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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在花满楼跳上七次舞,便会隐退。”
物华放好两个杯子,站起身来替他斟酒。听到他突然的这句,她睫毛微颤抬眼望去,跌入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瞳眸。那犹如深潭漩涡般的眸子,正紧紧盯着她,似乎要瞧进她的心底,看透她的一切。
等物华挣扎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保持这个暧昧的动作已经有一盏茶的功夫。收敛心神,她顺势抬了抬杯子,敬他一杯。
“今日,是第六次了。”
“第七次的舞,是几天后?”他爽朗一笑,从桌上拿起杯子,仰头喝尽。“筠衣的最后一舞,我又岂能错过。”他捏着那小巧精致的白玉杯左瞧右瞧似乎如同在欣赏着什么奇珍异宝似得。
“不然又如何对的起,筠衣你的另眼相待?”他尾音略微高了些,一句话似乎有两个意思,物华装作听不懂。
等不到物华的回应,他也毫不在意,突然直勾勾瞧着物华面上的纱巾。“筠衣你就算在跳舞之时,都要带上这面巾,死活不肯摘下,也是为了日后打算?”
“指不定我们是最后一次相见了。”他轻笑一声。“你连话都不打算跟我说一句么?”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那么多皇家贵族,你为何偏偏选中了我?”说完这句话,他的手指捏住了物华尖尖的下巴,强迫着她瞧向自己。“你这些日子以来,只见过我一人吧?”
物华眉心微动,这个距离太近了,近的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直打到自己的面上。她镇定自若的表情让天佑突然绽放出一个笑容。“你就那么相信我,信我不会轻易揭下你得面纱?”他的手指顺着她的面颊滑下,似乎在勾勒着她的面部轮廓。
物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推,挣脱开他的钳制。从袖中掏出一支木釵,那木釵瞧来已经有些年岁,原本的菱角已经被人磨平,木釵上镶着一颗小小的翡翠珠子。
天佑在瞧见那木釵的时候,瞳孔猛然一缩,目光之中满是惊喜之色,从桌上拿过那支木釵,放在手中仔细端详,那已经有些破损的木釵被他视如珍宝,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之中,半晌才抬起头瞧着物华。“这木釵怎会在你手中?”
“公子第一次来花满楼之中落下的。”物华低低柔柔的轻声说道。
天佑本只是下意识问她一句,没想到竟得到了物华的回话。
初听到之下,他竟有些微怔。也不怪他,毕竟筠衣与他相处了几次,不管他说些什么,筠衣都未曾答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弄得他以为筠衣并不会言语。所以才在物华开口的那一刻感到诧异。
“被你捡到的?”天佑仔细想了想,好似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丢的。
“天凤国女子及笄之年,母辈会送一支镶着翡翠的发钗权当成年礼。”物华答非所问,伸手从发髻摸了一摸。天佑自然发觉了她的异样,先前没瞧清楚,这略加关注之下才瞧见那是一支镶银的翡翠釵。那碧绿色的翡翠很小,甚至还不如他手中的那支木钗上的大。上面的银色有些地方已经褪成了淡淡的黄色。
“家产充足的。不是镶金就是带银,而平常人家,唯有自己手工做个木钗或者买只便宜的镶银钗。”就算是如今天凤国灭已经有着数百年,留下的天凤国人富裕的也不多,但这个习俗还是被传承了下来。
而也是因为这只简陋的木釵暴露出的蛛丝马迹,明袖这才查到关于天佑生母的所有信息。
天佑生母荟贵人是天凤国人,落魄之时,曲物华的叔叔曲莫修当年的清国第一美男子拉了她一把。因为及其重视她的缘故,还将她送至漓水涧求医问学,学的一手好医术。
只是这位荟贵人从漓水涧回来后,跟在了曲莫修的身边不到一年时间,便不知怎地竟是被皇上看中,纳入了后宫之中。
这位荟贵人能歌善舞,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慧女子,而她最擅长的舞,就是天凤国的国舞,倾舞谧裳。听闻她当时就是靠这一支舞,迷倒了皇上,越过选秀直接以贵人名头入宫。
为了能接近天佑,物华让明袖挑了一个能将倾雾谧裳跳的最好的天凤女子推上舞台,为了吸引天佑的视线,明袖她们狠下了一份工夫。终于在筠衣第二次献舞后,吸引了天佑的视线。
费了诸多心思,这才得偿所愿。
“你果真是天凤国人。”天佑原本就隐有猜测,现下更加笃定了自己原先的猜测。
物华眉眼之中有说不出的怅然,“这天下,哪儿还有天凤国。”
天佑仔细瞧了她几眼,轻轻一笑,眼神恍惚。“你说的也不错,这天下早就没了天凤国。”他的身体里留有一半天凤人的血液,或许是因为这一半血液。
父皇就算当年如何宠爱母妃,等到母妃病故,自己一个幼儿无处可托,他也不曾关心过自己。
物华呵呵笑了一声,伸手端过面前倒好的酒水与天佑碰了碰杯,在袖子的掩饰下喝光。酒水虽然是冰冷的,但顺着喉咙口一路滑下去,肚中如同烧了起来,顿时身体暖和了不少。
将杯子放下,物华便察觉到了天佑探究的神色。
终于,他开口问道。“你为何会沦落到这?”
