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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
“难道你想娘出事吗?!”柳柳怒喝道。
知秋颔首,正欲上前撞门之时,紧闭的房门却打开了,随着房门的缓缓打开,门口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可怕的女子。
“娘……”柳柳僵着身子,叫唤不自觉地从嘴边溢出,看着眼前的母亲,原本已经止住了的泪水又涌出来了,“娘……”
柳桥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她,径自对知秋道:“备马车,进宫。”随后,脚步稍有不稳地起步。
“娘……”柳柳上前去拉她的手,只是,没有成功,看着停在了空中的手,看着远去的母亲的背影,原本便流着的眼泪便更加的汹涌了,“娘……”
“郡主……”一旁的罗妈妈赶紧上前安抚,“郡主,你别哭……”
柳柳咬着唇,抬头去抹眼泪,只是那眼泪却是越抹越是流……
……
再一次见到明睿太后,她却已经是另一幅模样了。
不久之前的精神气,如今已经转为了死气。
死气弥漫着她的周身。
“阿桥……”见到了女儿到来,原本死气沉沉的老人忽然间又来了精神力气,甚至可以撑着身子坐起来,“阿桥……”
“真的吗?”柳桥没有上前扶她,而是静静地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许是许久未曾说话,声音都沙哑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只是明睿太后却明白她在问什么,“阿桥,母后对不起你……最终,母后还是……”
后面的话,被眼泪中断。
“我不是你的女儿。”柳桥却道,面无表情,“所以,你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
明睿太后并未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惊诧,原因,自然是认为她这不过是在说气话,“……母后知道你恨母后……可是……母后没有别的办法……母后跟你皇兄……能够相信的人只有你了……阿桥,如果可以,母后也希望你走的远远的……可是……不行啊……你皇兄说得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走到哪里去?那个畜生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也说的对……大周的江山绝对不能交到这样一个畜生的手里!阿桥,母后求你……再帮母后跟你皇兄最后一次……”
“那日,你所说的那句话……易之云让他带回来的话……是真的吗?”柳桥却问道。
明睿太后一怔。
“真的吗?”柳桥继续问道。
明睿太后凄然一笑,“只有深爱你的人,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阿桥……”
柳桥没有再听下去,转身离开。
“阿桥……”明睿太后挣扎地想下床,不过却没有成功,只能趴在床上喊道:“阿桥,母后求你了!”
柳桥顿住了脚步。
“阿桥……”
“我没有说谎。”柳桥没有转过身,声音虚无缥缈,“我的确不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早在二十多年前便死了,而我,不过是一缕来自异世的幽魂罢了。”
明睿太后瞪大了眼睛。
“我一直认为只要我脚踏实地,只要我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只要我坚持不懈,只要我不放弃,便可以在这异世找到一丝立足之地,找到安身立命的根本!后来,我也的确是做到了,至少这几十年来我是这般认为,只是很可惜,到头来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爱情,亲情,荣华富贵,显赫身份……到头不过是一场梦,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你……”
“我没有说谎。”柳桥转过身,仍是面无表情,“我的确不是你的女儿,甚至,不是柳家村的柳桥!我不过是一缕异世的幽魂,一个不该存在于世上的人!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注定了便是一无所有的结局。”
明睿太后浑身颤抖,眼底中有着极深的不敢置信,这般神色,似乎是信了。
“太后娘娘。”柳桥继续道,仿佛丝毫不觉得这般是在伤口上撒盐似得,或许是知道,只是,她如今要的便是这个。
她痛苦,别人凭什么就好过?!
“人做下的事情便如同泼出去的水,水没有收回的机会,做下的事,也不会有弥补的机会!即使您是最尊贵的太后娘娘!”
明睿太后面色再以极快地速度转变。
柳桥没有再说下去,转身离开,走出了寝殿,走出了慈安宫,没有上停在外面的轿子,而是一步一步走离这个皇宫。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出来了。
而便在她要登上离开的马车,一人冲了出来,正是慈安宫的掌事嬷嬷。
“长公主……”
柳桥脸上一片淡漠,并未应她的话。
“长公主……”嬷嬷面色惶恐,“太后娘娘让奴婢来转告长公主一句话……太后娘娘说……您永远是她的女儿!永远都是!”
