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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责任使命。无论是两年,还是二十年。到头来,我还是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明月殇眼睫垂下,手指颤了颤,嘴角勾起自嘲的笑。
明月轩又道:“凰静芙来了南陵。”
明月殇呼吸一顿,眼神里浮现点点寂寞又无奈的神色。
明月轩回头,隔着薄纱看着他,眼神清明而冷静。
“你的确需要一个太子妃。”
明月殇抿着唇,那句‘你也应该有个皇子妃’终究淹没在唇边,苦涩的吞没腹中。
“五弟。”他道:“如果你想走,母后不会拦你的。”
明月轩回头仰望月空,月色层层洒下来,清冷如霜雪,一点点浸没他衣襟长摆,再一点点从骨子里渗透出来,满身的冰与雪交织而过。
“我已经逃避了两年,如今是该担负起自己肩上重任的时候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是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那般深沉而细腻的情感全都在那两年时光中消退,亦或者已经深入骨血之中,一碰就是抽丝剥茧的痛和无论如何也填不满的空洞。
“母后说得对,无论我们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不能忘记自己的姓氏,不能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两年的自由,已经足够。”明月轩的声音就和他的人一样,淡如水,冷如月,还是那个如红尘之外不染尘埃的仙人。
“我回来,是为了帮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明月殇呼吸又滞了滞,眼神越发的复杂。
明月轩已经转身走了出去,“夜深露重,皇兄早些休息,下个月还要大婚。”
话音未落,他身影已经消失在阴影处,徒留明月殇坐在石桌旁,因他最后一句话恍惚茫然。
大婚!
他在心里咀嚼着这两个字。
三年子期快到了,云墨用计将他调走,便是迫不及待的为了要与她大婚吧。
他眯了眯眼,思索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去,走入一个黑暗的角落。
雾气腾腾,周围一片漆黑,唯有朦胧的光线映出浅浅的影子。她盘膝而坐,听到声音,未曾睁开眼睛,声音淡漠而温凉。
“你最近有些浮躁。”
明月殇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三个月后你便可神功大成么?”
“不能。”
她说,“至少半年。不过…”她睁开眼睛,周围依旧白雾蒙蒙,但依稀可以看见轮廓,精致绝伦无法用画笔描绘一二,只于那眉眼间勾勒出如雪莲般的圣洁和山谷幽兰的沉静之美,让人见者怦然心动又不敢亵渎。
“三个月后,我可以在这封闭的空间练功,也能以实体走出去。”
明月殇盯着她,眸光里变幻如风雨,良久才道:“你要去东越。”
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她低低笑了笑,声音很是轻松愉悦。
“咱们俩某些方面其实还是一致的。比如说,都别想让云墨好过。这几年我灵魂虚弱无法走出去,不然也不会容他如此猖狂。”她眸光流转如星辰洒落,唇边笑意清浅如花。
“如今又岂能让他如此容易的抱得美人归?”
明月殇面上也带着淡淡笑意,“你有把握么?”
不是他信不过洛水兮,只是云墨这个人太过深沉,洛水兮能在玉无垠手中存活已经是万幸,如今要跟云墨斗,胜负难料。更何况云墨这些年心心念念娶她为妻,又岂能没有准备?
