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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你矢口否认,我也知道是你,云轻狂,你很好!”雪无痕望向血流成河的大殿,望向那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手中长剑不停地刺出,一只手探进衣襟,也不知掏出一个什么物什,扔向云轻舞。“走!”就在云轻舞躲避的一瞬间,一声轰响,眼前立时烟雾四起,待她袖袍拂过,哪里还有雪无痕和那被她刚断了一臂的老者的影儿。
云轻舞冷笑:“跑得够快,迟早我会手刃你!”飘至大殿门口落下,她看着里面剑光交错,脸上表情轻淡,眼里无丝毫情绪。
夜色寂寂,月华清幽,白日里金碧辉煌的重重殿宇,这会儿全被皎皎月色笼罩其中,透着丝丝凉意。
清凉的风儿自殿宇间吹过,令月下的它们显得尤为苍凉,森严。
东宫,雪院。
“谁?”云轻雪豁然睁开睡眼,借着窗棂间照进屋里的月色,看到一抹纤细婀娜的身影,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是我。”
女子的声音悠缓而好听,她走到一旁的椅上落座,看着云轻雪从床上坐起,眼神尤为柔和亲切。
“师父,你是师父!”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应该是师父无疑。
云轻雪下床,顾不得穿鞋,就欲朝女子身边走,熟料,女子突然道:“不许过来!”
“师父……”云轻雪委屈地瘪瘪嘴:“师父为何不让雪儿过去,这两年多来,雪儿无时无刻不想师父……”说着,她眼眶渐显湿润,带着哭腔道:“师父,我这两年来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心里有苦不知向谁倾诉,只得忍在心里,硬生生地受着煎熬。”
女子凝向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心里苦?就因为没有嫁给你太子,就因为没有成为太子正妃,你就心里苦?是与不是?”云轻舞咬唇不出声,算是默认,瞧着她这模样,女子愠怒:“我说过太子不是你的良配,说过你的姻缘不是他,为何不听我的话?”
“我,我没有不听师父的话,可我打小就喜欢太子,打小就喜欢他啊!”云轻雪眼里泪水滴落,低泣道:“突然间他就不理我了,师父,他是突然间不理我的,且请旨求娶一个傻女,这让我情何以堪?”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云轻雪的师父,也是红袖楼的红萼妈妈。
“因为你面子挂不住,所以,你想方设法嫁给太子,做他的侧妃?”
“不是,不是那样……”云轻雪连连摇头:“不是那样的,我不是因为面子挂不住才嫁给太子的!”
“那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自我作践,才如此的吗?”女子冷声问。
☆、178:不抛弃,不放弃
178:不抛弃,不放弃 云轻雪再次连连摇头,啜泣道:“不是,师父,我不是自我作践,我是为帮他……为帮他成事,才嫁给太子的。”
“是吗?”红萼似是不信她之言,道:“半月前我便已回京,但我却没有第一时间来看你,知道为什么吗?”云轻雪垂落,道:“雪儿不知。”红萼神色不愠:“因为你实在是令我失望透顶。”
“师父……”云轻雪眸中噙泪,眼神微愕。
红萼面纱下的脸一板,迟迟不再说话。
“师父,我,我承认我是有那么点不甘心,想要嫁给太子,想要问清楚他为何要那般对我,但让我做出进入东宫的决定,却是另有原因的,而那个原因我刚也对你说了,我只是想帮他达成心愿。”云轻雪抬手,擦拭掉脸上的泪水,道:“师父,我不骗你。”
“……”傻丫头,情字伤人,你若再看不开,终了该如何是好?红萼盯着她,嘴角动了动,道:“太子不是你的良人,在他身上你最好别再用心思,至于你口中要帮的那个人,自有为师出手相助,你眼下好好保全自个当紧。”
云轻雪不解:“保全自个?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警觉性如此低,就这还要嫁进东宫,助人成事,你呀,让为师说你什么好?”叹口气,红萼瞪了她一眼,道:“你住的这方院落被看守得极为严密,但凡你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太子知道。”
“师父,你,你是说太子在怀疑我……”这怎么可能?他在怀疑她,有可能在她未嫁给他之前就已怀疑她,这……
云轻雪身子微颤,不自主地后退两步:“不可能,他不可能怀疑我的,不可能那么早就怀疑我,我没有露出破绽,我,我……”已被他怀疑,后面该如何是好?不帮那人了吗?若果不帮,那她嫁给太子还有何意义?