第二十五章、前因后果()
被他这么一提及,物华就像是如刺鲠在喉,目光有些深远,似乎在回忆。“为什么呢。”她的眼中隐隐有水色朦胧,瞧着天佑那张熟悉的容颜与眼眸,似乎与十三年前重叠在一起。
为什么,这句话她十三年日日夜夜夜她都曾问过自己。为什么呢,她当初会那么傻看不清楚。又为什么呢,他当时会那般义无反顾。
十三年了,她突然有些惧怕去瞧他的双眼。她低垂眼帘,桌上洁白的手指微颤。这步步设局,不就是为了见他一面说出那些深埋了十三年的话么?
“你。”她与自己对视的那刻,天佑差点陷进那双眸子,直到她低下头,他才回过神来。瞧出她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她那句低低的重复声,像是在问自己,又似乎在问他。他有一瞬间生出了许多的不忍。“你若不想说。”话未说完,物华便又开了口。
“我的确不是这里的人。”物华伸手为自己又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才将如同脱缰野马般的情绪拉了回来。
天佑只是静静听着她叙述,偶尔与物华碰一碰杯,浅酌一口。
“长这么大,我甚至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收养我的那家人很是富裕,对我也很好。不。也不能这么说,或许是因为他们膝下只有一子,对待我甚至比他们自己的儿子还要好。”
“哥哥大我三岁,我们自小一同长大,哥哥有什么都先让给我,有什么都先想起我。可能是因为哥哥与父母亲的宠爱,养成了我娇蛮的性格。”她低低一叹,眉眼之中尽是苦涩。十三年她都不曾主动去回忆当年的事情,如今想起来,除了后悔就是后悔。
“在我十六岁那年,我与哥哥一同出门游玩,却因为跟哥哥走失,遇见了另外一个男子。”“他啊!”说到这里,物华不由低低笑出声来。“他骗了我,他骗了我。”
“我不顾养父母的反对,执意要与他在一起。养父母见劝我无门,将我关着,不许我出门。哥哥来见我几次,终于被我劝动,在他恳求之下,养父母终于松了口。”
“就在我们互换庚帖,我满心欢喜待嫁之时。”似乎受到物华感染一般,天佑也开始一杯一杯喝着酒。
也许是酒喝多了酒劲上脸,隔着薄薄的面纱,天佑能瞧出她面上泛起的红云一片一片的。她眼神也开始有些迷蒙。
“传来的不是喜讯。”她似乎喝多了一些。
“可能对他来说,是喜讯吧。。我养父在经商途中不慎丧命,养母伤心欲绝,原本富裕的家,所有一切急转直下,甚至隐隐有家财散尽的架势。对我来说,婚期自然是要押后了。他还特地跑过来安慰我,说他会保护我。”
“他多番言语之下,哄骗的我团团转。说想要尽早将我娶回家,我那时也不知是不是昏了头,不去养父面前尽孝,竟真的听了他的,跑到我养母面前。”想起养母那双眼睛,物华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剜去一半。
“后来仔细想想,外头那些辱骂我的言语,或是他传出去的。为的无非就是败坏我的名声来刺激我养母。”
“我这把双刃剑,他当时耍的很是顺手。”桌上的两壶酒早就已经下了肚。物华站起身想要去拿放置在房间角落的火炉上温热的那两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