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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没有答应夏珍珍的邀约,依旧独自回房吃饭。
佟掌柜难免皱眉,觉得这也太不给自家主母面子了。但他人老成精,并不会挂在脸上。只在夏珍珍又要他把今天做的一道酥炸小银鱼送去时,开口道,“这小银鱼本就难得,且水手只捞了这么一盘子,若是送去,恐怕哥儿姐儿便没得吃了。”
他知道别的话打动不了夏珍珍,唯有孩子才是当娘的牵挂。
夏珍珍果然犹豫起来,而宁芳听了,在给自己、宁绍棠还有夏珍珍各夹了一条小鱼之后,温言道,“我们尝尝也就够了,这菜既然难得,便让人以娘的名义送去便是。”
佟掌柜没奈何,只得命人送了。
夏珍珍很欣慰,觉得自家女儿就是善良懂事。
只佟掌柜却不这么认为,若说自家二奶奶是天生的热心肠,没甚心眼,可二姐儿显然不是。
可她又为何也对这位王家太太这么好呢?这位王家太太看起来,可实在不象是个有权有势的模样。
佟掌柜不知,他虽老成圆滑,但毕竟是商贾出身,眼力有限。而接受过世家教育的宁芳却已看出这位王家太太,绝非常人。
她的衣衫虽然朴素,首饰也不华丽,但骨子里却透出一股清贵优雅,谈吐不经意间便能说出许多典故,定是教养良好的世家女子。
只她除了夫家姓氏,什么都不愿意多说,眉宇间还有淡淡郁色,应是藏着什么心事。
宁芳倒不是要刻意讨好谁,只是看到夏珍珍已经一路对人照拂良多,便也不在乎多替她娘做些人情。若回头能积些福报,如今舍去的这几盘菜,又算得了什么?
只她们这里才开始吃饭,下人却把送给南湘儿的饭菜端了出来,为难道,“表小姐说不合胃口,这可怎么办?”
宁芳看着几乎原封不动的清粥小菜,直想呵呵。
南湘儿被宁怀瑜养得娇惯,嘴也刁钻。鱼只吃鱼头鱼腹,肉只吃鲜活嫩肉,每顿饭还要荦素搭配,配合时鲜汤点。
从前在家,因宁茵爱吃,宁芳也乐意折腾,所以夏珍珍并不在乎家里人在吃食上挑剔。甚至在她管家后,还把每个人的份例拔到厨房,只要不太挑食,随便她们自己爱点什么点什么。就算有些超支,只要不太浪费,她都一笔带过了。
可如今南湘儿在孝期,还是热孝里头,按礼数,只能穿麻衣孝服,睡稻草床,喝点米汤而已。
但夏珍珍并没有如此苛责,只命她去了锦绣华服,首饰钗环,每日给她送的,也有米饭青菜,只不许见荤腥而已。
可南湘儿吃不了几日,又仗着离了金陵,没宁四娘镇着,便开始挑剔了。镇日想吃这个,想吃那个。象今天又说吃不下,闹着要吃红豆糕。
夏珍珍听着不悦,宁绍棠更是冷了脸。
“这是在船上,又没有店铺,上哪儿去给她弄糕点?再说咱们这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
他原想说,她还记得自己是赶着回家奔丧的吗?
可宁芳看他一眼,忽地接过话道,“既然没胃口,更要少吃甜食。娘也别着急,我估摸着让表姐清清静静饿一顿,明儿就好了。”
夏珍珍跟女儿一对眼神,清咳一声,就这么吩咐下去了。
“既然表小姐没胃口,这饭菜就赏给晚上守夜的吧。”
等到饭后,宁芳才私下劝宁绍棠一句,“祖母这回让我们陪表姐回家,是要全她的孝名。便是装,咱们也要替她装一装,怎可轻易在外头指责此处?”
