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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几天,丁群逸白天去莲房,夜里住到莫府。莫老爷大概被自己那太过争气也太过偏执的儿子压抑太久了,竟不知不觉的与圆滑厚道丁群逸成了忘年交。二人时常谈诗论画,品茶尝酒,好不惬意自在。他嘴上虽不说,暗地里却实在羡慕丁群逸的父亲,宁可自己生了这样的儿子,也不要生出那样的‘人中龙凤’来。但如此一来,倒真苦了丁家的人,丁伯蕴悔恨自己为何当初没料到这一招,,没想到丁群逸竟住到别人家里不回来了。若是别人还好,只是莫家,他家老爷可在京里做着大官,轻易可是妄动不得的。而他也曾派人到了莲房去找人,不料人倒是找着了,说出来的话可是把人活生生的气死了。什么‘去回了老爷去,就说儿子从此再不治玉,更不经商了,我如今已经改了行,学习植莲种藕了。等秋天蟹成时,就请父亲来尝尝儿子手艺?’丁伯蕴气得几乎晕了过去,恨然道:“这个臭小子,这是想气死我这老骨头,他好就此翻了天。”又指着陈百灵气急败坏道:“都是你这小蹄子出的幺蛾子,说什么请个莫荣韬来叫那小丫头移了心思,如今倒好,竟替他们找了个大帮手来,丁群逸,这是诚心要气死我呢!”陈百灵只站着不敢说话。当时是,丁母走进来庭芳阁,哭道:“要不咱们就允了他吧,可别这样闹下去了,我的心都快被揉碎了。”丁伯蕴冷笑道:“你这么想他可不这么认为,他就恨不能揉碎了你的心,好叫你来替他说好话,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宁可失去这个儿子,也不会答应退这门亲事。”丁母大声哭了起来。陈百灵此刻恨不能立刻有这个机会,好叫丁伯蕴不怨恨自己,就上前劝道:“夫人,不是老爷不肯,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只是这罗家,哪能忍受这样的退婚之辱呢,一旦他与丁家结成怨,丁家就是再有钱,也再不能在此地安身立命了呀。”丁母正是有怒无处泄,就指着陈百灵骂道:“你这小贱人,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就是希望他逼走了丁群逸,好叫你们生的孽障在丁家称大是不是。”陈百灵哭笑不得道:“夫人说的什么话,我跟老爷并没有孩子,又怎么会有称大的说法呢?”丁母冷笑道:“现在没有,并不代表将来没有,你这是未雨绸缪啊?”丁伯蕴使了眼色给拢眉,拢眉忙拉着丁母要离开,但丁母不肯,依旧指着陈百灵骂道:“好狠的心肠啊!”丁伯蕴忍无可忍的站起来骂道:“够了,老东西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不如百灵有见识,一提到你儿子什么都忘了。”话说丁伯蕴虽然冷落妻子多年,但因顾忌着孩子们的颜面从未对她大声呵斥过,如今竟连脏话都骂了出来,一时间大家都被镇住了,直直的望着他。丁母仿佛如入梦般的喃喃道:“你说什么?你骂我是老东西,那年你用大红花轿将我抬进家门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肝肠寸断,痛哭流涕的坐在地上指丁伯蕴骂道:“你喜新厌旧也就罢了,只是如今为什么不许我儿子进家门,你知不知道我如今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丁伯蕴去拉她,赔笑道:“我刚才是气糊涂了,你快起来吧,让下人们看见不好。”丁母依旧喃喃自语道:“若群安还活着该多好,若他还活着多。。。。。。。”她并没将第二个‘好’字说出来,而是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了过去。众人眼看着她晕了过去,瞬间就乱成了一团,请郎中的请郎中,叫嚷的叫嚷。丁伯蕴也急道:“快去找大夫。”过不多时大夫请来号了脉搏,又开了方子,就捋着山羊胡子道:“这是过度忧心又兼急怒攻心所致,请问丁老板府上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么?”丁伯蕴生怕儿子与玉裹的事东窗事发传到罗家耳朵里与婚事无益,故而忙道:“也没什么烦心事,只是拙荆最近精神不大好,偏又有几个不省事的丫头叫她烦心,我事忙不留心,如今果然惹出乱子来了。”说完他用力的捶打了桌子,好似真是生那几个丫头的气。那大夫笑道:“那就请丁老板告知府上诸人,切莫再使夫人大喜大怒大悲,否则与病情无益呀。”丁伯蕴道‘是’,那大夫就起身告辞。有丫头进来道:“老爷,药抓好了。”丁伯蕴一面吩咐熬药,一面愠怒道:“叫人去那什么莲房把那小畜生拿来。
