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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术?”
云墨挑眉,还未出手,就听见凤君华一声凤凰鹤唳。
“凤凰展翅。”
红光下她衣袂飘飞如火,发丝飞扬如梦,身后陡然出现凤凰翅膀,透明而神圣,似要涵盖这天地万物。浓浓的火焰将这一方世界包围,空气刹那紧致稀薄。
魅颜等人及时后退却也被那凤凰真火灼伤,不禁嘴角溢出鲜血来。
“青鸾。”
云墨忽然闪身而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同时抬手对着她身后一掌劈了出去。只听得砰,然后一声闷哼,接着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明月清隐去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她刚才拼着全身真气要和凤君华同归于尽,只是还是被凤凰业火所伤,再加上和云墨对了一掌,伤上加伤,连连后退。
云墨却没放过她,身影快速一闪指尖白光已经溢出直射她全身大穴。她抬头时嘴角带血发丝凌乱,却笑得诡异,她不躲,抬手就一掌迎了过来。
凤君华皱眉,忽然想到什么,大喊一声。
“子归小心,她会血咒…”
一边说她一边飞身而至,想要去替云墨挡明月清那一掌。云墨掌风不收,另一只手将她扯到自己身后,手心忽然流转许多字符,然后化作丝丝缕缕的金线,直直穿透明月清手心红光。
明月清面色一变,再无法保持从容之色。
“你怎么会…”她忽然一顿,面色惨白,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刹那间浑身穴道爆裂,血液汩汩而出。然而下一刻,她却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举动。她拼尽全身力气,狠狠的向云墨扑过来,似要撞入他怀中。
当年金殿玉砌,明光微照,那少年依稀黑衣静静而坐,眉眼风华写不尽的雍容华贵和繁华魅惑。她坐在母后身边,一眼望过去,便失了心。然而他的目光却从不在她身上停留,只落在那一个人身上。
嫉妒,源始于此。
那日皇宫召见,父皇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你只需要记住,切莫冲动,别对云墨有任何幻想。你此番远去东越,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接近凤君华,然后伺机杀了她。我会派人来接应你。只要那个女人死了,云墨必定痛不欲生。那么你再借机对他动手就容易多了,再加上你的隐身术和千里渡,只要逃出东越境内,就安全了。”
最后再补充道:“你要记住,你是我明氏皇族的女儿,是高贵的公主。皇室之人,不需要感情。所以,放弃你那些痴心妄想。否则…”
睿智森冷的眼神慢慢从记忆的脑海中淡去,她嘴角浮现微微笑意,眼神诡异而自嘲,悲愤而不甘。
她狠狠的撞过去,撞进那个期待了十多年都未曾触碰过的温度。
周围的人都怔了怔,谁也没想到她临死居然做了这么一个动作。云墨显然也有些惊讶,随即一挥袖便是一道罡气破空而去。然而明月清对他这一举动似乎早有所料,她不躲,反而迎了上去,从那罡气当中穿了过来,原本强大的真气圈居然全都被她吸收尽了身体里。
“灵吸大法。”
凤君华面色微变,灵吸大发是一门邪功,此功大成以后可以将别人的功力化为己用,但同时这门功法却也损伤自身。尤其是如果在一个人在临死之际还吸收别人的功力,则会因身体不堪重负而被体内两股强大的真气所创,五脏六腑皆碎而死。而在此之前,她看起来刚才所受的所有伤都刹那痊愈,且功力比之刚才更深。
所以她化掌如棉,将空气丝丝缕缕缠绕,又如同捏紧了人的脖子,让人险些窒息。
凤君华和云墨同时以真气抵挡,强大的光芒中,可以看见明月清飞扬的发丝下一张脸明艳如春桃,写满了笑意。而那双眼睛,却是孤寂而幽暗的,仿佛一汪死水般激不起任何波浪。
临死最后一击,她用了全身所有的功力,威力可想而知有多大。然而在两个高手之下,依旧慢慢弱了下来。
明月清嘴角鲜血越来越多,然而她却笑得越发妖娆。
“你们难道不奇怪,我明知道不是你们两人的对手,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云墨蹙眉,凤君华则是冷笑。
“杀不了我,就等着我杀你。这次,明月殇又想拿你的死做文章么?明月清,我只能说,其实你很可怜。先是做了自己恩师的棋子,后来又被自己的父兄利用,便是连你自己所求都不能得,你的一生有何意义?”
