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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黏答答的，好像将什么染上了眼睛，让眼睛也变得黏糊起来。
萧宝昌疑惑摊开双手，睁开模糊的眼睛。
“啊！血！血！”
手中血迹临近干涸，有些粘稠，仍萧宝昌在身上怎么擦也擦不尽。
低头看向自己，萧宝昌终于看清自己白色的中衣已经被斑斑血迹浸透。
悚然滚落床下，萧宝昌终于看清自己昨晚在什么中间睡了一夜。
两个陌生男子尸首分离，一丝不挂并排躺在床上。另一边是自己的连个通房丫头，同样尸首分离，一丝不挂，并排躺着。
四具尸首中间，空出一块，浸满着半干的鲜血。有翻动的凌乱迹象。那是他昨夜睡下，躺至今晨的地方。
“啊！”
萧宝昌再也按捺不住，一声惨厉叫声响彻定安侯府。
满身是血的萧宝昌裹着一层血浆，跌跌闯闯跑出屋子。将闻声前来的下人惊得惨叫连连。
整个定安侯府乱成了一锅粥。
不多时，便有消息传入宫中。萧媚儿正试着新贡上的胭脂。听闻定安侯府生变，手中胭脂盒陡然打翻在地。
听见萧宝昌无事，萧媚儿心下稍安。可到底记挂自己唯一的弟弟。匆匆向夏卫启请旨，回府探望。
夏卫启很快准了萧媚儿所请。
乘上车撵，萧媚儿匆匆赶至定安侯府。刚进门，就看见浑身血迹，赤着双足的萧宝昌。
“嘻嘻你冷不冷，等着，我帮你取暖。”
说着，萧宝昌手中剪刀刺进了一直护在他身后的一名侍女胸口。
“噗嗤！”
鲜血喷溅而出，喷了萧宝昌一身一脸。那件略略干涸的血衣再次染上新鲜血色。
“这下暖和了”
萧宝昌伸手掬住侍女胸口鲜血。慢慢一捧，洒向萧媚儿。
“姐姐，你冷不冷，来暖暖。”
萧媚儿足下一顿，眼睁睁看着鲜血兜头浇下。
第316章 还算君子（）
萧媚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宫的。即使沐浴过，那兜头而来的血腥气仍似乎挥赶不去。
可最让萧媚儿心惧的。是萧宝昌看向她的眼神。
杀个把侍女没有什么，可萧宝昌看向她的眼神，与看那些侍女没有两样。
也就是说，若今日她站得离萧宝昌近些，萧宝昌手里的剪子也会毫不犹豫捅进她的胸口。
置身温泉热汤中，萧媚儿骨子里不断生出寒意。紧紧抱住自己，萧媚儿恍然，何时起自己竟剩孤身一人！
温泉水缓缓流过萧媚儿身隙，氤氲迷雾间，萧媚儿瘫下身子，任由身体浮沉在温泉水中。
“百里行歌，你可满意杀了我爹，逼疯二弟。”
“不可以动她么？若我偏要动一动呢”
“本来，只想教训教训她，可现在，不行了啊，她必须死了呢。”
萧媚儿掬起一捧水，从肩头洒落。眼神流连肌肤之间，媚态横生。
“这一切，都是你逼我呐。”
玉颈一扬，萧媚儿整个人滑入水中。
“没想到那个老东西竟然还留着这样的势力。”
夏卫启听得身边影卫禀报。知道了这两日萧媚儿的动作。
百里行歌身边他是插不上手，萧媚儿的动作他却是一清二楚。包括萧书义死后，他私自豢养的暗卫择萧媚儿为主的事情。
百里行歌太警惕他，经过春蒐之乱，自己这里稍微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被百里行歌所察觉。所以他才会透露风声给萧媚儿。
从未出现在视线中的敌人，才最为致命！
听得萧媚儿手段，夏卫启咂咂嘴。
“阴毒有余，狠辣不足！妇人手段。可惜了，能进入内院的暗桩可是不易。被这个蠢女人就这样白白糟蹋了。”
不过，倒也不算没有收获。百里行歌对那姓白的丫头如此在意，倒出乎夏卫启的意料。
要不要在这姓白的丫头身上做做文章呢
夏卫启将身子斜倚在龙椅上，闭上眼睛，心思急转。
“慕瑶册封的请帖都派出去了？”
“回皇上，前几日便已送往各府。”
“给平沙王府姓白的那小丫头送去一张。”
夏卫启眼睛睁也不睁。身边内侍赶紧着手派人给平沙王府送帖子。
