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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两人都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林启礼沉默半晌,道:“我们当下决定第二天便进城去,唉,镖旗是万万不能烧的,说不得,我唯有自戕了断,料那老头也不敢逼人太甚。”陈志彪和齐燕想来想去,也觉唯有这一途了,不禁心下恻然。
林启礼接着说道:“这天正是雪后初晴,官道上的雪还未化净,我们两队人马一起出发了,这时既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心下反而轻松了许多,浑不似来的时候担惊受怕。飞鹰镖局也是豁出去了,于是两队人马互相说说笑笑倒甚是热闹,话虽如此,但说笑间我一想到可能再也闻不到镖局院子里的桂花香,吃不到厨下老妈子做的新酒,可也……”说着摇头苦笑。
陈志彪心道:“那也难怪,世上又有几个人是不怕死的?”
林启礼叹了口气道:“四十多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那老头儿说得没错,东门外果然有人迎接,我们尚未到东门,就见南州城里奔出来了二十多骑,马上乘客均穿着黑衣,他们远远的见了我们,呼啸而来,一下就把我们围住了,只见他们一个个神情冷淡,面目森然,我原本就有些心虚,此时见了这阵仗,不由将来时路上想好的一通慷慨激昂全给忘了,这时人群中一个老者越众而出,我们认得他正是京城里的魏先生……”
“魏先生?魏先生是谁呀?”齐燕一怔,问道。
“魏先生就是那个保镖的矮老头啊,你不记得了吗?”齐燕一怔,点点头,也没分辨说林启礼可从未说过什么“魏先生”。
罗安素微微一笑,心道:“看来林启礼确实被这事吓得不轻,连自己有没有说过都不见得了,呵呵,只有那朱文龙是个缺心眼,他倒是无忧无虑的。”
听林启礼接着道:“那魏先生道:‘诸位远来辛苦了,一路还平安吧。’我一呆,便笑着点了点头道:‘托先生的福,平安无事。’飞鹰镖局的人听了吃了一惊,都看着我,但他们也无法改口,便跟着我说一路平安无事。”
陈志彪和齐燕对望了一眼,林启礼不惧自曝其丑,倒也不愧是条光明磊落的好汉。
林启礼苦笑道:“后面的事情又是出乎意料,那魏先生完全没有看出来,不仅当下便画了押,签了回执,还果然守信给了余下的二十万两银子镖金。”
这下罗安素和陈齐二人全都怔住了,罗安素心道:“原来其中还有这事,看来此事的罪魁祸首,倒不能算是青龙教。”
林启礼道:“我们又是欢喜,又是担心。但一行人还是欢天喜地的拿了银子回来了,一路上不停的参详,到最后总是说仲家的神火筒不好使,而仲欢也是不停的给众人道歉赔罪,大家都说,自走镖以来,这次是最为开心了。”
“回来之后,我们又接了几趟镖,同时也知道了更多关于那趟镖的事情,原来那次那魏先生居然一次委托了五家镖局,情形都是一般,最后也都交了差,没有出事的,我们都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但没有想到,其实事情只是刚刚开了个头,”
说到这里,林启礼叹了口气,悠悠的道:“今年二月初三,燕云镖局被人一把火烧成了白地,全镖局的人都不知所终,二月初九,虎威镖局也被烧成了白地,二月十七,飞鹰镖局上下十九口悬梁自尽,二月二十一,通达镖局总镖头宣布镖局歇业,从此不再走镖……”
陈齐二人对视一眼,心道:“原来镖局已经面临了如此大的麻烦了吗?那么,王师妹的婚事,是不是也有什么内情呢?”
