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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独坐在萧府中的小院中,从无墙的一面面无表情地俯瞰着巍巍中都。
林如站在萧煜身后,神情复杂的望着他的背影。她也算是见过一些大世面,她一直以为萧煜所谓的西北王不过是多了一座王府而已,二十万铁骑更是一个抽象到了模糊的概念。可当林如菁真的来到巍巍中都,看着不见首尾的浩浩铁骑,就真的惊呆了。
这是不同于逍遥神仙的另类震撼。
直到今日,她才真真切切明白了萧煜在俗世中到底有怎样的权势,为何道宗首徒也不惜屈尊降贵要与一个在修行界中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折节下交。
萧煜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起身道:“当初与秋叶初相识时,他可不是今日的星冠羽衣,一身青衫道袍,寒酸的很。”
对于这位在年轻一辈中几乎已成传说的人物,林如菁自然不好多言,只能是沉默不语。
萧煜也不在意,只是一笑置之。
轰隆的马蹄声传来,就连这深府之中也清晰可闻。
林如菁皱眉问道:“你在调兵?你要做什么?”
萧煜转头笑道:“是出兵,我要在一月之内,拿下西北全境,同时还要让郑帝册封我一个名副其实的爵位,信不信?”
林如菁下意识地用纤手掩住了因为震惊而张大的檀口。
第三十二章 帝王心术()
安远安门两堡位置重要,秦权特意在这两处各留有一名履霜高手坐镇。当然,不是不想多留一些,是秦权手中高手数量实在窘迫。
修行五脉中,不管是道也好,还是佛也罢,一般来说年龄都是与修为成正比的,唯有武道一途,未入天人之前,在三十岁至四十岁左右的时候会达到人生中的巅峰状态,然后开始逐步衰弱,当然天人高手开辟中丹田,并不在此列。安门守将李瑞如今只是不惑年纪,一身武道修为正值巅峰状态,即便是一般的履霜巅峰也可斗上一斗,且又精通兵事,故被秦权委任为安门堡守将。
随着萧煜陈兵西凉州边境;整个安门堡中的气氛也越发紧张起来;安门堡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不怕大军来袭;就怕被精锐甲士辅以修行者强行夺城;所以守将李瑞更是日夜巡城;以防不测。
李瑞认定,只要内部无忧,那安门就固若金汤。更何况安门安远互为依存,敦煌城中屯兵十万,随时可以驰援,又何惧之有?
徐林兵败,是因为地利在于萧煜之手,如今西凉州地利可是在我西凉大军手中。
李瑞扶着城墙,远眺西北。
一道流光自西北方向而来。
城头上李瑞的眼皮猛地一跳。
下一刻,流光撞入城中,去势之猛,甚至在身后带出一道淡淡的冷凝云,久久不散。
安门堡的城门被这道流光炸的四分五裂,流光去势不止,从城门到城中央足有近五里的路程,不知被这道流光撞塌了多少墙,凡是挡在流光前进路上之人,全部被撞成一摊血泥,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城头上的李瑞转身望向城内,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一名紫袍老者双手插袖,出现在安远堡内。
安远堡内自然不止李瑞一名修行者,还有空冥境界十数人,履霜境界两人,或出身军旅,或出身晋王府,但哪怕这十余名修行者一齐对老者出手,仍是被老者轻描淡写地尽数诛杀。
瞠目结舌的李瑞脸色苍白道:“天天人高手?!”