可是为何心里会松口气?
难道她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而是从未改过初心?
不,不会是这样。
脑中乱糟糟的,云轻雪喃喃:“师父,我心里好乱,我不知自己到底是喜欢哪个,我这是怎么了?”
“太子不是你的良缘,你要我说多少遍?”红萼声音严厉,吓得她脸色一白,登时瘫软倒地,晕了过去。见状,红萼心里有气,原想立刻离开,却静默片刻后,从椅上站起,将云轻雪抱起,轻放到了床上:“公主,宁王是你的劫,如若这回依旧渡劫失败,你将会魂飞湮灭,消失在六界之中,这要我如何向妖王和王后交代?”她口中低喃,抬起手,动作轻而柔,抚着云轻舞的脸儿:“我定要让你渡劫成功,这是我的使命,为此,会落得什么下场,我一点都不在乎。”
对,她不在乎,看不到那人,她还活着做什么?
思绪翻转,忽地,她眼里厉芒闪过。不,我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可能再见到那人。
药神,我红萼和你势不两立!
“师父……”云轻雪只觉人中穴一痛,跟着长睫轻颤,缓缓睁开了双眼:“师父,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看清楚师父坐在自己床边,她拽住其衣袖,道:“雪儿会听师父的话,师父说什么我都会听。”
红萼敛起心神,看着她:“真听我的话?”
“嗯,雪儿会听。”云轻雪应了句,道:“师父若不信,雪儿可以发誓。”红萼静默,盯着她一时不言。
云轻雪身子紧绷,心生不安,师父这是不信她么?还是说师父对她真的已经很失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话来——莫非,莫非这就是心虚?
打小,她就喜欢太子,明知他冷若冰霜,不喜言笑,她还是喜欢他,想要接近他。
两年前被他所伤,整颗心被痛与不甘填满,而她竟没有恨他。
也就在那时,宁王出现在她身边,无微不至的关心,令她感动,令她受伤的心一日日在修复,喜欢上他,甚至爱上他,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时至今日,她的心为何仍摇摆不定?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她水。性杨。花?还是仅仅只是因为不甘心太子的无视,不能将心全然托付在宁王身上?
红萼看着她,突地一笑。她这一笑,别说是男子看了会为之心神荡漾,就是云轻雪此刻,也只觉眼前瞬间一亮,目光禁不住呆怔了住。
眉眼间笑意涌现,万种风情迸出,华光绽放,仿若刹那间照亮整个屋子。
她就似那源源不断的光源,每一分,每一寸都有热力释放出,倘若真有男子在这屋里站着,定会突觉口干舌燥,需要不知多少酒水来滋润。红萼扶额,一头秀发宛若黑瀑,将她整个人罩在其中。
而她,就像集中了这世间所有黑暗与光芒,在这幽幽绵长的黑夜里,尽情地诠释着什么才叫女人,才叫祸水红颜之意。
“发誓?雪儿,心是你的,你对为师发誓有用么?”红萼的声音骤然变得低沉:“自个都管不住自个的心,旁人再焦急也只是徒劳,更何况那无用的誓言。”声音虽变,可她自骨子里散发出的媚态和自信,让人一刻都挪不开眼:“她已经现身,而且修为高绝,你不比她差,你一点都不比她差。”
云轻雪目露疑惑:“师父,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是谁啊?”
“她是谁?”红萼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迟早你会知道她是谁,但现在我不能说。”云轻雪起身,靠坐在床头,眉间微蹙,神色看起来好不委屈:“师父,你有事瞒着我。”红萼眼里始终含着微笑,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她轻轻地将云轻雪垂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道:“是,我是有事瞒着你,不是不想告知于你,而是我目前不能说。”
慢慢的,她眸中笑容散去,染上愁思:“情最伤人,然而,明知如此……”话说到一般,她突然打住。
“师父,你没事吧?”察觉到她身上气息不对,云轻雪关心地问。
红萼忽然就又笑了:“我能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