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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是我太懦弱，太固执，我不敢尝试，不敢相信，不敢赔上自个儿的一辈子，去赌你对我的情意。
是啊，既然终有一天将会失去，既然所有的美好都会幻化成泡影，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曾拥有。
她不想重蹈母亲的覆辙，不想在日复一日的争执中磨光彼此的情义。
人和人之间啊，终归是难以达成真正的共识的。所以，很多夫妻貌合神离，所以，很多爱侣劳燕分飞。
也许是她生来悲观所致吧。从小就在父亲的冷漠和母亲的泪水中长大，她看多了婚姻中的矛盾甚至是龌龊，也看多了一点小事都能被放大成罪过的可怕，因此，她变得无法信任，无法信任自己，也无法信任对方。
在她的认知里，不论两人起初的感情有多么的牢靠，在外力的打击和负面情绪的腐蚀下，都是难以长久的。就好比是她的父母，他们也曾有过甜蜜幸福的时光，然而，爱的时候越是死去活来、千好万好，不爱的时候就显得越发冷酷无情、讽刺无比。
见证了一段美好爱情走向凋亡，她幼时就对婚姻有了一种深深的排斥和恐惧。
这样的她，如何能跟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走到最后？
所以，所以啊……
“对不起，程关……对不起。”
程关不想听小丫头说“对不起”，可她偏偏一声一声地说着，说得他终于一个没忍住……睡着了。
好吧，他不是被她念困了，而是喝多了酒，架不住席卷而来的醉意，就这样在她的肩上睡死过去。
天晓得程观宁发现他不合时宜地睡着后，是有多哭笑不得。她花了老大的力气，才把他弄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原谅她实在没这个力气把他扛上楼去。
将微微打鼾的男人安置在还算宽敞的沙发上，程观宁蹲下身去，替他脱了拖鞋，又上楼取来了毯子和枕头，帮他盖上、垫上。
做完这一切，她凝视着他并不安稳的睡颜，良久不曾挪眼。
第二天一早，一夜浅眠的程观宁下楼去看程关，愕然见他已躺在了地板上。她连忙上前将他抬起，结果自然是把他给弄醒了。
四目相接，一个迷茫，一个尴尬。直到前者渐渐记起昨夜里模模糊糊的画面，才不由自主地变了脸色。
“我……昨晚没把你怎么样吧？”
要是被人听到堂堂小程总居然问出了这么个蠢问题，程关在朋友圈里的颜面恐怕就要扫地了。
是啊，看上去英俊帅气的程氏继承人居然在男女之事上没有半点经验，没经验也就算了，还紧张兮兮地问人姑娘有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简直就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
如果眼下程观宁同他的关系没那么尴尬，她大概会忍不住当着他的面笑出声来。可惜……
大约也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在对方面前表现出这样的一面，前一刻还如临大敌的程关冷不丁回过神来，敛起了所有多余的表情。
一种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仿佛过了许久，程观宁才移开了视线，问他有没有感觉头疼。
“我煮了点解酒汤，你稍微喝一点吧。”
然后，没等对方回答，她就自顾自提供了或许有效的解决办法。
程关定定地注视着女孩白净的面容，视线忽然落在了她嫣红的唇瓣上。
他总觉得，她的嘴唇好像有点肿。
至于好好的嘴唇怎么会肿，受到脑中某些残留画面的影响，程关推测，这极有可能是他的杰作。
没想到自己喝醉了之后竟会酒后失态……又或许，他是压抑得太久了吧。
于内心自嘲一笑，程关依旧不置可否。他确实有些头疼，但对于眼下的他来说，比较重要的显然不是喝什么解酒汤。
他得把事情问清楚了——把他昨晚因醉酒而没能问清的事情都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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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心痛（）
这样想着； 程关开口让程观宁先坐下。然谁人能料； 就是这短短几个字； 却让他们彼此都窘了一窘。
“你还是……先去洗漱一下； 喝点解酒汤，顺便润润喉吧。”
察觉到自己声音沙哑； 男人只好默默地听从了姑娘的建议。
大约十分钟后，程关坐在餐桌旁； 看着小丫头替他端来一碗温热的汤水，往他面前一放，作势就要离开。
“等等，你坐。”