“有没有把握不重要,成不成功也不重要。”洛水兮曼声如流云,淡淡道:“重要的是…”她缓缓抬头,目光里有一种光在慢慢升腾,燃烧,最后盛放,天地刹那虚无。
“我要在他心里种下一根刺,让他永远也无法安宁的刺。我会让他知道,这天下人心,并非全都在他掌握之中。”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光,而后看向明月殇,眸光一闪。
“你还是多多关心关心你那个未来太子妃吧,她很适合你。”
上辈子明月殇在二十及冠之年就纳了右相赵士成的女儿为侧妃,不过只是因为政治联姻,他想要除掉赵士成而已。他纳了侧妃,却在新婚之夜让那女子独守空房。后来,他便爱上了慕容琉绯。以雷霆手段将赵氏一族从朝中拔出,想要再娶慕容琉绯为妃。
只是那时有一个玉无垠。
一年后,慕容琉绯又遇见了云墨。
从此,爱恨纠葛,天下风云,便因那红衣女子,瞬息万变。
赵氏死了以后,明月殇便再也没有娶妻。原本他有一个未婚妻慕容琉仙,不过在慕容琉绯被云墨带走以后,天女一事就曝光于天下,慕容琉仙和明若溪都被处以极刑,慕容府也倒了。
因为一个慕容琉绯,明月殇和云墨更是成为了死敌。为了一个女人,弄得烽烟战火民不聊生。
三年以后,柳皇后再也忍不住了,逼迫明月殇娶妻。那个时候,他已年近二十五。在种种压力之下,他只能后退一步。不过他很聪明,选择了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肖太傅的幺女,彼时不过十三岁的肖含芳。满朝文武,论身世背景容貌才情,肖芳华并不是唯一适合做明月殇太子妃的人选。但既然他开口了,柳皇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应允。
再后来,她惹怒了云墨,被他打得魂飞魄散,险些灰飞烟灭无法轮回转世。
那之后的事,她就不清楚了。
明月殇没有接话,目光淡得如同流水。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洛水兮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眼神里难得的出现几分怜悯的哀叹。
这世上最是害人不浅的便是情之一字,有些人爱不得放不下,藏在心里便是永远的痛。
有时候她真不明白,世人为何还要一个个前赴后继的跳下情网的陷阱?
幸好她天生绝情绝欲,否则…
历代玉晶宫圣女都对宫主一往情深,到她这一代,倒是个例外。
她闭上眼睛,将自己笼罩在了白雾之中,淡白色的光芒和那雾气缠绕不绝,几乎无法区分。
快了,还有三个月。
三年都等过来了,还怕三个月么?
他们欠她的,她会一点一点的拿回来。
……
宽敞平坦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走过,身后跟着悠长的队伍。车内玉枕佳人,凝眸顾盼。她半躺着,一只手支撑着头,眼神恍惚而茫然的看着某个地方,眼底神色近乎空无。
十五年了,到此十五年,他还是要娶妻的。原来除了那个人,他还是要娶别人的。
曾经那些年里,她一直以为除了那个人,他再也不会多看其他女子一眼。而如今,他还是不得不遵循病重母亲之言娶妃。
也罢,或许这也是予她最好的解脱。
“还有多久抵达南陵?”
外面侍者低声道:“回陛下,前面就是南陵国境,天黑之前,我们便会抵达南陵边城。”
凰静芙只是嗯了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西秦。
沐轻寒下朝过后就去了凤銮宫,寝宫内轻纱萦绕,有低低的咳嗽声伴随着刺鼻的药味溢出来,空气变得低沉而凝滞。
他走进去,宫人依次跪下。
“参见皇上。”
沐轻寒挥了挥手,“皇后如何了?”
“回皇上,太医说皇后娘娘伤得太重,大概要休养好几个月才能下地。”
宫人一边回答一边撩起轻纱,低头恭迎他走进去。
崔宛芳刚给楚诗韵喂了药,听到声音便站了起来,福了福身。
“参见皇上。”
楚诗韵躺在床上,面色还有些虚弱,见到他来,支撑着便想要站起来。
“臣妾…”
沐轻寒大步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
“你有伤在身,就别多礼了。”
“谢皇上。”
楚诗韵虚弱的笑笑,“皇上,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
沐轻寒坐在一边,温和道:“朝中没什么大事,便提前下朝过来看看你。”
他叹息一声,目色悲悯。
“伤好以后就别再去边关了,好好在宫里呆着就好。”
楚诗韵抿了抿唇,嘴角噙起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臣妾谨遵陛下之令。”
她又看向旁侧的崔宛芳,对沐轻寒道:“皇上,这些日子多亏了有宛芳在臣妾跟前照顾,臣妾才能好得这么快。”
崔宛芳低着头,温和道:“娘娘对民女有救命之恩,民女所做不过微薄之劳,不敢居功,只望娘娘能早些好起来,民女便安心了。”
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