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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冷峻的萧煜拿着刚才的手巾走出地牢,穿过甬道,路途侍立的明卫都噤若寒蝉,一个个侧身静立低头,萧煜旁若无人,走出小院,早已等候多时的诸葛恭迎上来道:“王爷,二公子已经安排好了。”
萧煜嗯了一声,挥手示意诸葛恭可以退下。
此时天色已然暗淡,萧煜背负双手,独自一人悠悠地朝中都最高的那座府邸走去。
在走了大概一半的时候,萧煜忽然扔掉手中的手巾,轻声道:“出来吧。”
西北朔风急,夜风更甚。
这方手巾刚刚离手,便已经随风升空,不过没有飞出多远,便被一只纤纤素手抓在手中。
一袭紫衣出现在萧煜身后不远处。
萧煜转过身来与她对视,同样夜色,同样长街,同样两人,只是未曾下雨,两人也未曾互杀。
女子背后背着一架三尺有余的古琴,站在距离萧煜三丈远的地方,凝视着这个可算旧相识的中都之主。
萧煜平静道:“你跟了我一路,从道宗到中都,想要做什么?若是叙旧,欢迎之至,但若是其他,那就恕不奉陪了。”
女子讥笑道:“不愧是做了西北王的人,架子不是一般的大。”
萧煜皱了皱眉头,然后笑道:“以前想要摆架子,奈何没那个本钱,就只好装孙子,现在有了摆架子的本钱,还不许我一次摆个够?”
女子哼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因为习惯使然,冷冰冰的说道:“萧煜,我想与你做一笔买卖。”
萧煜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说来听听?”
女子似乎是被萧煜的轻慢态度激怒,忍不住讥讽道:“这就是做买卖的态度?”
萧煜双手一摊,淡然道:“如今是你求我来了,这就是求人的态度?”
本就脾气不算太好的女子终于忍不住了,俏脸挂霜,寒声道:“萧煜,你休要欺人太甚!”
萧煜笑道:“秦穆绵,你是我媳妇?我凭什么让着你?”
秦穆绵面无表情,但不断起伏的高耸胸脯却说明她其实并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
萧煜转过身去,轻声道:“秦姑娘,若是你不想说,那就请回吧。”
秦穆绵没有说话。
萧煜毫不犹豫的径直离去。
秦穆绵望着那个决绝的背影,轻咬着嘴唇,眼神落寞。她知道方才若是他的态度或是她的态度,能软一些,结局可能不会是这样,但毕竟她还是那个她,他却已经不是曾经的他。
两人像两条相交的线,在交叉出一个交点后,愈行愈远。
女子嗓音清冷,轻声道:“狡兔三窟,萧煜你真打算跟道宗一条路走到黑,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黑衣男子依旧没有回头,径直缓行,不动声色,烈烈夜风中,黑袍纹丝不动。
外面虽是一袭紫色纱衣,内里却还是当年白衣白鞋的女子沉默起来。望着离去的萧煜,微微晃神,两人也是相识于贫贱,也曾并肩而行,但终究还是陌路了。
一晃神的功夫,萧煜的身影已经缓缓消失在长街的尽头的夜色中。
凄凉夜风呼啸声中,一方手巾落地,然后一只白色的绣鞋狠狠地踩在上面。
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背着一架古琴离开了中都。
已经隐隐可见萧府门前的硕大灯笼,心如止水的萧煜忽然转过身来,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抬起手来,比了个握剑的动作,怔怔出神。
似是前不久,有一还未披上紫衣的女子握着一截竹枝指着他,要教他一剑。
第三十章 进军西凉()
这是一个多事之秋,若是按那些望气术士的话来说,就是已经乱象初显。
对于中原百姓来说,西北未免太过遥远,除去那些做边塞生意的商队,几乎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若是非说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就是今年的赋税又上调了两成。对此,百姓们难免腹诽几句,不知道这是官老爷们的意思,还是皇帝陛下的意思。但不管是谁的意思,平头百姓也只敢背地里嘀咕几句而已,然后乖乖把辛勤一年的成果交到凶神恶煞的小吏手中。
西凉州边境上,一万中都轻骑蓄势待发,气势巍然。
身披黑甲的萧煜站在军前,伸出一手,旁边甲士端来一碗烧酒送到手中。
萧煜双手捧碗,将碗中之酒饮尽后,碗底朝下,对身边的魏禁说道:“打下玉门关,我送出的官帽子等着你回来戴,此酒权当为你践行。”
魏禁手中捧了一碗同样的烧酒,笑了笑,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在魏禁身后的校尉们同样一饮而尽。
萧煜随手将手中已经空掉的海碗扔到地上,笑问道:“诸君,可敢马踏西凉?”
