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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浅浅含笑的脸在唐少辰脑中一闪而过,他扬手阖上卿梓璇的文件夹。
她搬出寝室之后就一直很低调,成绩却随即一落千丈,学年总评她在十三名心理学系学生中排名最末,只是大家似乎成绩普遍优异,她垫底的分数,却也科科都及格了。
这些,卿梓璇自己当然一清二楚。
对上唐少辰的视线,她笑笑开口:“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能毕业就可以。至于其他的事,也不劳烦您多费心了。”
一句话,她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
如今她的生活中学习已经不再是重点了,不过混个文凭而已,自然再也不必对着所谓学校里的任何人卑躬屈膝。
至于唐少辰,他明明也不是真的关心她的成绩她的状况她到底在做什么,例行公事而已,何不干脆利索一点,节约彼此时间?
从那双清清淡淡的墨瞳里,唐少辰看出了一抹淡漠与嘲讽。
眼前的姑娘同上一次来时完全不同了,似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
这个年代大多数的孩子都是这么脆弱的么,得不到理想的东西,就变得浑身带刺,到处游离。
只是唐少辰并不是什么圣人,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天天去关心一个跑偏的人,路都是自己选的,谁还必须对谁的人生负责了?
审视一秒,唐少辰收回视线,把文件夹一扬搭在了旁边的书堆上。
“既然如此,这就是你之后的规划。”
他淡淡回眸:“从下学期开始,你放弃每一年的实训资格,在大三择类的时候选择不入警职,以普通科学生的身份毕业。”
“依照公安大校规,大学四年年只要保证各科成绩均在60以上,无重大违规违纪发生,完成最后一学年的学习,就能获得公安大犯罪心理学系毕业证学位证。”
“关于流程,有什么问题么?”
清冷的声线,古水无波,他娓娓道来,不带任何感**彩。
饶是想象到过的状态,在把一切听到耳朵里之后,卿梓璇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笑了。
原来啊,她甚至连一次劝阻,或一个推助,都没有资格得到呢…
她怎么说了,就被怎么直接判了死刑。
是了,在这个优秀又骄傲的大教授心里,她本来就是个累赘吧。
她才华不够,配不上他高贵的专业;她自暴自弃,所以他直接就弃之不顾!
呵呵,这个世界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么,幸运的人永远幸运,不幸的,就去好好学会不要再报傻呼呼的幻想!
其实有些东西,真的是刻到了骨子里的。
便是外表变了心态也不会变,装得强大淡然了,在所有犄角旮旯的地方,一有机会,最本质的自己还是会像这样,暴露无形。
只是如今的她最大的进步,也许便是隐藏情绪。
她不再伤心了就哭生气了就发作,也不再祈求绝对不会站在她这一边的人,伪装也是武器,她掩饰了所有情绪,在最情绪最激烈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没有了,我觉得这个规划挺好,简单明了。”
话落她站起来,甚至能做到好好的道谢告别,然后踩着精致的小高跟,她转身,仰起头,仰得再高一些,一步步,坚定朝着大门走去。
走到门外的时候,卿梓璇看见了走廊上小跑而来的苏洛。
她还是那样副中性的打扮,风风火火毛毛躁躁,哪里也看不出什么好,她跑过她身边,瞥她一眼,撞开门就进了办公室。
卿梓璇的手机在那一刻震动起来,她停下脚步,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
苏洛一定是又把包摔到地上了,很大一声响。
“都说了不要在走廊上跑!”唐少辰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凶。
苏洛喘着气:“只是不跑迟到了啊…”
“呵,你真有时间观念?九点半已经过了。”唐少辰冷哼。
“所以说不是刚刚过么,我跑过来然后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正好九点半啊。”苏洛强词夺理。
呵,只是这样的对话,为什么听得那么怪异?
…
片刻沉默之后。
“吃早饭。”
“…”
“能不吃么?都冷了…”
“迟到当然冷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买太早了才冷的么…
“教授我申请一下,咱能买个微波炉不,你看平时热个菜热个奶什么的都方…”
“不行。”
“…”不行就不行你瞪我干嘛!
