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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女孩儿,他对男孩可以说直接无视,甚至忘记有那个孩子的存在。
悠歌静静地看着皇帝,神色间没有什么情绪,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怨?
她怨眼前这人什么?怨他十多年来不曾关心过她,还是怨他不该给自己生命?
这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每天有那么多的政事要忙,又如何能抽出时间关心膝下的子女?
而她,不过是他为皇家延绵子嗣的一个见证,且是之一,根本就没有怨他的理由。按理说,她该感谢他,感谢他给予自己生命,感谢他让自己来到这个世上。
“歌儿,父皇知道你这么多年受了不少苦,也承受了不少委屈,这都是父皇对你关心不够,你要怨,父皇无话可说。”皇帝冷峻的脸上表情温和,声音里夹带着难掩的自责,还有怜惜:“天亮前,沐澜有在宫门外跪了一个多时辰,他向父皇求娶你。”
沐澜哥哥?悠歌听到他提到沐澜,没多少光彩的眸中立时涌上痛楚。
真傻,应该是醒转后就跑出淮安候府,然后不管不顾到宫门口跪求赐婚,他难道忘记她的身份了吗?
眼里泪水滚落,悠歌咬住唇,看不出有半点说话之意。
皇帝心里一紧,道:“你喜欢他?回宫前,你们一直呆在一起,对不对?”
“没……没有……我没有和沐澜哥哥呆在一起,我……我和他之间没什么……”
悠歌连连摇头,生怕皇帝降罪沐澜。
“傻孩子,如果你们之间没什么,以沐澜的品性,他是不会不管不顾,冒着暴雨跪在宫门口,求父皇给你们赐婚。”皇帝长叹口气,道:“你不想做圣女对不对?”悠歌的心好痛好痛,听到他这话,当即怔住,皇帝凝注着她,柔声道:“不想做圣女咱就不做了。”
从春菊口中得知悠歌已有两日没用膳食,悠夜心里是又痛又凄怆。本打算给她服下那粒药丸,可末了他选择相信她一回,相信她不再去见那个人,结果她是没出宫门一步,没去淮安候府,还在这两日里陪在他身侧,给他讲故事,讲有趣的见闻,读书给他听。
她声音里听不出有不妥,偶尔还会发出低笑,这让他一度以为她是真的放下了和那个人之间的过往,熟料……她只是不去见那个人,心里却还惦记着,深深地惦记着,否则,不会整整两日未进食。
悠夜跟着春菊来到悠歌的寝殿外,被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揽在殿门口。
“让开。”他面无表情,唇齿间挤出两字。
那总管太监名文安,躬身站在他面前,身形纹丝未动,道:“皇上与六公主在殿里叙话,夜殿下这时候还是莫打扰为好。”春菊是悠歌身边的大宫女,闻言,神色间微不可见地露出抹欣喜,与悠夜道:“夜殿下,皇上这是第一次过来看望公主呢,要不奴婢陪您在殿外等会。”
悠夜嘴角紧抿,转身没理会她之言。
“父皇……”许是多年来承受太多,许是心里的委屈无法再装下,又许是感受到皇帝对自己的关心是真情流露,悠歌再没能忍住,上前将其抱住:“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不做圣女么?”
“嗯。”
皇帝脸上动容,轻抚着她的背,颔首道:“父皇不会再让歌儿承受不属于歌儿的重担。”
“父皇,我能信你么?”悠歌抬起头,看着皇帝,眼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对上她充满期待的泪眼,皇帝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语气温和道:“歌儿完全可以相信父皇。”
悠夜身子紧绷,没于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脸色冰冷异常。他有暗自运转内力,因此,殿中的对话,基本都有听进耳里。
“歌儿不想做圣女,她是想再次离开我么?是想回到那人身边么?是想丢下他,和那个人远走高飞么?还有皇上,还有那个名义上被他们称之为父皇的男人,他又是作何想的?又打算怎么做?突然间关心歌儿,欲成全歌儿的心思,他难道置月圣国的国运于不顾了吗?”思绪翻转,悠夜只觉心里有团火在熊熊燃烧,那火是愤怒之火,是被欺骗之火……他想不顾一切冲进殿里,想冲着悠歌嘶吼:“你为何要骗我?为何还想着要离开我?”同时,他想揪住皇帝的衣襟质问:“你又凭什么管我的歌儿,你是谁啊?你凭什么管我的歌儿?”
