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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的漏洞,便是在进濮阳时,大部步骑率先入城,城外仅留千余军卒,指挥民夫挖掘壕堑布下木垒发兵之前曹仁就知道,这是一场比拼速度的战事,在濮阳局部战场上,谁先进驻濮阳城,谁便得到足够优势;而在整个兖北战场,同样也是这样的道理,谁的部署先抵达预计位置,谁便得到更多的优势。
抢先一步进驻濮阳,让一路提心吊胆的曹仁有所放松,可他唯独没想到的便是燕军派遣至濮阳的将领阎志怂了,大老远地跑到濮阳却不敢进城,率军风餐露宿在乡野的小山坳里,冷眼盯着他进入城中。
大部步骑进入城中,后面的民夫也接连不断地从城内城外搬运物件,阎志翻身上马高举硬弓,呼啸间率四千乌桓骑直冲濮阳城。
乌桓骑兵打着胡骑呼哨,各自嗷嗷地冲向城外方才结束长途行军的民夫,根本不许思虑,战果必然是一边倒。胡骑还未冲至近前,城外上万民夫便被这一幕惊骇到,片刻便自乱了阵脚。
哪怕是那些承担监工责任的兖州兵也无法管制,民夫太多了,恐惧在城外传染,恐慌沸腾。结阵是不可能了,大多数民夫哪怕持着兵刃,在看到大队骑兵卷着土龙奔驰而来的景象也无法抑制自己心头的恐惧,丢下兵器转头便朝人多的地方跑去,仅仅有少量民夫仍旧能保持冷静,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周围兖州兵的身边可这有什么用?那些曹仁部下的兖州兵也不是将军,勉强不让自己害怕就已经是他们所能做的极限了,哪里还能指挥这些民夫去抵御敌军。
哪怕他们多,胡骑少。
实际上在胡骑冲锋的方向,兖州兵并不多。城外四处都是席地而坐的民夫,如果没有胡骑袭击,他们将会在休息两个时辰后按照将军曹仁的指派在四门之外挖掘壕堑、营造木垒,在护城河外增加能够让他们据守的营寨。但现在一切都尚未开始,他们无险可依,身后是濮阳的护城河,值此慌乱之时,阎志率先袭击的南门外的民夫,因为南门外是民夫最少的地方。
南门是凶门,阎志挑选这里也是因为他性格中不敢冒险的原因,这里只有两百余兖州兵,余下的尽数是民夫,他的战法的也极其简单。
“放箭,把他们向城门逼过去,分兵袭击东西两座城门!”
简单,高效。
面对这些身上只有麻衣的民夫,胡骑像风一般自边沿绕开,箭雨便如蝗般劲射而出。民夫太多,又无衣甲蔽体,纵马疾驰的胡骑甚至不需要将弓开全满,隔着二三十步便精准使其应声而倒。
没有弓弩的曹军民夫对这样来去如风的骑兵根本毫无应对之法,惊慌失措在城外好似瘟疫,让成群结队的民夫冲击城门,甚至不少人被挤着坠入护城河中,一时间濮阳城内都可耳闻凄厉的哭喊哀嚎。
阎志在此次作战中唯一一次大胆举措便是分兵而出,让部下各首领率他们少则数十多则上百的部众分开袭击四门民夫,指使城外大乱,而城内的曹仁却束手无策。
曹仁是真束手无策,就是换了曹操,也一样无能为力。听到城外异动后,不等城上的斥候来报信曹仁便已飞奔上城,可登上城头的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来帮助城外的民夫,或者说是帮他们自己来挽回颓势。
“我不该给民夫发下兵器啊!”
狠狠地一拳擂在城垛上,曹仁咬紧牙关咒骂着。常年在中原作战,不论是平定豫州还是南面荆州,敌我都无大量骑军,这让民夫乡勇遇到乌桓弓骑时根本无法升起反抗之心,转眼便堵塞了城门,刚才他便听到城北军卒来报,他们想要派出城救援民夫的骑兵被堵在瓮城,受到民夫冲击,根本无法出城!
给他们发兵器有什么用,难道就用来冲击己方友军吗?
