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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师,真不知如何感谢您
“我只要你把这笔转送与我,可以吗?”
探春欲待拒绝,忽见那人一双眸子中眼含秋水,不由想起北静王,一时竟然如催眠一般把笔递了过去。
北静王收好,对探春道:你记得要在这里点上香案,我下次好找。自己翩然去了。
探春呆呆看着,默默回屋去。
北静王这日早起,想有一段时间没有去见建宁了,皇上是很宠爱这个妹妹的,不如去皇宫找建宁公主帮忙。
建宁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原来和他平辈,但因为他的母亲以前是建宁的汉人奴婢,后来被自己的父亲看中带走,他就叫建宁姑姑,两人年岁相当,又都是个只顾自己个性的,在一起一时好了一时恼了,前一阵建宁不太理他,如今建宁刚刚大婚,和吴应熊住在建宁的寝宫。两个人见过几次,到底兄妹,感情又好了些。
一大早他去找建宁,刚通报,建宁自己却迎了出来,他道:姑姑如何自己出来了。
建宁道“那个人还在睡呢。每日不知哪有那么多瞌睡,连皇帝哥哥的早朝都不去,到像个瞌睡虫转世。幸亏皇帝无所谓他如何,只要他在京中就好,”
“那个人对你好不好,”“有什么好不好的,我都不知他在想什么,又没有什么话,闷闷的一个人。一辈子面对这样不说话的人,都不知道怎么过得完。”
看到北静王带着云珠的哥哥费古尔,十分开心,说“怎么云珠格格不过来找我玩呢。”
费古尔笑到:“云珠最近总是往贾府跑,去见那个叫林黛玉的,找她学汉人的诗词。昨儿个回来得了老师几句好言,今天说什么也不出来,要在家里写诗呢。”
建宁笑道:“诗有什么好学的,
她怎么不找林姑娘学功夫呢。”
“她到奇怪,说诗词和功夫比起来,诗词美到哪里去了,那个什么功夫简直就是恶俗,弄得人家林姑娘听了都笑。”
“这个云珠,真是不知道功夫到林姑娘那个境界有多美,我要是能有那个天资,早学去了。”
北静王望着建宁笑道:“姑姑都要做妈妈了,还这么贪玩。”
“这你也看得出来。好吧,这么早来找我,还为那个事。”
北静王忙拉过建宁道一边,把自己在九花玉露丸中加了天残丹的事告诉建宁。
建宁点着他的额头:你这个笨人,要一个女孩对你用心,你得对她好,你怎么动辄害她,害了她爹爹又来害她,你这是什么猪脑子。
我也是回头想着不妥,可我半夜悄悄去贾府看过,似乎没有什么动静,我不敢再乱来,所以一大早来找你想个办法。
我去贾府看看。
你这样身份去贾府,还不惊天动地。折腾一府的人。
我和小宝偷偷去。可以了吧。
北静王催促道:劳烦姑姑。我让费古尔去找小宝。
宝玉那晚也到了潇湘馆,却是夜深人静,四处灯都熄了,似乎身后有声音传来,他回头却又不见人影。在宝玉自然不知道北静王一直跟着他,他自己看到,有几个守夜的婆子提着灯过去,他忙躲在假山之后,却见司棋潘又安靠在一起。唬得忙又退出来,去敲潇湘馆的门,晴雯正提了灯出来,他忙问林姑娘可受伤了。
晴雯道:“你这样守在外面,仔细风吹了,你若进去,让人看见,又惹人闲话,你有什么话我给你带进去好了。”
宝玉忙掏了那瓶九花玉露丸,说这是九花玉露丸,这药可以救命,你快拿进去救她。
晴雯狐疑地:“成日家在一起,我怎么没有听说你有这样东西,是谁给你的,我拿进去问问姑娘。”
北静王给的。
他你也信得。晴雯伸手就要扔掉,宝玉忙抢过“哎,给林姑娘救命的,你可不要扔了。”
晴雯瞥了宝玉一眼“我去问问林姑娘”
“你若问她,她一听是北静王给的,她一定不用的。北静王不会害林姑娘,你进去给紫鹃就好了。”
“神神叨叨的。”
晴雯进去,把那九花玉露丸给了黛玉,黛玉拿着,“宝哥哥人呢”
“在外面等着呢”
“你快陪他回去吧,折腾了半夜,实在都累了。”
晴雯看黛玉神情疲惫,忙放下药出来。
