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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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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立宣传队是管平波很久以前就有的规划,常言道,唯有上智与下愚不可移,百姓的愚昧来自于他们闭塞且贫苦的生活,而非智力低下。
    且愚昧,同时代表着空白与好骗。
    陈朝绝无可能教育百姓,管平波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无数先例表明,哪怕到了后世义务教育普及到几乎每一个人的程度,电视剧也永远比科普文受欢迎,因为电视剧有故事情节,而科普没有。
    古今中外所有的老百姓,都是爱听故事的。
    乃至后来某些娱乐节目的选手,不编个催人泪下的故事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来上节目。
    如今时机成熟,草台班子也是班子,先开张了再说。
    苗汉千年杂居之地,阿颜朵略区别于汉人的长相影响不了她的美貌。
    卜一上台,叫好声已是一片。
    传统戏曲里有许多绝美的语句,但那是读书人的喜好,再不济也得有管平波的文化水平,才读的懂那“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生活在匮乏苍白中的百姓体会不到才子佳人,他们只懂得简单粗暴的“财主到来砍藤短,我落石崖顺水漂。”
    因此要紧的是情节,辞藻倒无需太华丽,只需押韵即可。
    管平波自是不会写词的,好在苗族用歌舞传承历史,以阿颜朵为首的苗族男女,凑在一处改了两日,又抽空把舞蹈编排了一番,再从管平波日常教的歌曲里借鉴些小调糅合,初演便开场了。
    但唱完开篇,阿颜朵躲去了后台,如今养的白白胖胖的她,实在不适合演今天的戏。
    阿颜朵退下,一个沙哑的的男声,低沉的用云寨方言唱起了歌谣,苍凉而悠远。
    似在耳边,又似在天边。
    瘦骨嶙峋的男人登上了舞台。
    他衣衫褴褛,神情麻木。
    脚步一深一浅,嘴唇一张一合,如同幽灵。
    “我名唤大山,来自杨家山。”
    叫大山的男人唱出了自己的开场白,“家中无粮又无米,老少难心安。
    把那地主大门敲,佃出田来养家小,奈何耶!地主砰的把门关。
    嫌弃我是穷侄子,怕我欠他租子钱,不肯把田佃。
    啊!苦也!”
    大山跪在大门口,磕头如捣蒜。
    地主在门那头,甩袖撇嘴,跟着唱出了怕被穷亲戚沾染上,甩不掉的台词。
    吵吵嚷嚷的观众,渐渐安静下来。
    苗族有展示日常生活的舞蹈,有祈求上天赐福的舞蹈。
    每一个动作,都有着具体的含义。
    混在人群中的管平波不大看的懂,却见周围的百姓认真的盯着舞台,不由哂笑,还真是文化差异。
    如此抽象的舞姿,他们何以觉得能代表风光水火?
    情节在继续,跪了一夜的大山,没有求到田。
    因为地主佃田不赊账,租子交在佃田前。
    一无所有的大山,不可能靠哀求打动地主。
    颓然的大山,艰难的从地上爬起。
    恍恍惚惚的走向山林摘采野菜果腹。
    青黄不接本就难熬,何况大山一家无地更无指望。
    大山妈为了不拖累孩子,半夜里悄悄走入山林,再也没回来;刚出生的儿子养不活,狠心溺死在水缸里;产后体虚的大山嫂喝着淡米汤,听见才生下来的儿子的啼哭,没多久,归于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她的丈夫亲手杀了他们唯一的孩子。
    因饥饿而空洞麻木的眼,没有泪。
    她就这么呆呆的坐着,无思无想、无知无觉。
    挖坑埋葬了儿子的大山回到屋中,看了一眼老婆,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米缸里最后一把米,熬成了米汤,给了老婆大半碗,给了临死的孩子两小勺。
    绝望死死的扼住了大山的咽喉。
    山上的笋、水里的鱼,都是地主家的地盘。
    凶恶的狗巡视着领地、豺狼虎豹散落在山林,每一次觅食,都心惊胆战。
    大山怕死,他不想去山里,又不得不去山里。
    他走在山间土路上,后悔。
    或许他不该令老婆怀孕;又或许,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娶亲。
    饥饿极大的消耗着体能,也消耗着理智。
    头顶嗡嗡声盘桓,大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蜂巢。
    似乎能闻到蜂蜜甜美的清香。
    大山双眼无神的往蜂巢下挪动,被树枝绊倒,爬起,又被绊倒,再次爬起。
    观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感同身受的他们,心中替大山生出了期盼。
    拿到蜂蜜大山就能活,蜂蜜、蜂蛹可以吃,更可以卖了换粮。
    火镰点燃了枯枝,黑衣的苗族汉子进入舞台,扭起了身体,表示着青烟直上。
    烟雾熏的蜜蜂四处逃窜,蜂蜜唾手可得,汉子的舞姿里,充满着喜悦与轻快。
    观众的脸上,跟着露出了笑容。
    突然,犬声大作!大山心中一惊,他被地主的人发现了。
    看着巨大的蜂巢,大山不住的咽口水。
    地主家的大狗与护林长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大山拔不开步子,他实在太饿了。
    他想吃蜂蜜,哪怕一口都好。
    狗咬伤了他的小腿,血流如注。
    长工的喝骂朦胧,大山只能看见他的嘴型变换,却听不懂他的言语。
    先前欢快的音乐陡然一变!黑衣汉子欢快轻柔的动作变的夸张。
    后台又跑出了两个黑衣人,一样的动作,在舞台上奔跑,嘴里发出风的呼啸。
    旁白的和声齐唱:“风来了!风来了!”
