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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龙从洛汐的袖子里爬出来，眯眼瞅着小鬼。
小鬼死的时候才五六岁，死后又被炼成煞神，和其他孤魂野鬼交流不多。
他看着小金龙，压根没想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龙，满眼好奇的看了看小金龙的爪子，确定了下物种：“金色的大蜥蜴！”
小金龙：“……”
大蜥蜴是什么鬼，还不如黄金蟒有格调呢！
小鬼胆子也大，伸手就去抓小金龙。
小金龙张嘴吼了一声，一朵小火花喷溅了出来，吓了小鬼一跳。
他猛然往后缩了缩，那火花小到一闪而逝，但他却从里面感受到了恐怖的气息。仿佛是至刚至阳的东西，最克制他们这些阴物。
小金龙喷了口小火花，它自己都呆住了，还保持大张着嘴的姿态，仿佛没闹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洛汐惊讶的将小金龙提溜起来，满眼都是兴味：“变厉害了，会喷火了呀。”
小金龙激动的扭了扭，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变强了！”
洛汐点头，随即又有点疑惑，“可是华夏记载里龙不是都和水啊雨啊的有关吗，怎么会喷火呢？”
不止是神话传说中龙多是和雨水有关，甚至在宋人孙光宪的《北梦琐言》里都有记载，梁州大旱，僧人求雨三天，天降大雨，乃龙气所致。
华夏神话里的龙虽然颜色各有不同，但大体上都是和水有关，四海龙王的故事耳熟能详，人家可全是海龙王。
小金龙怎么不喷水，反而喷火呢？
小金龙骄傲的挺起胸膛，“我是祖龙，自然是特殊的。”
洛汐仿佛被说服了，她琢磨是不是那次吃了功德金光，小金龙才会有这种变化。看来那功德金光真是大补之物，不止可以补充自己的本源之力，还能让小金龙进化成长。
而且那火苗似乎十分克制阴物，那个小鬼已经缩到离小金龙最远的墙角。
洛汐捏着小金龙道：“再喷一个试试？”
小金龙得意的张嘴，“吼——”
洛汐敲了它一下，“吼什么，喷个火苗练习一下。”
小金龙尴尬的扭了下，它刚刚认真喷了，然而并没有喷出来。也许是姿势不对？
小金龙从洛汐手上爬下来，立在桌子上，模仿着第一次的姿势，气势十足的再次张嘴：“吼——”
洛汐盯着它，想着刚才没仔细看，这次一定要看清。
几秒后，小金龙维持着嘴巴大张的姿势，在洛汐期待的目光下，连一丁点火星都没喷出来。
也许是吼的太用力，它猛然觉得嗓子有点痒，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一绺细细的黑烟从嗓子眼喷了出来。
洛汐：“……”
黑烟？
连个火苗都没看到，这黑烟是从哪里来的！
小金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干巴巴的求表扬：“今天、今天的份喷完了。我是不是特别厉害？”
洛汐面无表情的捏住它：“我想你只是上火了，吃点下火/药去吧。”
*
缩在墙角的小鬼最开始被火苗吓了一下，还特别害怕。结果见小金龙努力了半天也没在喷出一星半点，他顿时觉得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那根筷子一样细的家伙，肯定没有多厉害。要说真正能让他害怕的，还是那个女孩……
小鬼偷偷瞄洛汐，结果却看到洛汐正眯眼看着自己。
他一惊，连忙收回目光。
听到洛汐问话，小鬼也是一直抱着腿，问一句答一句。
洛汐问了问关于他们身后人的事，能将死魂炼成煞神，这人显然十分有手段。如果是这人驱使这对双生子害人，那她插手之后，很可能会和那人对上。
洛汐问的很仔细，但那小鬼几乎说不出什么。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太多。
被炼成煞神后，生前死后的记忆都没了。懵懂的恍若初生，只模糊的记得有个男人告诉他们，他们是双生煞，靠夺人气运才能存在。
小鬼根本不记得男人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其来历。那个男人似乎只在他们刚被炼成煞神时出现过，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
