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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人人面带惊慌进进出出,一室的锦绣华丽和喜庆的氛围下,这一切分外的违和和诡异。
又令人触目心惊!
徐初盈只觉自己陷入了无边无垠的疼痛之中,水深火热,除了痛还是痛,她只能独自承受着、煎熬着!
头也越来越重、越来越沉,混混沌沌的,意识越来越沉。
小产,加上落水受寒发了高烧,徐初盈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之后了。
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锦被下空荡荡的,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
轻轻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没有半丝力气,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困难。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她,就只有坐在她身边的这个男子。他睁着眼睛,像在看她,也想在走神想着什么。
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他,她努力的偏头想要侧向里边。
明明是一个简单轻松得不能再简单轻松的动作,可是此时做起来却是那么难,难到她用尽力气都做不到。
徐初盈苦笑了笑,心头一片灰暗。
窸窸窣窣的细小响动惊动了燕王,她凝神看向她,看到了她睫毛轻眨半睁开的眼。
“盈盈!你醒了……”燕王惊喜若狂,却又那么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似乎生怕吓着了她。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她的脸,轻笑道:“还好!还好!谢天谢地!”温度终于降下来了。
徐初盈却是没有什么表情,淡然的看了他一眼,无声的疏离着。
“你饿不饿?爷叫人盛碗参汤。”燕王心里一痛,柔声问道。
他还没叫人,便听得徐初盈道:“今日,是大年初一吧?拜年的人只怕不少,王爷还是去忙吧!您把苏嬷嬷、徐姑姑叫起来便成了!”
除夕,年初一,短短的一夜两天,对徐初盈来说却好像天地世界完全变了个模样!
原来一夕之间,真的可以改变这么这么多。
就像当初她还在徐府那偏僻破落的小院与奶娘银屏相依为命一样,也是一夕之间,从弃女一跃而成了准燕王妃!
无论她情不情愿,结果也只能面对、只能接受!
燕王的心狠狠抽痛起来,她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又快又准的直刺他的心脏。
“盈盈!”燕王轻轻的、慢慢的、温柔而眷恋的抚摸着她的脸,那双深沉如星空的眸子凝着她,语气温柔而坚定:“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我们会有很多孩子!爷以后只和盈盈生孩子,只有盈盈!”
“可却不会再是这一个!”不知为何,徐初盈脱口便道。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怔了怔,自失一笑。
燕王胸口又是一阵闷闷的钝痛,脸上苍白,“盈盈!对不起!”
他没有想到她怀了他的孩子,没有想到她的腹中已经孕育着他们一同创造的小生命!
如果他早点知道,他一定不会为了同小王叔争一口根本说不清楚的闷气而同她冷战!
如果他们没有冷战,那么在金月轩的时候他就一定会陪在她的身边!
如果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就不会被——
燕王脑子里一个激灵!绍远!
是绍远把她推了下去!
燕王此时才想起这个问题,心头一片震怒!
绍远!他寄以重望的嫡长子,竟然做了这种事!
☆、199。第199章 盈盈,对不起
“盈盈,”燕王强按下滔天的怒意,柔声道:“你好好养着身子,什么都别想,此事,爷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给我们的孩子一个交代!”
交代么?徐初盈自嘲勾了勾唇角,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他的孩子,再交代又能如何?
“都不重要了!”徐初盈低低的道:“王爷,臣妾还想再躺一会儿,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躺一会儿,可以吗?”
燕王看着她这样,心里又沉又涩,她不信他。
可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做了这事的偏偏是绍远,他能杀了绍远为那未出世的孩子偿命吗?
“盈盈,”燕王叹道:“此事委屈你了!爷以后一定会千百倍的对你好!咱们还会有孩子,你不要这么闷在心里,别再伤了自个身子!”
他宁愿她哭、宁愿她闹,宁愿她骂他几句打他几下,也不愿看着她这么沉默着!
这对他来说是最深最重的折磨!