步骑出不去,弓弩射不着,只得让军卒撤下来开放四门任由民夫冲入城中曹仁无法坐视他们被城外乌桓兵冲击下自相践踏损失殆尽。
在他原本的想法中,这些民夫将会在这里受训,在明年成为郡国兵,继而充入军中。他们都是青壮啊,若在濮阳为敌军尽数杀绝,即便战后兖州不丢,今后五年内都无法恢复元气。
兖豫不是燕北的五州,拥有千万生民。
而城外的阎志却极为喜悦,这场仗他们并未付出什么,却得到绝大的战果。乌桓骑大多不过放两三箭,便将这些民夫吓得破胆,随后零零散散的军卒都不再发箭,不过是奔驰着掠过民夫阵线的边沿,便使得他们自相践踏。不过半个时辰,分散四门的数千乌桓骑并未受到什么损失,却让城外的兖州民夫受损颇重,矛戈辎重丢了一地,纷纷朝护城河吊桥拥挤而去。
不过,糟糕的事情往往会发生在大喜之时,品尝所向无敌滋味的乌桓兵在战意松懈之后,纷纷望向散落在地上的兵器与辎重。
第九十四章 狭路相逢()
东平国,良山北道,两支军队狭路相逢。
与濮阳近畿的阎志伏击曹仁军有所不同,那是有心算无心。而在良山北道,两支军队在行进中都提着十二分精神,因为他们都知道,敌人就在这条路上。
张辽知道有曹军偏师在良山北,是因为军师陈宫的预料;夏侯渊知道张辽在这边则是因为先前战局的判断。但归根结底,他们都只是能够猜到对方的大致方向,却不知晓准确位置,更不知道他们会在急行军的过程中狭路相逢。
没有谁先发现谁,两支军队的斥候几乎在同时发现对方,双方不约而同地选择大部留下击杀敌军斥候,另派小队回还报告中军。
燕曹良山之战,便在此时拉开序幕。
良山北道在整个兖州都算宽阔的官道,因为过去良山是梁国猎场,故而可供四马并行,但其地势险阻,北有渠丘山而南有大良山,中间百顷林地,千顷丘陵,人烟稀少,最接近的城池分别是北五十里阳谷与南四十里寿张,乃是设伏阻击的绝佳之选。只不过双方都没有在此设伏的考虑,若能兵贵神速则可让敌不知我所攻,更不知何所守,全都闷头赶路,却撞在一处。
双方斥候起先都不过数十人的小队,即便相与于官道,也是看谁眼疾手快,曹军斥候扬着硬弓正待开弦,张辽部下的斥候队便已经勒住缰绳,三伍斥候撒开了在官道左中右站做三列,抬手便将上好弦的手弩隔着四十余步劲射而出,发矢过后看都不看,抽出马刀夹起马腹便冲突而上。
这样的进攻被演练过无数次,早已渗入斥候队的骨髓之中,成为本能的反映。带着子龙压片的手弩让他们的弩箭在骏马奔驰中都不会被抖落,拈箭搭弦张弓放箭一系列动作与抬起手弩扣动扳机孰优孰劣不言而喻,五十步内手弩的精准更是十发九中,十五支弩矢劲射而出,对面的还未拉满弓的斥候自然是应声而落。
不过这也只是开始,随着三伍燕军斥候扬刀冲上,对面反映稍慢的曹军斥候同样提兵迎来,双方便从突发遭遇变为乱战,随己方斥候闻讯赶来加入战团,双方上百斥候在官道上形成没有指挥的混战。所有的中下级军官都像燕北年轻时那样精通此道,在这种层次的战斗中,兵甲、战法都不太重要,比拼的是谁快、谁狠、谁的运气好。
斥候短暂的厮杀没有拉锯到比拼运气的程度,双方交战冲突片刻,方才占据上风的燕军斥候便撤了回来。容不得他们不撤,曹军的前锋比他们的先锋来得快得多,在身后的官道上还没一点儿动静时,后面绕过官道的两山之间便传来大队兵马行军的声音,这场战斗再拖下去,便要比拼运气。
而从敌军援军来得更快这一点上来看,燕军斥候们在今天没什么好运气。
因为曹军将领是夏侯渊,他不但是曹军这支偏师的主将,长于奔袭的他还是这支军队的先锋。在一开始,先锋应当是于禁,不过行军过程中步骑混杂的于禁泰山军反倒被夏侯渊的兵马甩在后头,承担带上掉队军卒的责任,这样一来便是本阵做先锋,偏军为后阵的局面。
夏侯渊作风凶猛,虽善于强行军,但强行军在有些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虽然兵法中兵贵神速已经被人念叨烂了,但兵法还说了:卷甲而趋,日夜不处,倍道兼行,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三十里而争利,则三分之二至。
夏侯渊的兵马便时常面临这样的情况,举师五千自廪丘发兵,在寿张超过步骑混杂的泰山军,接着疾行至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