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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师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谢时雨松了口气,先将晴衣带走,至少远离闻见英的身边。晴衣受蒙蔽已久,继续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只会越陷越深,看不到他的任何错处。
但是她们的想法却遭到了闻见英的阻挠。
“伤兵营里太乱,又都是男人,你一个小姑娘我不放心。”
如此冠冕堂皇,真是令人称奇。
晴衣果然有几分犹豫:“医者眼中没有男女之分,都是病人。再说师姐也在,怎么会有危险呢。”
闻见英笑了笑:“你师姐也是女人,还要照顾那么多病人,哪有时间照顾你。”
谢时雨淡淡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黄泉谷的人,没那么娇气。”
晴衣有些惊讶地望了她一眼。
去往伤兵营的路上,晴衣仔细端详了一番谢时雨的神色,斟酌了片刻,道:“师姐,你是不是不喜欢见英?”
“嗯?”
“我感觉你好像有些冷淡,虽然你平时就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但是今早对他说话的时候,不仅没有拿眼神瞧他,也没有什么表情,而且说话的语气还有些冲,似乎对他有些偏见。”
粗枝大叶的小十一居然也有这么细致入微的时候,谢时雨在心中反省,自己是不是表现的过于明显了。
“嗯,我确实不太喜欢他。”
晴衣一怔,没想到她如此直接。
“为什么呀?”在她心中,闻见英可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谢时雨失笑:“很正常吧,若是我喜欢他,才会奇怪吧。第一次见面的人,除了名字一无所知,更何况他拐跑了我们小十一的心,你指望我对他有什么好印象。”
晴衣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师姐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呢。”
“若我不希望你待如何?”谢时雨看似是随口问了一句。
晴衣挠了挠脑袋瓜子,乌黑顺滑的秀发都蓬松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喜欢他,也喜欢师姐,若是师姐可以爱屋及乌,就更好了。”
爱屋及乌怕是她永远都做不到了。
回到伤兵营的时候,许娟匆匆迎了出来。看到谢时雨身边的晴衣,也没有惊讶,毕竟昨日见过一面,知道她是谢时雨要找的师妹。只是她此刻面色有些焦灼,看到谢时雨后仿佛看到了救星,急急地来拉她的手臂。
“谢姑娘,你总算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
“刘二虎生了怪病,一会发冷一会发热的,还出了好多汗,头痛腹泻,神智混乱,疯疯癫癫的,看上去很吓人。连他附近的几个人也有相似的症状,表叔替他医治后也感到身上不适,此刻躺在塌上,昏迷不醒的。”
元晴衣一怔,有些紧张地看向谢时雨:“该不会是疟疾吧?”
谢时雨皱着眉:“不要轻易下定论。”又看了看许娟,道:“你先和小十一待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师姐,如果我猜得没错,也许你也会”晴衣立刻拉住了她的袖子。
谢时雨安抚的笑了笑:“我的医术可比你高明多了,你就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一边使了个眼色,让许娟拉着晴衣离开。
许娟虽然担心,却还是无条件地信任她,见识过她的医术和心性,总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和信赖。她连忙挡住晴衣的视线,边走边道:“这位姑娘,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待她们二人离开后,谢时雨面上的笑便淡了,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将身上一件中衣扯了下来,包裹住身体露出在外的部分,又蒙上一层面巾后,才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帐帘。
第六十四章()
帐帘一经掀开;便飞出一只不小的暗色蚊虫。谢时雨扫了扫帐中一圈;果然发现不少这样的虫子;嗡嗡地飞舞着;叮咬着躺在地上的士兵。
而那些被叮咬后的士兵;皮肤上都起了红肿的疙瘩;大大小小;形状不同。有的口唇发白,指甲发绀,颜面苍白;全身全身发抖,牙齿打颤,有的人盖着几床被子也不能抑制。有些则是面色转红;发绀消失;体温迅速上升,辗转不安;呻呤/不止;严重的则是身体抽搐或者不省人事。
谢时雨找到许娟说的刘二虎;他紧闭着双眼;眉头痛苦地纠结起来;看到谢时雨后;虚弱地从青白的唇边溢出了一声:“谢姑娘;我是不是就快死了”
谢时雨伸出手指搭上他的脉搏,看了看他的舌苔和眼球,心中一跳;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没事的;放心,我会救你的。”
刘二虎松了口气般昏睡过去。
谢时雨又看向刘二虎身旁的床铺,原本躺在上面的小福子却不见了踪影。
思索片刻后,她慢慢走出营帐,来到许术居住的地方,他躺在榻上,沉睡不醒。
谢时雨从药箱里拿出一颗丸药送入他的口中,一会儿功夫后,许术悠悠的醒转过来。
“谢大夫,你回来了那些伤兵他们咳咳咳”
谢时雨抚着他的胸膛,替他顺了顺气,道:“我已经知道了。许叔你先冷静听我说,我怀疑是疟疾。”
许术一惊,直接从床榻上坐起。
“那该怎么办?”