老者嗤笑一声,伸出手朝着李瑞遥遥一指。
李瑞只感觉自己似乎变回了还未踏上修行路时的状态,胸口上被人用大锤猛然砸了一下,然后整个人仰面向后倒去。
与此同时,与安门堡不过一山之隔的安远堡前,成以百计的黑点在山路飞掠前进,原本堪称艰险的山路根本没能造成一点障碍。
城头上的守将看着看着那些黑点越来越大,嘴唇嚅嚅,震惊难言。
为首的是一名脸色木讷的中年汉子,在距离城墙还有百丈距离的时候,忽然越众而出,将身后飞掠前进的属下都给远远甩下。
中年汉子在地面上猛然一踏,然后飞身而起,接着整个人直接落在安远的城头上。跃上城头后,中年汉子没有说话,一拳便让整座城楼彻底坍塌。
安远与安门向外延伸至整个西凉走廊,总共二十八座烽燧,连接成线,若有战事起,不但安门安远可互相依托,就是整个西凉州也是可见。
没有一座烽燧来得及报信,便已经被人全部拔除。
秋思站在其中一座最高的烽燧上,对身后牡丹中人道:“紫老与黄先生已经攻入安远安门两堡,你们去通知驻扎在秀龙草原上的一万步卒领军之人,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乌鞘岭,接手两堡。”
在她身后的牡丹之人领命而去。
秋思转身道:“其余人等,随我前去与紫老汇合。”
萧煜亲率八万骑兵浩荡出中都,直奔西凉州边境大营。
在西凉边境大营会兵后,这萧煜并未亲自领兵,而是由徐林统领八万大军,长驱直入西凉州,直扑敦煌城。
此时萧煜与蓝玉在帐中对坐饮酒,萧煜停下筷子,看到对面的蓝玉不去喝自己亲手所酿的青梅,反而是对边关的劣质烧酒情有独钟,萧煜笑问道:“有一事要请教先生。”
蓝玉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笑了笑:“你竟然喊我先生,想来所问之事非同小可,我只能尽力而为。”
萧煜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如今拿下西北已是指日可待,虽未明言,但西北已与一国无异,敢问,国何以立?”
蓝玉伸筷夹了一块野山羊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用官。”
萧煜问道:“如何用官?”
蓝玉伸出三根手指道:“有三策,但西北寒苦,上策几乎不可用,唯有中下两策。”
萧煜笑道:“说来听听。”
蓝玉一边饮酒一边道:“下策,以军治国,穷兵黜武,以战养战。”
萧煜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中策呢?”
蓝玉悠悠道:“中策的学问可就大了,若是简单来说,六个字:用贪官,弃贪官。”
萧煜皱了皱眉,问道:“为什么非要用贪官?”
蓝玉平静道:“其实王爷你不是一直都在做?咱们想要别人给咱们卖命,就要给别人好处,可咱们这西北苦寒之地,哪有什么好处?所以就只能是予其权,让其以权谋财。而底下官员能有权谋利,还不都是咱们给的?所以就是权之所在,利之所在,官不得不忠也。”
萧煜面无表情,沉声问道:“即用贪官,又为何弃贪官?”
蓝玉笑道:“常言道,无官不贪。故而张相变法,也不动贪官,只动庸官。官员不论大小,只要贪墨,以王爷手下暗卫和牡丹的本事,就相当于将把柄置于王爷之手,若是敢有忤逆,王爷以贪墨之名,可尽杀之,此为肃异己也。”
萧煜平静下来,给自己倒上一杯青梅,缓声道:“这样怕是要民怨沸腾。”
蓝玉不以为意道:“先斥责一下,让西北上下都知道王爷看得明白,民不聊生,非王爷之过,乃是底下的贪官污吏之过。然后择选一个为首的替罪羊,宰掉,为民伸冤,然后抄家,以平民愤。”
萧煜笑了笑,不置可否。
蓝玉手中酒坛已经见底,而蓝玉似乎也已经有了淡淡醉意,笑道:“这中策说起来复杂,其实说白了就是驭官之术而已,不算大道。师尊曾有言:用贪官以结其忠,弃贪官以肃异己,杀大贪以平民愤,没其财以充宫用,此乃千古帝王之术也。”
萧煜沉默了很久,然后摇头说道:“道不同,不相谋,这帝王心术,我学不来啊。”
蓝玉眼神骤然清亮,道:“既然中策、下策皆不用,蓝玉还有一上策,虽难以为用,但不妨一听。”
萧煜举杯,道:“愿闻其详。”
这顿酒,萧煜和蓝玉一直从正午时分喝到半夜时分。
萧煜看了帐内大小十几个酒坛,笑道:“听蓝兄一席话,胜萧某苦读十年圣贤书。”
蓝玉洒然笑道:“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若真要去做,还得有一个张相那样的经世之才方可,我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功夫,自己去做,八成是做不好的。”
萧煜起身道:“不管是不是纸上谈兵,有得谈总比没得谈要好。日后西北吏治一事,还要有劳蓝兄。”
西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文官第一人?
蓝玉一笑置之。
萧煜也没有刻意强求,而是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