    不住跑入舞台的黑衣人摆动着身体,也遮蔽着视线。
    身着红衣的人不知从何处进入场中,挥舞着手臂,抖动着身躯。
    音乐更添急促,低沉的和声又唱:“起火了!起火了!”
    无人照管的火堆点燃了旁边的枯枝,火苗登时窜起!山林一旦起火,寻常人都逃不掉。
    长工惊恐的呼唤着狗,撒腿往逆风的方向狂奔逃命。
    被火势惊醒的大山没有跑,他继续向蜂巢走去。
    带着血的腿,爬上了树梢,拿到了蜂巢。
    那一瞬间,他从出场便面无表情的脸,绽放出狂喜的笑容。
    “蜂蜜甜,比日子甜;蜂蛹香,赛过百花齐开放。
    有了蜜糖能活命,卖去集市里,换来救命钱!”
    歌声高亢喜悦,配乐却低沉压抑。
    极度的不和谐,听在观众耳中,说不出的诡异与违和。
    红衣人扭曲的脸,黑衣人张狂的笑,大山的好似快乐的声线,却如同鬼魅,让人毛骨悚然。
    鼓声砰的一声响!观众的心跟着一跳!树枝承受不起大山的重量,刺啦折断。
    抱着蜂巢的大山,坠入了火海,消失不见!
    观众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有心急的已在台下叫嚷:“大山!大山!你在哪里?”
    黑衣的舞者又变作了百兽,被烟雾呛的四处逃窜。
    大山的歌声穿过红衣舞者,飘荡在舞台。
    “青山峦峦,绿水漫漫。”
    大山唱起了赞美歌,“蜂蜜甜甜,烤肉鲜香。
    不挨饿的日子似天堂!”
    七月的阳光照耀着大地,观众却只觉得不寒而栗!音乐又变,二胡的哀鸣加重了惨烈。
    大山死了。
    烧死的也好,饿死的也好,流血而死的也好,都不重要。
    贱民的命,一文不值。
    山林的火,烧痛了地主的心。
    愤怒的地主无法灭火,带着打手,把大山嫂从屋中拽出。
    卖去了不知何处,亦不知是死是活。
    现场没有一丝喧嚣,故事太贴近他们的生活,与戏班子讲的才子佳人、读书中举、发财致富的幻梦相比,管平波一点情面不留,用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入了他们常年因饥饿而显得麻木而迟钝的心脏,痛的喘不过气来。
    音乐鼓声戛然而止,众人刚找到了呼吸,故事却没有停止。
    黑衣人掠过,平和的芦笙吹响,又是一片春意盎然。
    就在此时,场景一转,另一个瘦弱的人,敲开了地主的门:“三叔,村头那块地,能佃给我种么?”
    地主砰的关上门,毫不留情的转身道:“不能!”全剧完。
    现场鸦雀无声,等着另一个故事的开场。
    或许这一个人,会比大山幸运,会有一线生机。
    但没有另一个人,所有的佃农,无关身份、无关长相,他们只有一条路,唯一的一条,不能选择的……绝路。
    汤圆嫂被压的几乎窒息,她看着演员谢幕,看着他们离开,知道他们不会再演第二个人的人生,因为再无必要。
    静默了许久,她终于受不住压抑,尖厉的喝骂:“地主!我嬲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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