这之后去夺人气运，并没有人指使操控。
身为双生煞神，他们本能的能感受到那些心中有恶念的人。然后回应那些人的召唤请求，夺取其他人的气运寿数。
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过了好几年，竟然也没遇到真正厉害的道士高僧。偶尔碰到一两个察觉到不对劲，想要灭除他们的人，功力不够都被他们溜了。
直到这次碰到唐洛汐，小鬼还是第一次踢到铁板。
洛汐有点意外，没想到双生煞神背后竟然没人操控。
那人费尽心思炼化了双生煞，竟然不是当成助力，反而随手丢弃？
这种做法，犹如神经病。
虽然想不通那个人是怎么想的，但没有人操控最好。这样她们要对付的只有小默一个，比起手段莫测的男人，小默显然有点不够看。
那小默不知道从哪里学了点夺人气运的歪招，就和网络上流传的那些手法差不多。本该起不到什么作用，偏偏被路过的小鬼们撞见。
有了小鬼们的主动参与，这双生夺煞才起了作用。
现在只要这两只小鬼收手，小默那边就算在蹦哒，也夺不到什么气运了。
璃茉亲口说了她要亲自收拾小默，洛汐也就不打算在小默身上插手。她让小鬼去将他哥哥找来，收拾收拾准备超度他们上路。
小鬼哭哭啼啼的，不愿意被超度。
他知道投胎是怎么回事，投胎等于一切重新开始，不再有之前的记忆，也不会再和哥哥在一起。
在小鬼看来，这和‘死亡’无异。
虽然他早就死了，但他觉得投胎更可怕。一旦去投胎，他就彻底不在了。
小鬼不想投胎，他只想让洛汐救救他哥，只要他哥不消散，他们不介意永远徘徊在阴间当煞神。
“……”
洛汐被他哭的头痛，最后只好敷衍的让他先将他哥带来，看看情况再说。
小鬼哭哭啼啼的走了。
洛汐也不怕他不回来，从那小鬼身上的黑光来看，他哥恐怕离消散不远了。不回来就是死路一条，回来说不定还能找到一线生机。
*
不一会儿，那小鬼回来了。鬼魂飘着走，总是比人靠脚走要快。
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长相相似的男孩。一样五六岁的模样，五官很像，整体看起来却瘦的多。
两个小鬼同时盯着洛汐看，青白木然的神色，黝黑的眼瞳，乍一看还真有几分恐怖。
那个被洛汐欺负过的小鬼没说话，反倒是另一个瘦弱的开了口：“阿弟说你可以救我们？”
洛汐挑眉，这个当哥哥的，显然是比最开始那个小鬼要聪明。知道真相后全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很冷静。
她开口：“不是救，你们作恶罪孽满身，我只能超度你们去地府。地府会清算你们的罪孽，我也不骗你们，以你们身上的罪孽来看，就算能投胎也不会是人胎。”
做弟弟的那个小鬼尖叫起来：“我不要超度！不投胎！不去地府！”
当哥哥的伸手捂住他的嘴，看着洛汐点头：“不用超度我，让阿弟去投胎就行了，他的罪孽，我替他还。”
洛汐对眼前这个小鬼稍稍有了点兴趣，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当哥哥的回道：“阿一，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就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
洛汐指了指被捂着嘴的小鬼：“那他难道叫阿二？”
阿一点头。
洛汐瞅着他们俩五六岁的模样，对这名字的来由了然于心。
这年纪，恐怕也就会数个数。能用数字做名字算是聪明的了，只是阿一听着还没什么，给自己的弟弟起名叫‘二’，也是心大。
她已经可以预见，以后这个小鬼肯定会被人叫做‘二货’。
未来的二货哪怕被哥哥捂住嘴，都还在不忿的怒视洛汐。
说好的不超度不投胎的呢，罪孽他自己洗！
才不要和哥哥分开！
二货比阿一要强大，奋力挣脱之下，阿一自然没控制住。
他虎着脸瞪着洛汐：“你骗人，你刚刚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都答应了不超度，让我哥哥不消失就行。罪孽我们自己洗，不要你管！”
洛汐认真的纠正他：“我没骗人，你早就已经不是人了，最多是骗鬼。”
二货瞪圆了眼，仿佛不可置信这世上竟然有这么无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