☆、360:为爱痴狂为爱伤?(二更)
360:为爱痴狂为爱伤?(二更) 父皇?
他没有父皇,从来没有。
自懂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是不被人待见的,就知道自己被人传出命硬,且命里带煞,也许就是因为这样,那个被他称之为父皇的男人,从不召见他,更别说亲近他,往深的说,男人只怕就没想过有他这个儿子。
“沐澜哥哥还好吗?”悠歌哽声问。
皇帝叹口气,道:“晕过去了,不过,淮安侯有将人带回侯府,你不必担心。”穿着单薄,身上有伤,自昏迷中醒转没多久,不顾一起冲出侯府,来到宫门口跪在暴雨中,一跪就是一个多时辰,声音嘶哑一声声求赐婚,一声声唤六公主的名字,可想而知那孩子对歌儿的感情有多么浓厚。
一个为爱近乎疯癫痴傻,一个为爱暗自神伤。
如果他不做点什么,这俩孩子最终怕是要走上绝路,也多亏他今日来到歌儿住的宫殿,否则,再过去数日,他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作为国君,他无愧于月圣国的百姓,但身为父亲,他有愧于这个女儿。
既然淮安候府那小子不顾一切,乃至生命来爱他的六公主,那么他何不成全其一片痴心?再者,他相信歌儿不会看错人,相信让她离开皇宫,远离京城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父皇,我想去淮安候府看看他。”
“你现在去了也无用,还是安心呆在宫里,等父皇为你安排好一切。”
“我若不去,他怕是又要长时间昏迷不醒了。”
“他是昏迷着,不过太医回宫有禀报父皇,他只是身体虚弱,又淋了雨才会昏厥的,等退热后应该就会醒过来。”
就在这时,文安的声音自殿门口传入:“皇上,宫门口的侍卫前来禀报,说沐澜世子又跪在了宫门口。”大雨还在下着,沐澜身着白袍,上面却沾满泥泞,头发被雨水淋透粘在他俊美苍白的脸上,遮住了他大半容颜。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牀上,不顾淮安侯规劝,挣扎着起身穿衣,脚步不稳就再次冲进雨幕中,再次来到宫门口,再次跪倒在雨水中求皇帝将六公主赐婚给他,求见皇上,求见六公主。
“父皇,我要去见他!”
悠歌哭出了声,泪眼中涌满伤痛。
“去吧,让他先……”皇帝的话尚未说完,悠歌已经离开他的怀抱,冲向了殿门口。
雨势急促,从天而降,打在脸上好不吃痛,悠歌拎着裙摆,跑在雨幕中,脚下不时地打滑,几度差点摔倒在地。
谁知当她快要穿过御花园时,脚步生生顿住。
“夜……”悠夜站在她距离她数步远的花径上,任漂泊大雨浇在身上。他身形单薄,脸庞消瘦苍白,已接近透明,他定定地注视着她,脸上看不出情绪,眼底却聚满浓郁的痛楚,然,悠歌怔在原地,并未留意到。
他声音低哑,里面夹带着极致隐忍,那隐忍是痛,是从他血肉中,从他骨骼缝隙中挤出的痛:“一定要去见他么?”
“夜……”
悠歌又唤了声,凄然地看着他:“沐澜哥哥此刻需要我。”
“我也需要你啊!”这话悠夜没说出口,他嘴角噏动,终道:“我等着你今天给我讲故事,给我读书。”音落,他转身,不多会人已消失不见。悠歌仰起头,由着雨水打在脸上,仿若唯有这样,眼里的泪才不会无休止的滚落,可是没用,一点用都没有,咸涩的泪伴随着雨水,滑至她唇中,她苦笑了声,没再做它想,跑出了御花园,跑向宫门口。
“你就这样纵着她?”皇后和皇帝不知何时站在御花园中的一座亭台里,两人望着悠歌跑远的身影,一个眼底藏着阴狠的厉芒,一个满目疼惜。
皇帝听到皇后之言,目光恢复古井无波之态,扫她一眼,沉声道:“十多年过去了,朕就算纵她一回又如何?”
“她是圣女。”皇后道。
“是圣女又如何?在朕心里,她首先是朕的女儿。”
皇后言语中染上些许讽刺:“皇上这是打算弥补她了?”
皇帝面沉如水,没有做声。
她又道:“那么皇上是不是也该弥补弥补夜儿。”
“朕要做什么,用不着皇后来管吧!”皇帝冷峻的脸上浮起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