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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们是不是眼花了?”这个消息完全让木都出乎意料。
话音刚落,羌族人身后便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木都如梦初醒,猛然后回头,石闵的人马已经排山倒海一般冲向他们。
石闵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木都一眼便认出来那匹朱红色的马,心中顿时有些慌神。
“怎么又是这个瘟神!”木都心中骂道。
“首领,怎么办?”木都的一个手下问道。
“留下两千人拦截,剩下的人火速往南撤退!过了河就是我们的地盘!他们必定不敢深入追击!快!”木都果断下令撤退。
木都压根儿就没想到,石闵的人马会追出雁门关,还尾随了他们这么多天。之前与石闵的两次交手,木都已经打心眼里怕了这个汉人小子,两次都是一个回合,便差点死在他手上,木都想想都心惊胆战。
羌族人生来剽悍,掠夺是他们的天性,噬杀好战。木都一声令下,两千人马转身便迎着石闵冲了上去。
木都连忙带着牛羊金银连忙往南撤退,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从一定程度上说,这比他们的命都重要。
为了速战速决,石闵下令手下所有将士绝不后退,必力求一击必杀。而他本人,也改用右手勾镰枪,左手持长戟,左挑右刺,每每出手,所遇到的羌族人无不人马具碎,皆无还手之力,而也如入无人之境,单枪匹马便冲破了两千羌族人的防线。
木都压根儿就没想再管留下阻击的两千人马,他要的,只是他抢来的金银和牛羊。
就在这个时候,撤退的羌族人发现他们左右两侧也都出现了赵国的军队,形势对羌族人非常严峻。
“首领!不要再管这些牛羊了!咱们羌族人不是孬种软蛋,再这样被人追着打,人都要死光了!”木都的侍从喊到。
“放屁!没有这些牛羊,咱们都得饿死!”木都显然舍不得这些抢来的东西。
“人死了,还要这些牛羊有什么用!”
“能带走多少带多少!绝对不能都扔下!不然那么多人都白死了!”
木都的侍从见首领如此顽固,也无可奈何,对他手下吩咐道:“让首领先走!其他人跟我迎敌!”
木都看也没看,只顾着让手下赶着牛羊继续南撤,而此时,羌族人的左右两翼已经基本被合围了,他们的骑兵无法分散,只能与石闵的部下直接马上短兵相接。
石闵带着两千余人,如同一把利刃,直插木都的后背,而他之前留下拦截的两千人马,也并没有能够拦住石闵。
由于缺少指挥,首领又只顾着逃命,纵然羌族人能征善战,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反观石闵和他的部下,个个斗志高昂,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粮草已绝,若是不打败羌族人夺取粮草,那就真的再无回旋之余地。另外一方面,云中郡被洗劫,死伤惨重,而被杀的多数又是汉人,所以石闵和他的部下,都恨不得将这些胡人挫骨扬灰,方能泄心头之恨。
木都带着手下边打边撤,始终无法摆脱石闵及其部下的追击。
终于,木都意识到,再顾着这些牛羊,怕是自己的命都要丢在这里了,于是吩咐道:“火速往南撤!不要管这些牛羊了!”
木都的手下听到首领这样吩咐,自然是迫不及待扔下牛羊,跟着首领往南撤退。
木都已经无心再战,他不是大单于,没有那样的魄力和胆识,在他看来,连大单于都只能和石闵斗十几个回合,石闵可以说绝对是鬼魅一般的存在了。
石闵第一时间看到了羌族人的动向,明白木都终于要舍下牛羊金银逃跑了,于是果断下令:“张沐风,命令所有人避开牛羊,先追杀羌族人!”
数万头牛羊马匹,战马根本无法通过,只能绕开,继续追杀。
羌族人军心已散,石闵带人穷追不舍,一路斩杀羌族人两千余人,多数羌族人都是被人从后面用箭射中落马,要么当场摔死,要么被后面的群马践踏而亡,损失惨重。
战斗一直从中午打到傍晚,木都带着身边仅剩的两千多人疯狂逃窜,还没看到浮桥,就看到数百人迎着他们冲了过来,而来人正是薛赞的人马。
“冲过去!”木都下令喊到!
