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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生默默别过脸去。
李氏见母亲受辱,再想起堂上檀生冲撞父亲李质朴的种种表现,心头被激起鬼火来,不觉高声冷笑道,“论什么时候让你帮忙算命都是推三阻四,莫不是前头几次准头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今日我便拿三千两银子放在这儿,让你算!算准了,你就把银子拿走!算不准,你立马跪在爹娘跟前响亮地磕三个响头,赔礼道歉!”
三千两银子啊…
李氏还是这么容易被激怒呀。
檀生笑道,“既是诚心求卦,那无量天尊定会饶过小辈泄露天机之罪,小辈悉听尊便。”
三千两银子一拿出来,檀生的自称就变成了“小辈”…
赵华龄不屑地冷哼,一边往外祖母王氏身边靠,一边讥讽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泥巴种就是泥巴种,这么喜欢钱怎么不去…”
卖字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接到了檀生凌厉的一封眼刀。
赵华龄不敢再说下去。
自家亲外孙女,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就是卖卖卖。
风花雪月的王氏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檀生默默摇了摇头。
这家人全都废完了。
论他李质朴再长袖善舞,再八面玲珑,当再大的官儿,娶上这么个白莲一般的媳妇儿,李家这房也算是倒了
李氏冷声一哼,眼眸一转,心道,若问寿数这小骚…货必定说出模棱两可的话来,她也不好求证;问过去?哎哟哟,那可问不得,这一问若真叫小骚…货看出什么来,倒还不好收场…得找一个立马能兑现的东西来打这贱货的脸!
仲夏的庭院却凉风习习,很是舒畅。
这全赖宅子东北角的那一汪碧水。
那池子不大,却九曲蜿蜒,期间种绿荷、插芦苇秧、且偶有野鸭绿掌碧波划水游过,野趣十足。
这宅子,她是一百万个喜欢。
那价钱,她更喜欢。
这么好的一处宅子,竟只卖两千二百两银子!
听父亲说,是因为这宅子前任主人礼部侍郎张德清因无意中与信昌侯争女人,惹了信昌侯的眼,导致信昌侯在皇帝跟前参了他一本,皇帝一怒之下将其调任北疆任崇州知州。为筹路费,那人急需用钱,只好贱价售出了这宅子,叫他们平白捡了个大漏!
李氏眼珠子一转,这其中隐秘只有她知道,连赵老夫人都不知道——那张德清前一天下调任,后一天就卖宅子,就算是京师的人也不一定人人知晓,更何况远在南昌府的女眷!她爹私底下亲近信昌侯,靠信昌侯从中斡旋这才拿到手里的。赵老夫人只知道欠了她李家一个天大的人情,却不知道这人情从何欠起。
那两千二百两银子倒是从赵老夫人荷包里出的,可她也只是出个银子罢了!
连姜老太婆都被蒙在鼓里,那赵檀生更是无从得知!
“都是一家人,婶娘也不难为你。”李氏笑一笑,“你只需要算出这宅子花费了多少银两,宅子原先的主人姓甚名谁,如今又在何处,这三个问题即可。”
檀生不由蹙眉。
李氏见状,得意洋洋地再开口,“若是觉得难,现下认输也是可以的…秦桑——”李氏拖长了语调,“拿蒲团子来,大姑娘要给长辈磕头了!”
第一百零四章 赚了笔大钱(中)()
磕磕磕!
嗑瓜子去吧!
檀生缓缓抬头,腰间的鹅黄镶边绦子随风飘动,小姑娘娥眉轻蹙,似有愁容,语声却淡淡的,如羽毛轻轻飘在河水上,“无字无卦无面相,这种情况是最不好算舆的。这对堪舆者的道术能力要求极高。同样,堪舆者需要从细微、甚至不可见的风水小道上勘察出异样从而得出结论,这对堪舆者的反噬也是极强的…”
李氏挑起嘴角。
这还是她头一回听到赵檀生这个小骚…货服软示弱!
“若能便能,不能便是不能,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相互为难。婶娘也不是不爱惜小辈的人…”
李氏洋洋得意的话还没全部落地,便被面带愁绪的檀生中途截断了。
“算自是能算的,”檀生神色淡漠,高高昂起下颌,如同一只最高傲的…神棍,“只是这银子嘛咱们需要另算上一算…三千两可能就不太够了…”
这叫坐地起价!