而此时,丁群逸正怡然自得的坐在小舟上赏莲。玉裹撑着桨,两人游至湖中心。丁群逸躺在小舟上,微眯着眼睛笑道:“这儿真是个好地方,苏东坡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如今我倒要改成‘日游明镜湖三次,不辞长作莲房人’了。”玉裹笑道:“你改的那叫什么,一点儿都不押韵,不要侮辱了苏东坡。”丁群逸坐起来道:“管他押韵不押韵,能博你一笑,就是真的苏东坡来了,我也要这么改的。”二人笑了起来。却听到阿梨在岸边呼叫的声音,二人看过去,只见他身边犹站着一个人。玉裹问道:“那是谁?”丁群逸道:“那是我家的小厮。”玉裹把把小舟游至岸边。孙梨急得说不出话来,他身边那小厮也急道:“少爷,快回家吧,夫人快不行了。”“什么?”丁群逸吃了一惊又道:“怎么回事?夫人身体一向康健。”那小厮道:“自少爷离家,夫人就一直担惊受怕,今天早上,为着少爷的事他又和老爷大吵了一架,气得都晕了过去。”丁群逸忙道:“那现在如何?”小厮道:“我出来的时候夫人还没醒过来呢?”丁群逸心里揪得直打岔:“我竟如此自私,为了自己而忘记母亲已经年迈,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的。”他又想起曾近因哥哥的死去,母亲心痛的几乎今天几夜都不能安寝。哥哥一死万事不知,而自己明明活着却眼看着让母亲经受骨肉分离之苦,丁群逸悔恨难当,只觉得自己还不如哥哥。他满含歉意的望着玉裹,玉裹赶忙道:“若因我之故使丁夫人无辜受累,我万死也不能原谅自己。”丁群逸急忙点头道:“那我去了。”
丁群逸骑着快马,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家中。此时丁母已经转醒,也吃过了药。而父亲,正面无表情的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丁母本来早已不哭了,此刻看到丁群逸,就又哭又笑又骂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生出你们哥俩儿,那个硬是差点儿拉了我去,这个又想直接把我送过去。你们一个个总嫌我命长。”丁群逸跪在那里劝道:“母亲千万保重自己,不要为我这个不孝子伤了身体。”丁伯蕴叹道:“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不孝子,也不算没得救。”丁群逸哀求道:“父亲,您就答应儿子吧,儿子是真的喜欢房姑娘,定要娶她为妻,若父亲答应我,我一定好好孝敬父母,继承家业,再不反叛忤逆,惹父母伤心了。”丁伯蕴压抑着怒火道:“这么说,如果为父不答应你,你就会反叛忤逆,至你母亲的伤心于不顾。”丁群逸黯然道:“儿子不敢!”丁伯蕴注视他许久,而后道:“好,我答应你。”丁群逸惊喜的望着父亲,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就又低下了头等待他说话。果然,丁伯蕴道:“你如今也长大了,我再不能像从前一样动不动就对你疾言厉色,叫你颜面无存以至于将来无法服众。只是你既长大了,有些事情就必须知道。你既要娶村女与罗氏退婚,就等同于叫父亲与罗家翻脸。退婚,必会使咱们与罗氏翻脸,娶村女必会使罗氏蒙羞。罗家是宝应府的地方官,无事尚还要找茬来钳制一下你的父亲以充实自己腰包,如今蒙了退婚之辱其后果可想而知。父亲年迈了,脑子不大好使了,你替父亲想一想。在宝应,你与他们家结上了梁子。‘奉宝坊’还如何在此立足,既无法立足,咱们手底下的众兄弟们又当如何?你难道就忍心让你那千娇百媚的房姑娘跟着你受奔波劳累之苦,还是忍心让你的父母跟着你受这些苦?”丁群逸道:“那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我必须得放弃房姑娘。”他又气愤道:“父亲本不该让我与罗氏联姻,他们家既不善,咱们就不该惹他们。”丁伯蕴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又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你须得脱离丁家,并承诺再不进丁家大门。”丁母惊道:“老爷!”丁伯蕴制止她道:“饶是如此,我也是要亲自向罗家负荆请罪,再许他些银钱。或许刺史大人开恩,能网开一面也说不一定。”丁群逸‘嚯’的一声站起来的,父亲不答应儿子就只说,何必拐弯抹角。”“丁群逸”丁伯蕴站起来道:“我这就是实话实说,你年少不知愁滋味,只一味的贪图美色,哪知你的父母要为此担当多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