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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魅呆呆在院子中坐了一整天,面无表情,两只眼睛空洞无神,不吃不喝,任凭侍妇怎样劝说,也没有吃下一口东西,不肯回房间睡会儿。直到日落西山,房间点起灯光,照亮整个房子,她才起身转坐到床上,依然呆滞无语。
侍妇心疼张魅,她其实也想了一天,想出个主意,凑近她试探着提出,“小姐,要不我们把以前你做的那些刺绣活拆拆,我来拆,拆干净,洗干净,晒干,你在原来的绸缎上再继续绣,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买新的绸缎,还有绸缎一直绣。”
“这怎么能行,我耗许多费精力和心血绣好的,一件件都是精品,我可舍不得拆。就算我不在乎,你会细心拆,不至于把布料拆坏,针线那样细密,拆出来也皱皱巴巴的,都是针眼儿,还怎么绣。就算我勉强能绣,线总会拆成用不了的线头,现有的这点绣花线很快就会用完,就再也没有钱买,还是绣不了。”是关于刺绣的话题,张魅终于肯开口讲话,立刻否定侍妇的主意。
侍妇流下眼泪,“以后再也绣不了,小姐你这样不吃不喝也不行啊,我看着心疼。”
“也就你和我娘还会心疼我,只有你天天陪在我的身边,比我娘还亲呢。”张魅转过身抱住侍妇痛哭。
“孩子,你不要怪老爷,老爷是年轻那会儿被那个女鬼给吓坏了,当时病了好久,差点活不过来,这个阴影只恐怕终生挥之不去,谁让你长得让老爷看到第一眼就认定特别象那个女鬼呢,太不幸,太可怜了。”侍妇抽抽嗒嗒,边抹眼泪,边哽咽着勉强说完这番话,她希望这些话可以宽宽张魅的心,不要怨恨张介元,否则他们父女间的矛盾就会更深,永远都解不开。
饱经世态炎冷的张魅十分懂事,“我怎么会怪我爹呢,都是我自己不好,长成这个怪样子,吓到我爹,我爹不肯见我,把我关在这是对的,我还得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养活我,我怎么可能养尊处优在官府生活得这样滋润。”没有张介元,就没有她,她长不大,不会是张府的大姐,她更多的是感激,绝非怨怼。
张魅体谅张介元为什么不同意她继续绣下去,并且体谅她唯一侍妇的辛劳,“我绣了这么多绣品,堆满我这个院子,下雨天还得找避雨的地方放它们,刮大风时还得压牢它们别跑出院子去,否则会挨我爹骂的,总是辛苦你搬来搬去,也是太麻烦。”
“小姐你这样善解人意,老爷居然不看好你,纵容一家人不待见你,就是当老爷的面,我也敢说,不怕他辞退我,的确是老爷的不对,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多年以来,侍妇何止仅仅只有几次这样抱怨过。
“是我爹一直养着我们,让我们俩衣食无忧,我就很感激。”张魅放开侍妇,擦掉眼泪,露出真诚的笑容。
“小姐,我没有什么,他们不搭理我,正好落得清静。我看你这一天都这样我怪难受的。”侍妇也擦眼泪,要尽快摸干,她看向还摆在桌子上、早已凉了的饭菜,“小姐你多少吃一点,要不然身体怎么顶得住,会更瘦的。”
张魅自幼心思沉重,由于得不到父母的关心,不能象正常的孩子那样到人前去玩耍,时常暗自垂泪饭量经常不正经吃饭,身体比较单薄。
“我吃。”张魅坐到饭桌前,拿起筷子,挨个看了看那几样菜,又把筷子放下。
“我让厨房给热热?怎么,不合小姐口味?我亲自给小姐做几样拿手小菜去。”晚饭时间已过,厨房厨师们哪还会为张魅单独开火炒小灶。
“不是,没有不合我的口味,凉点也没关系,总比我们在老家时吃的好得多,等我饿了再吃。我不会宁可饿着肚子都不吃饭,这一点你不用为我操心,我才不至于傻到饿到我自个呢,更不会饿死我自个,活着挺好的。”张魅笑容满面,尽管她的眼睛里还噙有泪花。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68章:挨姨娘的骂,大小姐接下她派的活。()
张介元的宠妾陆灵珠意外嚣张的造访,给张魅继续刺绣带来生机。火然文
陆灵珠带了一堆老气横秋的绸缎衣物来,让一个壮丁帮她扛的,有衣服、披风、被子、枕套应有尽有,只是颜色都比较暗淡、素雅,还有金丝线、银丝线,要求张魅给绣些日月山河和吉祥物一类的绣品,但是要完全杜绝喜庆的含意。
