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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辰闻言，握住茶杯的手一震，即便心神坚定，这一刻也不禁心生波澜。
“怎样了，宁兄认为此法不可行吗？或者说，宁兄的心，已无法做到像那般冷酷决绝。”晓月楼主微笑道。
“没有人有权力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我也不行。”
宁辰神色凝下，沉声道，“百年之前，我没有选择，百年之后，我不想同样的悲剧再发生。”
“但是，宁兄也不能否认，这其实才是牺牲最少的办法。”
晓月楼主神色认真下来，平静道，“明乱合一，以众生之力，压制魔宫圣司第四境的力量，虽然会有牺牲，不过，这个牺牲，相比魔宫祸世所造的杀业，十不足一。”
宁辰双手紧攥，一向平静的心，波澜万重，片刻后，目光抬起，看着眼前人，道，“楼主应该清楚，明乱合一，这两卷天书就会再次消失，天外天不比界内，一旦双卷消失，即便有一天再生，如今庞大的星域，根本也无从寻起。”
“所以，本楼主才说，宁兄要能付得起代价，明之卷，要想从本楼主这里拿走，代价可不小。”晓月楼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微笑道。
“楼主想要什么？”宁辰平静道。
“当初，本楼主说过，若帮你寻到起死回生之法，便要宁兄拿自己的剑来换，如今，吾还是相同的条件，宁兄若想拿走明之卷，亦要拿自己的剑来换。”晓月楼主开口道。
宁辰闻言，眸子眯起，道，“剑？在下的剑，不止一把，楼主想要哪一把。”
“宁兄应该是没有听懂本楼主的意思。”
晓月楼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吾要宁兄自己的剑，而非你手中的剑，剑骨、剑息、剑招，甚至剑意，一切宁兄这一生有关剑的领悟，吾都会取走。”
宁辰听过，身子狠狠一颤，目光波澜万重，震惊难掩。
“吾知晓，这听起来太过惊世骇俗，甚至，对于宁兄来说有些不可接受，但，明之卷对本楼主十分重要，宁兄要想拿走它，这个代价，必不可少。”晓月楼主平静道。
宁辰沉默下来，拿住茶杯的手，抬不起也放不下，即便再过冷静，一时间，也无法做出决定。
“灵虚之后，便是紫薇星域，宁兄，你已经没有选择，除非你有把握在魔宫圣司兵发紫薇星域之前，阻止其脚步，否则，界内遭受战火波及，已是不可逆转之事。”
晓月楼主看着眼前年轻人，再添一把火，正色道。
“咔！”
茶杯碎裂声响起，茶水顺着手指间的缝隙溢出，淡有血红，宁辰从沉默中回过神，看着身前晓月楼主，平静道，“多谢楼主提醒，此事我会尽快给楼主一个答复。”
第973章 决定
灵虚星域，战火再起，魔宫圣司亲自出征，日月星三宗相随，一路东征。
迈入第四境后，魔宫圣司战力前所未有的可怕，灵虚联军一败再败，整个灵虚星域很快失守大半，仅剩不到两成疆土。
白帝星，魔云压境，灵虚联军退至白帝星上，做着最后的抵抗。
白帝城、姬家，一位位强者立于这古老传承中，看着上空不断从天坠下的联军强者，脸上悲伤难抑。
他们很清楚，白帝星守不住了，又或者说，整个灵虚星域都守不住了。
“宁先生，这是神之卷，雨晴和姬家年轻一代的子弟都已在九长老的护送下离开，日后，还请宁先生能多加照顾，拜托了。”
圣殿前，姬月初将一页金色纸张塞入了身边年轻人手中，神色凝重道。
宁辰怔怔看着手中神之卷，心神沉重异常。
“宁先生，你快走吧，这里很快就守不住了。”
姬月初说了一句，脚步一踏，直冲九天而去。
九天上，魔云卷动，遮天蔽日，凌空而立的蓝色锦裘男子，如神似魔，一身魔气卷动，面对十数位巅峰强者的围攻依旧占据着绝对优势，魔威震撼。
一场魔祸，天地皆悲，超越人间极限的武力，让所有的抵抗都变得如此苍白。
“轰隆！”
闷雷划破昏暗的天际，大雨倾盆而下，似是上天在悲泣，为了这一场祸世魔劫而恸哭。
大雨落地，哗哗作响，雾了苍生之眼，鲜血混着雨水流淌，将整片大地染成了红色。