宝玉还是不舍,却也没奈何。晴雯拉了他几把,才慢慢走回去了
这日宝玉起了个早,过来问起黛玉,说还睡着,问昨儿给的药可吃了。紫鹃道“姑娘精神不济,你们昨晚做什么来,也不和我说。眼看着伤成这样,倒是瞒着我。”
宝玉道“实不相瞒,去救了几个被发卖的良家妇女,真真紧张得很。你家姑娘带晴雯出去的。我机灵,拉了茗烟跟着。”紫鹃哼了一声,说“姑娘就是看自己功夫差了。”
宝玉笑道:谁让你平日执着针线,不练功夫。又看紫鹃穿得单薄,伸手一摸“怎么就穿这么一点,还在风口里,回头凉着了,你家姑娘可没有人服侍。”
紫鹃让开一步,说“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动手动脚的,你看我们姑娘躲着你都恐躲不开。”
宝玉不由发起呆来。心中忽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只瞅着竹子,发了一回呆。怔怔的走出来,一时魂魄失守,心无所知,随便坐在一块山石上出神,不觉滴下泪来。直呆了五六顿饭工夫,千思万想,总不知如何是可。
紫鹃进去伺候黛玉吃药,黛玉悄悄问道“昨夜宝玉送来的九花玉露丸是谁给的。”
紫鹃道:“有什么不妥吗,我去问问宝玉。”
黛玉忙拉住她:“没有什么,你代我谢谢他。”
紫鹃出来,看宝玉还在那里发呆,不觉笑道:“二爷,你这会子是进屋去呢,还是回去呢。”
宝玉冷冷看着她,“你刚才不是不理我吗,就不要来和我说话。”
紫鹃含笑说道:“我不过说了那两句话,为的是大家好,你就赌气跑了这风地里来哭,作出病来唬我。”宝玉忙笑道:“谁赌气了!我因为听你说的有理,我想你们既这样说,自然别人也是这样说,将来都不理我了,我所以想着自己伤心。”紫鹃也便挨他坐着。宝玉笑道:“方才对面说话你还走开,这会子如何又来挨我坐着?〃
“老太太怎么忽然想起来叫人每一日送一两燕窝来呢?可是你说的。”宝玉笑道:“林妹妹这燕窝吃上三二年就好了。”紫鹃道:“在这里吃惯了,明年家去,那里有这闲钱吃这个。”宝玉听了,吃了一惊,忙问:“谁?往那个家去?〃紫鹃道:“你妹妹回苏州家去。”宝玉笑道:“你又说白话。苏州虽是原籍,因没了姑父姑母,无人照看,明年回去找谁?可见是扯谎。”紫鹃冷笑道:“你大约真忘了五毒谷的事了,那林老爷只是为了避祸才离了扬州,身体养好,哪有把女儿总是养在别人家里。所以早则明年春天,迟则秋天。
这里纵不送去,林家亦必有人来接的。”宝玉听了,便如头顶上响了一个焦雷一般,作不得声。忽见晴雯找来说:“老太太叫你呢,谁知道在这里。”紫鹃笑道:“他这里问姑娘的病症。我告诉了他半日,他只不信。你倒拉他去罢。”说着,自己便走回房去了。
晴雯见他呆呆的,一头热汗,满脸紫胀,忙拉他的手,一直到怡红院中。袭人见了这般,
慌起来,宝玉发热不说,两个眼珠儿直直的起来,口角边津液流出,皆不知觉。给他个枕头,他便睡下,扶他起来,他便坐着,李嬷嬷用手向他脉门摸了摸,嘴唇人中上边着力掐了两下,掐的指印如许来深,竟也不觉疼。立即哭起来。袭人等都哭起来了。
晴雯忙告诉袭人是紫鹃招惹的,袭人听了,便忙到潇湘馆来,见紫鹃正伏侍黛玉吃药,也顾不得什么,哭道:“不知紫鹃姑奶奶说了些什么话,那个呆子眼也直了,手脚也冷了,话也不说了,李妈妈掐着也不疼了,已死了大半个了!连李妈妈都说不中用了,那里放声大哭。只怕这会子都死了!〃黛玉一听此言,哇的一声,将腹中的药一概呛出,抖肠搜肺,炽胃扇肝的痛声大嗽,一时面红发乱,目肿筋浮,喘的抬不起头来。紫鹃忙上来捶背,黛玉伏枕喘息半晌,推紫鹃道:“你不用捶,你竟拿绳子来勒死我是正经!〃紫鹃哭道:“我并没说什么,不过是说了几句顽话,他就认真了。”黛玉道:“你说了什么话,趁早儿去解说,他只怕就醒过来了。”紫鹃听说,忙同袭人到了怡红院。
贾母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