宁绍棠这才知错,“是我思虑不周,一时逞口舌之快了,倒不如妹妹懂事。”
宁芳一笑,“哥哥性子直,哪比得上我这小丫头一肚子坏水?只往后遇上正事,哥哥仍须大道直行,只这些女孩儿家鸡毛蒜皮的小事,便少些掺合。”
宁绍棠更加心悦臣服,点头应下。
然后等不到明日,据喜鹊打探回报,当天半夜,南湘儿就饿得受不住了,随意拣了个下人吃的馒头塞了肚子。
可到第二天,她又开始“胃口不好”。
夏珍珍才不管这些,反正三餐都按正点送,量也给足,但只要南湘儿不吃,就立即拿去赏人,或是送了船工。其余时间,也不提供点心零嘴。南湘儿若说不舒服,便请她“清清静静饿两顿。”
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上三五回,南湘儿眼见无望,彻底老实下来了。三餐吃得干干净净,连片菜叶子都不敢剩下。
第225章大骂
大船一路顺畅,没几日便到了鄱阳县,停船补给。
那瓷器商人先到了,下船前给夏珍珍还有那位王家太太一家送了一张拜帖,并一套瓷器。
给王家太太的是什么,宁芳没看到,但给夏珍珍的,却是一对青花玲珑瓷的灯罩。
灯罩虽是瓷的,却做得异常轻薄,罩在灯上,便透出无数米粒大小的柔光,越发显得玲珑剔透,极为漂亮。就连宁绍棠这样的男孩子也一眼就爱上了,捧着爱不释手。
夏珍珍很大方,“你拿一个去,另一个给芳儿,晚上你们兄妹若又要合奏,便罩着灯儿摆上,看着也养眼。”
自宁芳说过宁绍棠之后,他很自觉的在白天就先把功课做了。晚饭后的闲暇时光,兄妹俩便一个吹箫,一个吹埙,美其名曰合奏,也就是逗个乐子罢了。
宁绍棠很欢喜,“那在船上可舍不得用,若碰坏了怎么办?”
宁芳却是好奇,“那商人为何要送咱们礼物?”且还没要回礼。
夏珍珍没操过这种心,只道,“许是有缘吧?不是说十年修得同船渡么?前两天我还送了他两道菜的。”
佟掌柜听着笑了,“二奶奶打小养在深闺,哪知道这些?寻常商人若遇着官宦人家,多半都会送份礼物,结个善缘。不图别的,只为日后若有事时,可以借府上名声吓唬吓唬人罢了。”
夏珍珍出身商户,竟然不知道这些,可见给夏太公娇养的程度。
宁芳听得好笑,夏珍珍也不好意思起来,“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佟掌柜道,“二奶奶是个有福之人,自然不必操心这些。那商人我瞧着是个规矩人,所以才收了他的礼,否则都不会送到你们跟前来。”
到了晚间,虽宁绍棠舍不得,可宁芳还是鼓动他把灯罩一起拿出来用了,映得兄妹俩吹箫吹埙,如金童玉女般,极是养眼。连一向深居简出的王家太太出来散步消食时瞧见,都说好看,很是赏脸的坐下听了起来。
听着外面热闹,南湘儿也坐不住,从房中出来,看着灯罩,听说是人家送的,便老实不客气问夏珍珍要起来,“既然弟弟妹妹都有了,那我的呢?”
夏珍珍一怔,“人家只送了两个,便给你弟弟妹妹了。”
可南湘儿却是不干了,“那二舅母为什么不先问问我要不要?我是大姐,理当我先挑吧?”
这是什么道理?仗着有外人,便欺负二婶么?
宁绍棠不高兴了。但记着前些天宁芳劝她的话,压制着心中怒火道,“大表姐如今守孝,也不好调琴弄乐,用这些华美之物,是以二婶才没有说。”
可南湘儿却蛮不讲理道,“我现在虽不能用,难道不能收起来以后再用?你们不问过我就先拿了,就是不尊重人!”
宁绍棠道,“姐姐既说尊重,怎不知尊重二婶?咱们还是平辈,婶婶可是长辈吧?要让人知道,倒要说姐姐的不是了。”
南湘儿却顿时道,“她给了你好处,你自然帮着她说话。哼,自己占了便宜,还说这样话来噎我,有点做弟弟的样子没有?”
宁绍棠到底是个男孩子,这么三番五次的给人呛,再好性子,也给磨光了,怒道,“既然知道你是姐姐,怎不知让着弟弟妹妹?反而总是抢我们东西,你又有点做姐姐的样子没有?”
南湘儿恼羞成怒,“那你没读过书吗?孔融让梨的故事,你没学过?”
宁芳几次相劝,没插进嘴,此时看二人吵得太难看,只得提高嗓门喊了声,“行了行了!不过一个灯罩,值得吵成这样?回头买一打带回家去,总行了吧?”
这下两人都消停了。
冷静下来,想着在外人面前争吵,确实有失师长的教诲,宁绍棠还主动承认了错误,“是我不好,明日的大字便罚我多写一倍吧。”
眼看气氛已经缓和下来了,偏南湘儿道,“本来就是你不对!男子汉大丈夫,却这么小鸡肚肠,起码得写三倍才是!”
宁芳怒了,这当着外人,作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