这叫不守信用!
这叫抢钱!
王氏目瞪口呆!
檀生似乎为她打开了一扇新房间的大门。
这…这…这…
眼前这位小姑娘的无耻程度简直让人闻所未闻!
李氏当下被气红了眼,看檀生一派风轻云淡,竟不知该拿什么话来怒斥这种市井言行了,憋了老半天憋出一句狠话来,“加!那就加!婶娘给你加到四千两银子!”
“五千两。”檀生抬起精巧的下颌,以不容置喙的口吻开了口,“算这一卦需耗费小辈至少八成元气,故而五千两银子是不能再少了。”
李氏神色一滞。
檀生心知肚明,笑道,“若是婶娘觉得这筹码大了,咱们就不算了吧,免得伤了一家子的和气?”
怎能不算!?
这大概又是赵檀生心虚推脱,耍的又一个花招!
若是她当真算得准,又岂会一而再再而三推辞呢?
更何况,若现在不算了,那她这当家主母还怎么管事?还怎么示威?还怎么弹压下人?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不发自打耳光。
李氏双目赤红,咬牙切齿怒道,“好!就五千两!若是你算准了,婶娘给你五千两银票!若是你算不准…呵呵呵呵,那明日便去城墙上当着满京师人的面给两位老人磕头递茶!”
这面子就下得狠了!
磕头递茶倒是小事。
若檀生到京师来的第一卦就算岔了,这以后还怎么招摇撞骗呀?
檀生笑起来,嘴边梨涡浅浅,眼神明亮,颔首应是,“好,正如婶娘所愿。”
檀生想了想,刨根问底道,“那这五千两银子是公中出呢?还是婶娘从婶娘您的私房中出呢?”
若是公中出,就是赵府拿钱。
若是私房出,就是李氏拿钱。
这得说清楚。
一听此话,赵老夫人的脸色陡然一变,这公中出和她出有什么区别?!
檀生一笑,自问自答,“噢噢,是小辈想岔了,既是婶娘和叔姥姥提的意,又怎会从公中走账呢?婶娘要孝顺娘家长辈,自是从自己荷包里拿钱了。”
钱钱钱!
听得王氏都快恶心吐了!
这辈子的钱字加在一块儿都没今儿一天听得多!
王氏连忙摆手,“自是你婶娘出!”
檀生笑起来,这个笑如同看见了再世财神爷,甜声恭维王氏,“叔姥姥为人就是利索!一看便是一位满腹诗书的现世奇女子。”
这赞扬挠到了王氏心尖尖上。
王氏抿唇浅笑,白胖粗大的腰肢别了别,很是羞怯。
赵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李氏面目发青。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这是官妈妈脑海里拨打算盘珠子的声音。
敬人道长那里讹的香火钱、魏朝家王夫人送的厚礼、再加上这倒霉李氏被激将讹来的五千两银子…哎哟喂,我的宝贝心肝小俏娘哟,这可都把自家嫁妆给挣齐了呢!
檀生垂眸交待,“妈妈,去帮我准备三把檀香、一叠符纸、一鼎双耳香炉,再加上一壶烈酒。”
官妈妈仰头望天,翻着白眼,算着私房。
故而对檀生的吩咐,慢了半拍。
檀生出言催促,官妈妈方如梦初醒,高声应是后快步扭头往外走。
李氏见檀生又要做法了,上一次这死丫头做法可不那么让人愉悦,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答应完五千两银子后,她心里颇有些悔意。
这五千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堪堪够赵家阖府大半年的吃穿嚼用,竟就这么被赵檀生三句两句说动了??
可话都说出口了。
如今再不认账,岂不是自己扇了自己一耳光?
李氏悔不当初。
可见赵檀生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绕道,满脸凝重。
李氏又顿觉,这五千两银子花得值得!
用五千两银子断了这死丫头的后路,坏了她神算的名头,叫她在京师再也翻不起风浪…这样想想还是值得的!更何况,这死丫头站在她家,就算把这五千两银子给赵檀生,若是她要拿回来不也不费吹灰之力吗?!
孙猴子左飞右飞,不也没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