苏洛最终郁闷的捧起那一小袋冷冰冰的肉包子。
“爱吃不吃。”
靠我不是已经在吃了么而且连豆浆都是冷的好吗!
…
两人对话,直至那最后一句,语气还是那样凉。
之后屋子里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走廊上卿梓璇拿着再次响起的手机,她偏头望上窗外的时候,看着柳树在暴雨前夕肆虐的风中飘摇。
她突然想笑。
她都听见了什么啊…
居然是苏洛。
呵,居然会是苏洛!
这个世界,果然都疯了么…
冷笑着,卿梓璇往前走去,她接起电话来。
“喂,我刚刚有事。嗯,可以,我现在就过来,四十分钟后到。”
——
这一日,从早上开始天气就非常不好的这一天,是安家的大日子。
一大早,事先预定好的餐饮服务团队就进驻安家,带来了最新鲜的食材,准备从下午两点开始的自助餐会。
一楼的大厅里装饰上了一些典雅的花卉,看着几日前那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的样子已经完全不同,中午过后宾客将陆续到场,共同庆祝恒通制药董事长安建邦四十五岁的生日。
这一天安浔起的很早。
从早上开始她就在忙碌,指挥所有人尽快尽好的完成工作;
一点过的时候,她布置下最后的任务,转身上楼。
轻掩上房门,那条从衣橱里提出来的长裙,是最深的墨色。
简约的设计,垂坠极佳的布料,典雅竖领设计是今流行的复古风,如墨色晕染般的暗纹在裙摆上蔓延,看着高贵又隐隐带出些诡秘。
安浔轻轻提上衣袖,她肩上颈项上暗红色的点点印记还在,最终被衣料完全包裹。
她放下头发,端坐在化妆镜前,拿着唇笔轻轻勾勒出一抹鲜血般的艳红。
墨瞳幽冷,里头是最淡漠的寒意,当那绯色点点在朱唇上晕染,最终描绘出最浓艳欲滴的轮廓,她抬眼静静注自己片刻,起身离开房间。
大厅角落,那古老的挂钟指针沉沉走过。
彼时山道上豆大的雨滴已经打落,砸上车窗,一辆辆豪车静静绕着山路盘旋而上,朝着山顶最巍峨大气的宅子进发。
家大业大的安家,是如今临江后起之秀,风头正劲。
从公司而言,主营药品的恒通制药去年刚刚上市,如今正在经营上升期,资金雄厚科研领先,拥有强大的合作伙伴,各期新药投放市场的成效也非常理想,是个值得考察的投资项目。
而从安家而言,安家家主安建邦膝下共一儿两女,都到了适龄,三个孩子均未婚配。
生意场上,无外乎就是融资合作联姻搭桥,今日安建邦设宴,为的是彰显安家实力,反之前来赴宴的宾客,每一个心里亦是带着自己的盘算。
安家是否值得结交,恒通又是否值得投资,一切均以今晚为开端。
直到豪华宴厅布置完毕,所有宾客陆续到场,却是谁能想象得到,当初这一场家宴的设计者竟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姑娘?
安浔下了一盘很大的棋,直到宾客名单罗列出来所有人才呆呆的发现,她不仅仅是要给巩固恒通的形势,更是要拓展恒通的未来,那名单上各个有头有脸身份显贵的大人物甚至叫安建邦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微微瞪大了眼,他不知道安浔那鬼丫头又是耍了什么手段,让这样的人物点头答应前来。
此刻穿着一身定制西装,头发染成了黑色,高大挺拔的安建邦站在大厅中央,看着不失器宇轩昂,只有额角稍微渗出的细密汗珠,彰显他心底的紧张。
而安建邦身侧,形影不离陪伴着他的,则是今早才刚刚从酒店回来的宋灵韵。
一身得体的孔雀蓝长裙,衬得她整个人富贵又风韵,离家的这段时日她似滋养得更好,圆润的脸颊上都带着浅浅红晕,当初毁容留下的疤痕已经几乎难以看见,唯有离得最近的安建邦,在最不易被人看见的角度时会低头将那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