羌族人尽管只剩下两千余人,但是区区三百多个也不可能在平坦的草原上拦住几千人。偏偏这些羌族人又不想与薛赞的人马做纠缠,一心只想着撤退到河的南边。
木都几乎都已经听到了奔腾的水流声,却依旧没有看到他们自己人的营地。大声质问他的侍从:“咱们的人呢!”
“肯定被他们杀了!首领!咱们不能再往南撤了!河上的桥肯定已经过不了了!”木都的侍从喊道。
“往哪撤?”木都问道。
“往东边撤!东边有山,进入山林,他们就很难追了!我们的左翼大多是雁门关的守军,他们战斗力弱,我们完全有机会突围!”
“好!听你的!往东突围!”
木都实际上已经慌了神,只能听从手下的建议,带着人往东边突围。
求生欲是人和动物的本能,昏庸的木都终究也拿起马刀,与他仅剩的手下一起战斗了,而这两千羌族人也如同疯了一般,爆发出了惊人战斗力,左翼的人马竟然有些难以抵抗。
石闵的人马由于牛羊马群的阻隔,在追击的过程中,难免有点滞后,木都的突然改变撤退方向,也着实让东边的人马顾不过来,硬是被木都冲出了包围圈,但是其所部人马,也仅仅剩下数百人而已。
天已经黑了,石闵的人马已经饿了一天多,又激战大半天,体力消耗的很厉害,有些将士已经快连刀都握不住了。
“少将军!让那个羌族头领跑了!”薛赞带着人跑过来喊到。
“薛将军!你们没事就好!”石闵看到薛赞还活着,心中十分激动。
“可惜没能瓮中捉鳖!”薛赞有些丧气的说道。
“南边的浮桥都毁了吗?”石闵问道。
“已经毁了!只剩下十几根光溜溜的铁链子,羌族人的战马是过不了河的!请少将军放心!”薛赞一副自信的样子,又说到:“少将军,还要继续追吗?”
石闵看了看身边的将士们,个个又饿又累,再追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能无奈的说道:“休整一夜,明早补给后,让王冲带路,我们往东去追漏网之鱼。”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就地宿营()
夜色已深,经过大致清点,石闵估计木都逃走时最多不过千人,其余尽数被灭。而石闵所部也有折损,损失的多数为雁门关守军,这些人平日训练不如石闵的部下,因而战斗力也有差异。
两千多个雁门关守军,跟着石闵出关后与匈奴和羌族先后两战,又一度缺少粮草,如今存活下来的,不过区区三百多人。
“少将军,是不是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张沐风问道。
“没错,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这句话了?”石闵看着张沐风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大有尘埃落定后的安心。
“不记得了,反正就是听过!”张沐风笑了笑,说道:“总算是打败了羌族人,若是输了,咱们可得饿死了。您说,这是不是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小子脑子挺好用!这句话用的很恰当!”石闵说着,拍了拍张沐风,然后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休整的部下,又默默说:“此战虽然已经结束,但是与匈奴羌族的仇怨,才刚刚开始。”
张沐风爬了起来,站在石闵旁边,也看了看周围,也应和道:“胡寇作乱,扰我中原百姓,当年我父祖皆死于胡人之手。咱们这些弟兄,几乎个个都与胡人有血海深仇,只可惜,那些战死的弟兄,再不能与我们同生共死!”
“战争总是会死人的。”石闵说着,用力将长戟插在了地上,然后在营地里四下查看情况,又问张沐风:“薛赞将军和王冲呢?”
“大概去清理战场了吧。”
“稍后把伤亡情况统计一下,再点兵一千,叫上王冲,五更出发随我去追羌族的头领。”石闵吩咐道。
“还追?”张沐风问道。
石闵停下反问:“为何不追?擒贼擒王,虽然羌族头领昏庸,但是唯有把他抓到,对于匈奴和蠢蠢欲动的氐族以及鲜卑才有震慑力。”
张沐风边听边点头,说道:“少将军说的是!不知卑职可否主动请战?让卑职带人去追!”
“你去?”石闵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