一把火将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烧个干净,藏就是死。
目前燕军虽然将瞿城包围,但主攻兵力在南边,北门兵力薄弱,还有机会乘乱逃脱。
戎律宿双先后被淳于邛拉上马,三人共乘一骑朝北边奔去,刚绕过皇宫正沿着东大街要在下个路口转向北走,这时变故再生。
迎面从东大门方向涌过来大批戎族妇孺,所有人边跑边哭喊着城破了……有腿脚稍慢的,顷刻间便被后面扑上来的人群踩翻,或是被追着人群杀至的燕军箭矢收割了性命。
“往北跑!大家一起冲北大门!”
淳于邛见状立即朝人群怒吼,自己驭马率先朝北面拐去。如果现在不是马背上有两个重要的人,他肯定是要迎着冲杀进来的燕军战到最后一刻。
他万万没想到最先被击破的会是东面城门。正这么想着,南边那边也突然发出巨响,北戎王那里终于也坚持不住了吗……
短短的一段,马还没跑到北门,西边也跟着沦陷,几个时辰前的良辰美景如今只剩下兵慌马乱。
终于快马长嘶一声被勒停在北大门前,而同一时刻,北门被燕军撞开。
如淳于邛所料,北面的燕军兵力最少,但那也是相对而言,此刻北面守城的戎军已经被诛杀殆尽,除了淳于邛自己,跟在他们后面涌过来的都是逃难的妇孺。
但只有战斗。
“冲出去!” 淳于邛高举弯刀在马上一声嘶吼,后面的戎族百姓立即呼应着捡起战死的男人们掉落在地的武器朝涌进来的燕军冲杀过去。
淳于邛自己却突然调转马头冲进一条巷子把戎律宿双放下马背,“待会儿看情况跟在后面往外冲,我会为你们杀出一条路。”
他说这话时一直望着宿双,眼中有复杂的情绪翻腾,最终只是朝他重重点头,“王子殿下交给你了。”
宿双想说点什么,高大的男人已经转身驭马奔向战场。他们在的这条巷子很深,后面很安静,前面就是北大街主战场。
“靠墙蹲下!” 宿双拉了戎律在墙角堆着的杂物阴影里藏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密切观察着外面动静。
淳于邛的意思她明白,靠着大批戎族百姓的拼杀,也许可以从北面突围,他们就可以跟在后面跑出去。如果突围失败,外面的人很快就会被其余三门清理完战场的燕军合围,最终等着他们的或是俘或是死。
北大门前,虎狼一般的壮硕武将挥舞着戎族弯刀冲在最前面,马背作战的优势让他像是在收割头颅的杀神,淳于邛的加入让原本被压着打的戎族百姓瞬间扭转局势向前挺进。
可全副武装的燕军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敌人以一敌百,立即有登上城门的弓|箭|手朝着淳于邛发射。
淳于邛一边要挡住围攻而来的长大刀,一边要注意避开头顶飞来的箭矢,就算是最勇武的战神此刻也无力招架,到最后他索性不理牛毛般撒下来的飞箭,只憋住最后一口劲儿奋力冲向城门。
宿双从黑暗里眼睁睁望着已经成了刺猬的男人始终英武地立在马背上,手臂机械地劈砍,在生命的尽头还拖住了大量燕军,让身后的百姓能更进一步。
可惜,淳于邛连人带马倒下之后再也没有人能扛起戎族百姓冲杀的前锋。
燕军却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城门口涌入。
宿双闭了闭眼,眼角有莹光滑落,果然还是不行么。
“我们杀出去吧,” 一直被宿双箍在怀里的戎律也看到了城门口发生的一幕,此刻却没有丝毫畏惧,他抓紧从宫里出来就别在腰间的小弯刀,小小年纪也是像他兄长像淳于邛一样可以直面生死。
“别!再等等!” 现在出去就是直接被绞杀,宿双刚才的情绪过后也冷静下来,还没到绝路,不能自己往刀口上撞!
戎律以为宿双在害怕, “素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想说的其实是,别怕,死也有我陪着你呢。他的王兄很有可能已经战死,淳于邛也死了,那么多百姓都死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宿双却一把夺过戎律手中的弯刀狠狠朝外面丢了出去。
“你干什么!” 戎律怒目圆睁,不明白这女人怎么把他的保命武器给丢了,那是王兄送给他的宝刀,上面镶着代表戎族最勇武男子汉的七颗宝石。
宿双拽住想要冲出去捡刀的戎律,把他转来转去检查身上的衣饰,所有装饰性的东西都被她一把撤掉丢在墙角,头发也三两下打散,重新编了个最简单的辫子用绳子绑住。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戎律越来越莫名其妙。
然后他就看着宿双自己也开始拆衣饰拆发辫,辫子里嵌着的宝珠都被她统统扔掉,又重新编了个戎族男子的发辫垂在脑后。
“听我的,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北戎王子,我也不是燕国公主,我们是一对普通戎族兄弟,跟家人在战乱中走散,记住了吗?”
宿双边说边往路边瞄,看准一具跟戎律提醒差不多的尸体就扑过去迅速往巷子里拉。
戎律终于明白宿双的用意,愣了一瞬也扑上去帮她把尸体拉进来。然后就见她飞快的拔下了那人的鞋子丢给他,“把鞋子换了,衣服也扒下来直接穿在外面!”
他们穿的鞋子特别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衣服虽然还好,因为大家都是皮革袍子,但为了以防万一,多套一点在身上总是好的。
跟着宿双又从路边扒下来鞋子和衣服自己穿上,完了看看被拖进巷子的尸体,强忍住心头的恶心伸手在那人翻起的皮肉里抠,“快,像我这样,往身上脸上抹血。”
戎律虽然明白她的用意,但这个娇滴滴的女人不仅突然爆发,还爆发到这个地步着实让他吃惊,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佩服。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想着怎么死,但这个女人却是想着怎么生。
于是他不再迟疑,学着宿双的样子把自己抹得浑身浴血。在二人这番折腾的时候城门口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而这时大街另一端开始有整齐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看来城内其余各处的战斗已经结束。
宿双不敢再等,拉起戎律趁着夜色冲出去,混在最后的一批战斗的百姓中朝城门接近。
但是他们俩当然不会参与战斗,宿双瞄准城门边堆起的尸山,选了一处避开主道的墙角二人立刻扑倒在地,左右划拉着将尸身残肢往身上覆。
“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声,别大喘气,相信我!”
宿双将戎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