诸校尉纷纷摔碎手中海碗,高声道:“有何不敢?”
魏禁抱拳行礼道:“若是拿不下玉门关,魏禁提头来见!”
一万轻骑轻装简从,横穿戈壁,直扑玉门关。领兵将领,魏迟之侄,魏禁。
萧煜返回中军大营,一文一武对坐帐中,正是如今的军师中郎将兼暗卫都督蓝玉和中都大都督徐林。
蓝玉正在低头奋笔疾书,而徐林则是闭目养神。萧煜进来时,蓝玉刚好写完最后一笔,放下手中西北特产的羊毫长锋,蓝玉抖了下手中折子,然后递给萧煜道:“这是王爷的请罪折子,我已经誊写完毕。若是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大抵可以递上去了。”
萧煜借过折子,大略扫了几眼,笑道:“若是这份折子和西北的军情一起送到郑帝的桌上,不知道郑帝会不会直接把折子撕了?”
蓝玉拿起笔架上的毛笔放到笔缸里涮洗,淡淡笑道:“皇帝撕折子,可是大忌,是要被太史令狠狠记上一笔的,郑帝估计不敢这么做。”
萧煜不置可否,合起手中折子放入袖中,然后走到墙上的地图前,用手沿着西凉走廊画了一道弧线。
徐林睁开眼,看着地图轻声说道:“秦权沿着西凉走廊布了一个口袋阵,口袋的扎口两端就是玉门关和乌鞘岭,想要进攻敦煌城就势必要栽入这个口袋之中。不过秦权吃亏在于他是一支孤军,没有援军,也没有两翼,所以咱们大可以慢慢地把这个口袋一点点拆掉,到最后只剩下一座敦煌城,那时候是围是打,可就是咱们一言而定了。”
萧煜说道:“玉门关虽然位置险要,但远远算不上兵多城高,一万轻骑虽然不善于攻城,但只要出其不意之下,应该有六成胜算,至于乌鞘岭,地势比较复杂,不利骑兵作战,大都督以为谁去合适?”
徐林沉吟了一下后说道:“王爷心底不是早已经有了主意么?不过既然王爷问了,末将也就直言,最好用修行者。毕竟道宗的、暗卫的、草原的,这么多修行者在手,就好似有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既然三尺青锋在手,我们又何必赤手空拳。”
萧煜继续指着地图,不过手指已经从玉门关移到了乌鞘岭,笑道:“大都督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啊,这次我打算不派任何一支骑兵,只派遣一万步卒,徐徐推进,然后由三百名修行者星夜兼程,突袭乌鞘岭上的安远和安门两处堡垒。我要让秦权首尾难顾,等到这两处被攻下,中都二十万铁骑自然可以长驱直入西凉州。”
蓝玉忽然开口道:“安门、安远虽然不算大,但加上周围的小型营寨,各有精锐甲士一万余,而且两者成掎角之势,互为依托,即便攻得下,这三百名修行者能剩下多少人?”
萧煜呵呵一笑,道:“我让紫水阳和黄水泉这两名天人大高手各带领一百名道宗弟子,如今秋思统领的内卫和牡丹人员已经潜入城中,到时候里应外合,蓝兄以为如何啊?”
中军大帐中三人短短三两言语,便定下了攻打西凉州事宜。
只要打下了西凉州,整个西北就再无一人可以与萧煜抗衡,那时候,偌大西北尽在萧煜一手。
东都
朝堂上早已经吵翻了天。
晋王秦权的求援折子几乎是每日一封,亲王党自然是要求马上派兵救援,而皇子党则以各种理由推脱,没兵、没将、没钱。
西北五十万大军,其中近三十万全军覆没,只剩下秦权的十五万,还被牵扯在西凉州不敢动弹分毫,哪里还剩有兵马?东都就只剩下二十万天子亲军,若是从江都调兵,等到江都大军赶赴西北,恐怕西北大战早就结束了。
再说如今大郑武官,既然徐林都已经栽在萧煜手中,跪地受降,那大都督以下的武官是不用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