“闭嘴。”
明月清被戳到了心中伤痛,眼神刹那凌厉而仇恨。
“若没有你,他会如此待我?”
云墨忽然轻笑了一声,淡淡对身边的凤君华说道:“还是你说得对,这世界上厚脸皮的人太多,数都数不完。”
凤君华很想说,这世上脸皮最厚的非你莫属。不过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明月清听到那句话,显然受到了打击,她受伤的看着云墨。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一无是处?我就那么不如她?”她似乎有些激动,一不小心真气走岔,又喷出一口血来,就趁着这个时候,云墨再重重一掌落下。凤君华却拉住了他的手,“杀了她会有麻烦。”
云墨微笑,“无妨。”
明月清已经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不断吐血,闻言笑了。
“呵呵…”她咳嗽几声,脖子上已经被架了几把雪亮的剑,衬得她嘴角鲜血越发嫣红夺目如三途河边的彼岸花。“当然无妨,当初送我来的时候便说了交由你们处置。反正战事初平,父皇不会因为我这颗废棋而开战。反正他这一生多的是女儿,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咳咳…呵呵…”她笑,笑出了眼泪,笑出了这十七年光鲜生命背后的心酸愤恨以及无奈悲凉。
“凤君华,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最可怜吗?是,你是倒霉,倒霉有那样一个出生,倒霉生在那样一个王朝,倒霉一出生就活在别人的算计你。可是那又如何?即便你貌丑如鬼魅,即便你嚣张跋扈无恶不作,还是有那么多人喜欢你护着你。你委屈,所有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哄你开心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可是当你怨恨怒骂的时候,却从未想过别人的苦衷和委屈。是,自古无情帝王家。皇室之人,向来如此冷血无情。便是…便是对自己的亲生子女也可以毫不犹豫的除去。”
她闭了闭眼,无声吐出一口血,也懒得去擦,仍旧盯着凤君华,眼神嘲讽。
“你以为你的那些敌人是怎么来的?那是因为你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多到让人不得不嫉妒,不得不愤恨。所以那年…”
“所以那年我偷盗定魂珠,是你引来的暗卫?”
凤君华面色清冷,她早就有所怀疑。她知道定魂珠不好偷,必定防卫重重,所以一直很小心翼翼,没想到不过刚一接近那个地方,就被发现了。现在想来,定是明月清报的信无疑了。
明月清轻笑一声,“你很聪明。”
她又看了眼云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又勾起淡淡讥诮的弧度。
“不过你很幸运,即便没有五皇兄帮忙,他大抵也会出手的。”
凤君华看向云墨,当初他既然注意到了她,会跟着她也不奇怪。
“知不知道那些年里,其实我很后悔。”明月清又看向云墨,眼神里不知是爱还是恨,亦或者是得不到的不甘以及隐隐的决绝。“当年只要我喊一声,所有人就会发现她,也会发现你。她会以为是你害她,以她的性子,定然是将你视作仇敌。”她又笑了笑,“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但是十多年前的南陵,你的手还没伸到那么远。况且那时你应该并不知道她会去偷定魂珠,所以即便你再有完全之策,在南陵皇宫,也是无法护她周全的。当然,你可以暴露她的身份。可那样的话,慕容府都会被灭门。”
云墨不说话,眼神依旧冷而淡,握着凤君华的手却紧了紧。
“可我没那么做。”她面色苍白容颜虚弱,惨笑一声,道:“因为那更大的可能是,东越会和南陵为敌,我…我和你…”若东越和南陵开战,她便再也没机会嫁给云墨了。所以,为了这唯一一点点不和他成为敌人的可能,她放过了一次可以除去此生最大情敌的机会。
凤君华不说话,第一次以审视的目光看着明月清。说她肤浅,其实她很聪明,更甚者超过凰静芙和颜如玉。说她为了男人疯狂,她的确做过那些事。然而她又是那般理智,永远能看到更长远的利益。待到有一天,她发现这样的等待也已经变成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