张介元的几房妾室,张魅虽然基本上没有见过,但是都有听侍妇说起,她全部不喜欢,因为她听张大夫人说起过,她就是因为她们失的宠。她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虽然共同生活在张府,近在咫尺,她们几乎身处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陆灵珠又介绍过她自己,张魅也就不陌生。
虽然很希望绣东西,这些天张魅都禁不住在地上画绣的细密的一针一线,还是强忍渴求和冲动,婉言推辞,她故意咳嗽两声,“我最近着了点风,身体不大好,恐怕绣不了东西。”
“我不着急,就把这些放你这,你什么时候身体一好,什么时候抓紧把它们绣完就是。”陆灵珠并不急于一时,她知道刺绣是个耗功夫的活,这是人所共知的基本常识,本来就没有想在短时间内绣好拿到手。
送茶水进来的侍妇看到这些绸缎,内心“突突”乱跳,双手的托盘险些掉地上。她连忙稳住,脸上还是变颜变色的不好看,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摆一个茶杯给陆灵珠,倒上一杯热茶,“姨太太请喝茶。”
然后凑近张魅,也给她倒茶,侍妇有意凑她特别近,贴到她的耳边和她耳语,“小姐,这种活别接,这应该是给死人用的东西。”
“啊?”张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睁得更大,小嘴儿张开合不上。
陆灵珠的耳朵相当好使,她习惯于八面听风、见风使舵,在同一张桌子前就坐,什么听不到。侍妇其实也明白,想瞒住她的话,只有她和张魅听见她的话,恐怕是办不到。她自己承认,“可不就是一些要用在死人身上的东西,哪个大活人愿意穿我们姑娘的绣品呀,只怕丧气。张魅来自阴间,绣死人用的东西正合适。”
“姨娘,哪个活人不是鬼投胎的,不是来自于阴间,跟我没有什么两样。”陆灵珠干出这样的事,本来是有求于她,故意隐瞒这些绸缎的用处,还大言不惭挖苦她,张魅忍不住要反驳。
“你和我们可不一样,我们是投胎成别人家的孩子,长得象生我们、养活我们的父母你呢,是投胎成你自个,长的只象你自己,还是那个把老爷几乎给吓死的女鬼,可有天壤之别,绝对不是一码事,你不要混淆。”陆灵珠哪壶不开提哪壶,尽说些往张魅伤口上撒盐的话。
张魅气得脸色通红,站起身向外撵陆灵珠,“带上你的东西,马上给我滚出去,要不然小心我现在就变成厉鬼,把你给咬死。”
“你生什么气吗,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边,你请我我都不会来,要不是你爹死心眼不开窍不肯多帮我们家一把,你爹的同僚答应为我唯一的弟弟谋个差事做,他听说和看上你的绣工,求我给他老得快死的老爹老娘做一整套寿衣,我才懒得到你这来。你爹要是因此觉得我晦气,嫌弃我,我再失了宠,岂不要倒一辈子的霉。”陆灵珠还很委屈呢。
“滚!”歇斯底里的张魅手指直指门外,赶陆灵珠出门。
陆灵珠气呼呼站起身,“没大没小的死丫头,我要不是有求于你,非得在你爹跟前告你的状,让你爹收拾收拾你不可不要以为我有求于你,你就可以不尊重我,”
“你这我还不想来第二回呢。”走到房门口,陆灵珠又转回身,郑重其事在开导张魅,她必竟需要她的刺绣,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做这些活计,“你不就喜欢刺绣嘛,整天没事干不难受吗,你把它们都绣好,好好绣,我呢,到时候给你十两银子当工钱,你就可以用这十两银子买些绸缎呀、丝线呀,继续做你的绣活。”
钱如果打动不了张魅,还有威逼,“你要是不绣,你爹的同僚恳求到你爹头上,你爹也得派人来让你绣,我还会在你爹跟前告你的状。”
“你仔细考虑考虑我的建议,让你的老妈子尽快给我个回话,绣好了让她给我带过去。”所有的话全部交待完,陆灵珠终于带领壮丁走了。他们当然不会带走那些绸缎,只管放下要张魅绣。
被数落和羞辱一顿,还没办法拒绝陆灵珠的无理要求,亏欠父母的养育之恩,感恩报恩,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