“宁先生，走吧。”
姬家天祖迈步走上前，看着天际，沙哑道，“吾等的时代，早已结束，在这黄金大世开启的时代，不能是吾等这些老家伙再碍手碍脚，你们，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主人。”
话声落，姬家天祖继续迈步上前，大雨下，身形冲天，加入战局。
最后强者入局，神威惊世，整个战局被狂暴的气息充满，杀声震天。
宁辰立于姬家圣殿前，看着天际一道又一道坠落的身影，心神越来越沉重。
与此同时，摇光星域，白家上空，森森冥息弥漫，沉重异常，让这传承无尽岁月的古来传承立刻紧张起来。
与灵虚姬家齐名的真仙血脉世家，一向低调，很少现于世家，未曾料到冥祸主动降临，杀机逼人。
“这便是有着真仙血脉的白家吗？看来有些名不符其实啊！”
冥息之中，两道身影走出，一者身着黑色衣衫，气息凌厉霸道，逼人成狂。
旁边，一身银色神衣的男子，气质超凡，高贵异常的气息，人间罕见，让人侧目。
魔罗天、帝冥天联手而来，强势压境，白家上下顿时凝重下来，一位位强者走出，如临大敌。
“殿主。”
帝冥天开口，淡淡道，“动手吧。”
魔罗天点头，右手挥过，鬼气弥漫，一道道虚幻的身影凭空而出，异常恐怖的气息，每一人都在第三境最顶峰，周身锁链缠绕，宛如地狱走出的索命使者，阴森恐怖。
“杀！”
一声令下，十数位地狱使者直冲而下，冥气遮天蔽日，湮没万里疆域。
下一刻，杀声震天而起，冥祸降世，牵连无数苍生，来的毫无征兆，来的残酷血腥。
危机降临，白家古地内，一位位底蕴强者走出，四位半步第四境联手，力挡祸世冥劫。
纵横交错的黑色锁链，封锁了天地，更封锁了人间的希望，让人震惊的强大实力，再现人间，令人惊恐回忆起曾经的恐怖历史。
“这么快便要动手，真的不会引起魔宫的警觉吗？”
魔罗天看着身边银色神衣年轻男子，开口问道。
“魔宫如今一心攻打灵虚星域，无暇他顾，待那位魔宫圣司知晓此方之事，已经晚了。”帝冥天淡淡道。
“姬家的神明之血、白家的真仙之血、加身冥殿的太古冥魂、剑阁的镇阁神器日月曌，这一次，应该足够开启西王母设下的封印了。”魔罗天神色凝重道。
“上古一战，西王母封印吾界，让吾境饱受封印之苦，如今，也是时候让这个世间偿还了。”帝冥天淡淡道。
“可惜，未能得到西王母的西王簪，否则，开启封印也不至于如此麻烦。”魔罗天沉声道。
“有日月曌，足够了，经过如此漫长的岁月，西王母设下的封印已远不如当初，若非上次西仙域现世时，西王母的残魂再次加固了封印，吾境早已降临这个世间。”帝冥天冷声道。
“本座也期待这个时候的到来。”魔罗天平静道。
“有殿主相助，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帝冥天开口道，“届时，殿主会知晓，真正的强者所在的世界应该是怎样，这一方天地的人类，实在太弱了，失去了四大仙界的守护，他们完全不堪一击。”
“第四境吗？”魔罗天目光转过，问道。
帝冥天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说，第四境，从来都不是终点，坐井观天的人啊，总是愚蠢的让人厌恶。
两域生变，同受浩劫，战火连天，将一方方昔日的神土彻底焚为死地。
三日后，白帝星，万里死寂，整个姬家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传承无尽岁月的神血世家，几近全军覆没。
白帝星外，两道身影凌空而立，一者素衣，一者白衣，如此洁净，不染一尘。
紧攥地双手，咔咔作响，面对眼前残酷的一幕，一股深深的无力萦上心头。
即便心有算计，一次又一次重创魔宫，然而，除掉四大护法，又出现了七大罪宗，重创了七大罪宗，又出现了一位魔主，现如今，魔主已死，魔宫圣司又踏入了第四境，层出不穷的祸乱，让人看不到黑暗的尽头到底哪里。
“成雪，我是不是太过优柔寡断了。”
宁辰目光看向身边女子，轻声问道。
“为何会这样问？”暮成雪平静道。
“晓月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