谢时雨快速道:“那个营帐已经不能住人了,若是继续住下去,很有可能所有人都会感染上。许叔,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说。”
谢时雨有些不忍:“许叔您的身体”刚把他老人家弄醒,就要人家为自己办事,怎么想都有些过分了。
“不碍事,我这把老骨头好歹是吃了许多天材地宝的,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虚弱。”这话倒是不假,如果不是许术的身体原因,或许还没有那么容易醒来。
“我需要许叔去城主府一趟,找一位主事的人商量一下重新置办一个干净的营帐给那些伤兵居住。”
许术面色认真的听着。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一些人手,我自己一个人可能难以配置大量用来治病的药丸,而且还有一些清扫工作需要进行,此刻最重要的就是打扫出一个通风干净的环境来。速度要快,不然天气继续热下去,情况可能会更加恶劣下去。”
这要求显然有些为难人。许术苦笑一声,道:“谢姑娘你也看到了,你来之前这里只有几个大夫,还是不愿意离开柴桑城打算终老于此的老人家,大多是都是像我这样的。战争爆发,城主府却没有任何作为,不过是建了两座营帐,然后分发了些少的可怜的粮食。他们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
竟会如此。
谢时雨不太了解柴桑城的情况,连年战争,柴桑城虽是陈越的争端,却也是两国都不愿接手的烫手山芋。任命的城主多为犯了过错,在都城过不下去的官员。战火连连,谁也不愿意待在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地方,一丝油水也无。
谢时雨沉思片刻,道:“城主府那里,许叔还是先去试试看,实在不行,我再想”
说起城主府,谢时雨突然想起一个人。
闻见英。
他似乎是柴桑城城主极为看重的幕僚。若是他的意思,或许会
但这显然也不切实际。先不说她昨日的恶语相向,光是闻见英的为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会为了百姓而冒风险的人。若是招了城主的不喜,或许会对他的仕途生涯造成影响。
还是先将希望放在许叔身上好了。因为这边看起来反而会更有希望一点。
商量完对策后,谢时雨又回到了伤兵营里。
渐渐有些严重的病人,耐不住痛苦,开始在地上打滚起来。
“我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窝囊地死在这样的地方。”
一个年轻的士兵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说道。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谢时雨除了反复说这一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深吸了口气,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虽然蒙在面巾下,看不太出来,但是至少自己的精神面貌该积极向上些,才能带给他们希望。
师傅谢蕴曾经说过,无论怎样的绝境,身为医者的他们,都不能露出脆弱的神色,这样只会让那些深深相信你的人,深深的失望。
在她埋头研究医治疟疾的方子时,许术终于回来了。
只是看他的神色,谢时雨就知道结果了。
“城主府的人,根本就不愿意见我。或许是我去了太多次惹了城主府的厌烦,没走到府门口,大门便紧紧地合上了。守门的小僮或许早已得到了管事的吩咐,见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千万不能放行。”
谢时雨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