徐初盈闭上了眼睛,没再说话。
用孩子的命换来的“恩宠”吗?她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
燕王默默的看着她,半响也不见她睁开眼睛,他心里难过至极。
“那你好好歇着,爷过会再来陪你!”燕王终是轻轻的站了起来,轻轻替她掖了掖被子,慢慢的走了出去。
徐初盈轻轻睁开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天花板,泪水无声的涌了上来,越积越多,涌出眼眶,顺着眼角流入鬓角,****了头发。
她没有去擦,任由泪水就这么泉水似的涌出来,滑落鬓中。
手轻轻的不自觉在小腹放下,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甚至并不知道这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当她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他!
其实,这样,也好!
不是吗?
就算他出生了,她也不敢保证他能不能平安快乐的长大。既然如此,还不如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去了。
可是为什么,她明明应该不在乎的,明明失去了才是对她对孩子最好的,可是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觉得痛!窒息的痛!
燕王吩咐徐姑姑等小心在门帘外听着里头的动静,面无表情出了明春殿。
刚踏出明春殿的院落,就看见太妃跟前的广嬷嬷正走过来。
燕王眸光一深,负手站住不动。
广嬷嬷也看见他了,脚步似乎顿了顿,又继续上前。
“王爷!”来至燕王跟前,广嬷嬷垂首恭敬行礼。
燕王没做声。
广嬷嬷只觉如山般的巨大压力倾压而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硬着头皮颤声道:“太妃、太妃请王爷过去……”
“嗤!”燕王冷笑,冷冷道:“大公子是不是也在太妃那?”
广嬷嬷眼皮一跳,狠狠的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是……”
“很好。”燕王冷冰冰道:“回去告诉太妃,本王这就过去!”
“是,王爷!”广嬷嬷颤抖着几乎站不稳。
燕王说完这话,抬脚便走。
冷着脸进了福宁殿,桑园等一众下人无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福宁殿中气氛异常紧张。
王妃又是落水、又是小产,王爷自昨夜便守在王妃身旁直到此刻方回,谁敢轻易触霉头?
燕王瞧也不瞧她们一眼,径直进了书房。
从书架中找到一个扣着暗锁的朱漆匣子,打开,从中取了一份合着的大红封面的请帖似的东西,冷笑了笑,袖入袖中。
出了福宁殿,往福安殿去。
再说大公子昨夜被吓傻了,肝胆俱裂的奔回武英殿,急得差点儿要上吊!
还是张元出主意让他求太妃庇佑,大公子顿时如梦初醒,打听得元太妃回了福安殿,不顾天黑半夜立刻就奔上门去,痛哭流涕的叫冤求太妃怜惜。
元太妃对这唯一的孙子本就疼爱,加上看徐初盈不是那么顺眼,加上相信孙子的说辞,又见他吓成了这样,不由怜意大起,当即安抚了一番,表示定会护他周全,让他放心。
可高绍远哪里这么轻易就敢放心?
昨夜父王居然不顾天寒水寒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湖中,可见他有多紧张、多看重那女人,震怒之下,只怕杀了自己都有!
高绍远说什么也不肯离开福安殿,元太妃不禁更怜惜几分,便命人将西耳房收拾了出来,安置他睡下。
后来又听明春殿那边传来消息,说王妃居然已经有身孕,毫无意外的,小产了!
高绍远这一惊更是深入骨髓,如坠冰窖,一夜都没敢合眼。
若那女人只是落水,有祖母护着,或者父王震怒一番就算了,可再加上小产——
燕王沉着脸来到福安殿的时候,就看到高绍远站在元太妃身侧,脸色憔悴,眼神惊慌,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丰神俊逸、骄傲自负!连腰都弯了下来,恨不得把整个人缩成一团。
燕王心中徒然生出一股悲凉,一股失望到了极点的悲凉。
胆小怕事,敢做不敢当,闯了祸只会张皇无措的缩在别人身后,这就是他的嫡长子、是他曾经寄以厚望的燕地继承人吗!
燕地将来倘若真的交到他的手中,别说是他,想必祖先们都不会瞑目的吧!
“给母妃请安!”燕王上前,向元太妃恭恭敬敬施礼。
元太妃含笑抬抬手:“免了!快坐下!你啊,也折腾了一宿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