罗安素听到这里,皱了皱眉,也是若有所思,这时已近京城,官道两旁渐渐有了些屋子,罗安素不敢再跟着听,便跃下树来。
他看着齐燕等四人渐渐走远,沉思半晌,心想还是先把马儿找回来再说,于是回身向来路奔去。
…………
这匹马儿是罗安素在西南时,牧民送给他的。
当日罗安素和华玉峰一起跌落悬崖,侥幸在半山腰被一棵大树挡住,不得便死,那大树生在一个小小的平台之上,刚好救了二人性命。
但这平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饶是华玉峰武功卓绝,智计百出,也是无法逃出生天,更何况,他此刻已身受重伤。
此后两人便在这平台之上住了下来,幸而这平台虽不甚大,却长满了果树,加之又不时有飞鸟飞过,是以二人生活倒是无忧。
这一住便是七年,直到三个月前,罗安素才找出了逃生的办法。
但此时华玉峰因伤势太重又救援不及,几年调养下来,虽然于性命无碍,武功相貌,实在与之前的华玉峰相差太远。因此心性已大异于前,竟不想出来了。
罗安素见他一人孤苦无依,便要留下来陪他,但华玉峰岂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华玉峰一生纵横四海,眼高于顶,就算逢此厄逆,那也是骄傲得紧,便打发罗安素下山寻找他以前的小师妹,罗安素的师姑。
华玉峰说道,他一生做事随心所欲,从未后悔,但有一个人,每每想来,心中不安,只觉对她不住,这人便是他的小师妹水中君,他这番话倒也不是虚言,但换做以前,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认错的。
罗安素出了绝谷,便想回大青山看看,他悄悄的潜回山上,知道众人以为自己已然死了,想了想,自己若是现身,只怕会给华前辈惹来麻烦。
又见山上各处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比之自己跌落悬崖绝谷之前,那是大大不同,打听之下,方才知道如今大青山乃自己的师兄张玄一掌教,甚得圣眷。
他听了之后,颇为失望,便不想再回山了。
他下得山来,便一路向西而行,据华玉峰说那水中君原住在西南一带,一手创建的素水门赫赫有名,想是极易找寻。
不日便来到了西南,他在雅州、六番司、沙土司等地打听素水门和水中君此人,但闻者无不瞠目以对,均告从未听说。
他在西南转了两个多月都毫无所获,不免有些灰心丧气,好在此地雪山草原,风景秀美,令人见之忘倦,一时倒也不急。
有一日见狼群围攻一对牧民,他便出手救了下来。
没想到那老牧民倒是听说过素水门的事,只是据他说素水门早已迁往别处了,罗安素失望惆怅之下便即要走,那牧民感他救命之恩,便送了他这匹马。
罗安素见那马通身漆黑,唯有四蹄雪白,一见之下便即倾心,当下也不推辞,谢过了那对牧民夫妻。
第435章 识破()
当其时,罗安素骑在马上,却有些茫然,天下之大,又不知素水门到底是迁往何处,一时半会倒上哪里找去。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回佑安镖局去看看。
于是又一路向东而去,但走到半道,又听说佑安镖局也搬到新京去了,只好又折返向北。
那马不仅身形高俊,而且甚是通灵,罗安素这一路来调马为乐,倒也甚是有趣,他从小便无玩伴,这时见马甚通人性,直把它当成朋友一般。
他一路且停且行,走走歇歇,并不着急。
这一日到了河间府,他骑马进城时已是午时,当即找了家饭馆打尖。
可那马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中原绝少有这等好马,不免人人侧目。
罗安素知道这世上之人并不知道自己没死,自己也就罢了,倘若有人知道华玉峰前辈还活着,必来与他为难,所以说话行事处处谦恭忍让,只求不与人其争端,便不至引人注意了,所以穿着上也尽量穿的土里土气,足像一个寻常乡下少年。
他性子本就谦和,加之幼时曾遭巨变,那时年纪小,并不明白,但此时年纪已大,加上修习内功颇有进益,心境空明,以前不明白的事渐渐的明白了,知道似自己这等人本就应该隐姓埋名,是以也不以为意。
但他毕竟江湖经验不足,倘若他扮的像一个富家公子,骑在这高头大马上,那便少人注意了,可他偏生扮得像土胚子,泥娃娃,人人看他时,心里都想:这小子从哪里弄来的这马。不免又要多看上一眼。
…………
罗安素在饭馆的一个角落里坐下,要了一碗面,但那面还没吃两口,忽然门口风风火火走进来两个人,罗安素一看,赶紧低头。
只见来人是一男一女,瞧年龄不过十七八岁,那少女穿的嫩绿衫儿,手里拿了一把短剑,那少年却是身穿青袍,背负长剑,正是青山派门人。
罗安素微微以手遮面,偷眼瞧时,却不认得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