柳桥眼底似乎有过一瞬间的波动,随后,一言不发地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地驶离。
是夜,宫中传出丧钟,响遍了京城。
七七四十九声,太后崩逝。
☆、279 大结局下(上篇)
明睿太后崩逝,京城中再一次挂上了白绸,朝廷下令民间,酒楼楚馆一个月内不得开业,百姓三月之内禁一切喜庆活动。
京城七品以上命妇入宫致哀。
后宫妃嫔守孝慈安宫。
悲伤的哭声响彻了这座威严庄重的慈安宫。
德妃作为后宫品级最高的后妃,明睿太后的丧事自然也落到了她的手上,又要照顾承平帝,又要安排丧仪,不过是几日,德妃便瘦了一大圈。
“母妃,你歇一下吧,丧仪有内务府跟礼部的人在!”泌阳公主看不过去了,皇祖母崩逝,作为孙女,她也是难过,可若是说伤心欲绝,却也不至于,毕竟这些年来,他们祖孙也算不上是亲近,至少跟自己的母妃相比,是差远了,“父皇已经这样了,儿臣不想母妃也累倒!”
“不得胡说!”德妃轻斥道,“那是你的皇祖母!”
“我知道!”泌阳有些不忿,“只是……”反驳的话在母亲严厉的神色之下没有继续,抿了抿唇,将怒火转移,“说来说去也是永安姑姑不是!皇祖母生前那般疼她,如今皇祖母没了,她居然来都不来!而且,儿臣听说皇祖母去世之前最后一个见的人便是她!母妃,你说她……”
“够了!”德妃打断了女儿的话,“不知道情况便不要胡说!永安长公主是太后的女儿,哪里有母亲去世女儿不难过的?”
“可她的确脸都没露一下!”泌阳仍是不忿,“就连永寿姑姑也都守在灵前,可她倒好,竟然来都不来!母妃,我看她就是一个冷血的,以后你不要再掺和她的事情了!”
说完,又压低了声音道:“她跟太子有仇,现在皇祖母没了,父皇又是这个样子,太子必定不会放过她的,母妃,你不要再……”
“好了!”德妃打断了女儿的话,“你的意思母妃明白,母妃知道该怎么做。”
“母妃……”
“你去灵前守着吧,母妃去看看你父皇!”
泌阳公主见状,只好应下,转身回灵堂继续守灵。
德妃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女儿所说的这些她不是不明白,也不清楚永安跟太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若是说永安是一个冷血之人,她并不怎么相信。
皇上跟太后都不是糊涂之人,若永安是这般一个人,他们不可能对她如此信赖。
如今永安这般……
她担心将会有大事发生!
德妃心事重重地到了乾元殿,可这才进了乾元殿,便得知了太子也在,心下顿时一惊,快步走进了寝室。
寝室内,只见到一个人。
秦霄!
德妃疾步上前,便是极力掩盖,可还是漏出了惊慌,“太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秦霄侧身,似笑非笑的神色,“德妃娘娘认为本殿会做什么?”
“本宫只是没想到殿下会在这罢了。”德妃上前,坐在了床边,取了绣帕轻轻地为承平帝擦了擦额头,尽可能地表现的平和。
秦霄继续道:“是吗?本殿还以为德妃娘娘认为本殿会谋害父皇所以才这般紧张。”
德妃侧身看着他,皱眉道:“殿下怎么会这般想?本宫虽然是深宫妇人,但是也不是听信谣言之人,殿下对皇上一片仁孝之心,如何会做出弑君杀父之事来?”
“是吗?”秦霄微笑,“那本殿便多谢娘娘了。”
“殿下言重了。”德妃转过视线看着承平帝,哀伤道:“本宫一介妇人,能够做的便是尽一切的努力照顾好皇上,其他的事情……”转过视线,恳请道:“还是要靠太子殿下。”
说完,起身跪下。
“娘娘这是做什么?”秦霄忙后退一步。
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