他用稍有好转的嗓音叫住了她，她没办法； 只好乖乖在他左手边的第二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程关瞥她一眼，心知她是故意坐得远了点； 顿时有些郁结； 却也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地先端起碗来，一口一口地喝着她煮的解酒汤。
不晓得是不是这汤当真有效，喝完之后； 他似乎真感觉脑袋瓜清醒了一些。他将几乎见底的大碗放回到桌面上； 抽了张纸巾抹了抹嘴，随即便定睛注目于她。
程观宁早已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就等着他来盘问了。
她知道，这一关，她是躲不掉的。与其躲躲闪闪的； 还不如两人当面把话说清楚。
“你和许正严的事，是真的吗？”果不其然，她听到程关开门见山地问她。
“嗯。”她轻声应着，眼帘微垂。
只轻轻一字，便叫程关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幸消失殆尽。
放在桌子底下的一双手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他忍着各种各样的冲动，尽可能平静地接话：“为什么？你喜欢他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然是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眼，可她呢，却自始至终不敢与他对视，仿佛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是啊，此刻的程关，当然无法理解她内心所思，他甚至都不清楚，她压根还没答应许正严，只是，被他无意间这么一“推波助澜”，她好像不得不即刻作出决定了。
“于我而言，”程观宁沉声开了口，终于逼着自个儿抬起眼帘，静静地直视着男人的眉眼，“他的确是最合适的结婚对象。”
话音落下，她看到程关整张脸都僵硬得不行，偏生他还得在她面前强行按捺着情绪，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追问：“哪里合适？”
“他有孩子，我也有孩子……”
“别拿孩子说事！”
只是，两人谁也没有想到，程观宁才起了个头，就被气急了的程关一口打断了。
程观宁愣住了，程关则迅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赶忙把蹿上心头的怒火压了回去，尽量冷静地展开补充说明。
“阿姨都告诉我了，冬冬不是你的孩子。”
此言一出，轮到程观宁瞠目结舌了。她哪儿能未卜先知，原打算一辈子保守这个秘密的母亲，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它透露给了程关。可转念一想，这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妈妈真的很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吧。
只可惜……
心下五味杂陈，程观宁花了好一会儿的工夫，才调整好状态，坦然承认道：“是，他的确不是从我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可我早就把他当成了我的亲生骨肉。并且，在所有人眼里，他确实是我的亲儿子，我也确实是一个单身母亲。在这样一个大前提下，我嫁给一个同样有孩子的丧偶多年的男人，这对彼此双方都公平。”
“可我从来就没计较过这个！”然而，听了她的解释，程关却又禁不住激动起来，连带着嗓门都拔高了不少，“早在我不知道冬冬不是你孩子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很喜欢他，会对他视如己出，所以这根本就不成问题！”
“你觉得不成问题，但我不这么认为。”近距离注视着他写满义愤的眼眸，程观宁面不改色却心如擂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不平等和欠别人的感觉。你要说我矫情也好，不识抬举也罢，我就是这种人，改不了。”
“程观宁！”她怎么可以这样！！！
程关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的着急上火了，连以前面对各色商界老狐狸那会儿，他都未曾有过这等抓心挠肺的感受。
于是，程观宁眼睁睁看着男人的脑门上似有青筋暴起，不由得心头一紧。
倒不是怕他会对她不利，实在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震怒的模样。
她心里一苦，鼻尖竟跟着一酸。可事到如今，她只能将这场戏进行到底。
不等程关再度开口，程观宁就面色如常地从各个角度阐述了她与许正严结合的可行性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