平沙王府，殷璃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百里行歌与令狐冲俱都守在一旁。
昨日百里行歌带着殷璃回府，令狐冲才知道璃儿被人下了药。见璃儿昏迷不醒，心底一沉。有了不好的猜想。
可殷璃灵息被龙血草所染，难以查探，只好切脉。
旁边的百里行歌虽不说话，可一直盯着令狐冲搭在殷璃腕上的手指，心里暗急。
阿璃吃了解药之后，犹自折腾了片刻才安静下来，昏睡在他怀里。他缓了片刻，给殷璃穿好衣物，收拾停当，便等在一旁。
可他等到天有暗色，依旧不见殷璃醒来，想着令狐冲同是狐妖，应该比自己更懂一些。才匆匆忙忙带着殷璃回了王府。
百里行歌双目红潮未退，气血上涌不下。令狐冲打眼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璃儿完好无损。百里行歌，倒有点君子的意思。令狐冲看着百里行歌的眼神缓和不少。
第317章 凉……（）
见百里行歌面有急色，令狐冲难得好心情宽慰他。
“只是耗尽了精神，身体没有大碍。休息休息就能醒来。”
可一夜过去，今日已过晌午，殷璃还安安静静躺着，一如昨日他抱她回来时的情形。
这是怎么回事？同样的解药，叶染吃了昨天就活蹦乱跳的，可阿璃却至今没有醒来。
百里行歌昨夜就宿在殷璃房中软塌上。守到此时，仍不见殷璃有苏醒迹象，不免心中又有些着急
令狐冲摇着腰间的酒葫芦，并不担心。
殷璃身体没有任何大碍，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可叶染”
“这媚药药性猛烈，叶染闻香入身，药引丹田。璃儿却直接被喂进去，药性自然难以排解。算算时辰，这会差不多了。”
百里行歌只好按捺下心思，静静守回殷璃身边。
“主帅，秦青求见。”
“滚！”
百里行歌心中怒火炽烈，对秦青，对叶染，更对自己。
昨日他察觉府内有内鬼，便顺水推舟允许殷璃出府，本以为有二十黑狐卫傍身，出府一趟而已，安全自是无虞。却不想一个疏忽陷殷璃于如此险境。
叶染留着最后一丝清明对自己下了重手，让百里行歌无从指摘，可秦青贴身跟着阿璃，却毫无所觉地让贼人掳走殷璃。百里行歌昨日心急殷璃，才一直隐而不发。此时殷璃尚未苏醒，秦青前来求见，百里行歌挤压的怒火勃然爆发。
“秦青自知护卫不力，有负主帅重托，该当重罚。可白姑娘昨日有东西交给属下收着，交给主帅，秦青便立时返回军中受罚。”
从昨日到今日，秦青已经明白王爷到底有多心爱怀中女子。他挑自己与叶染来此护卫，便是相信他们能保白姑娘安危。
可如今，在她眼皮子底下，白姑娘差点遭受大辱。她秦青，已经没脸待在此处。
“拿进来。”
百里行歌听到殷璃二字，语气依旧冰冷，可到底还是缓了几分。
秦青推门而入，看见坐在窗沿上的神色悠哉的令狐冲一愣。继而看到一脸倦容守在床前的百里行歌，心里一沉。迈步上去单膝跪地行一礼。掏出怀中事物。
“主帅。”
百里行歌冷着脸转头，不看秦青，视线直接落在秦青手中事物上。
微微一愣，百里行歌身子不可控制轻轻一颤。强稳着手接下了那东西。
一只油纸包，早已凉透。轻轻的两个包子，却让百里行歌手中一沉。
秦青昨日本觉得两个包子而已，王爷坐拥半壁江山，白姑娘买包子带未免矫情。后来变故突生，秦青将包子忘在了脑后。
方才秦青打算回军中领罚，恍然记起怀中还有两个包子，刚想扔了，想起至今昏迷不醒的白姑娘，又收回了手。最后还是交到了百里行歌手中。
百里行歌一手紧紧捏着殷璃微凉的手，一手握着冰凉的油纸包。心里好像堵着什么，让他鼻尖酸涩。
秦青见主帅满心思都在白姑娘身上，心中愧疚更盛。默不作声行一礼，便要退去。
“一月之期未到，你还是她的人，是杀是罚，等她醒来。下去吧。”
秦青脚步一顿，回首扫过双眼紧闭的殷璃。躬身再行一礼，然后退下。
第318章 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