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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意思很明显,这伙官军心狠手辣,那一战可没有留下活口!
“咋的?”伍天佑见他们依然没有挪步的意思,顿时脸色一沉,大眼一瞪,“都不想走了?”
“想走,想走”
众村民都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地往村里退去。
“狗日的!”伍天佑见他们小心翼翼地的样子,忿忿地骂了一句,转身便走,“这是怕老子们打黑枪啊!”
众兄弟纷纷转身跟了上去,一个个也忿忿不已,“狗日的,顿顿有吃有喝地伺候着,却把老子们当成啥了?”
待伍天佑一行钻进了密林,众村民才连忙转身,往村里跑去,直跑到村中才停住了脚步,或弯腰爬背或瘫坐在地,一个个有如劫后余生,拼命地喘息着。
“吱呀”
这时,一个胆大的村民小心翼翼地把大门拉开了一条缝隙,探头望了一下,便冲了出来,激动地大喊起来,“回来了,他们都回来了”
“吱呀”
“吱呀”
一时间,开门声四起,村民们涌出了家门,奔了过来,村中的大道上一时喧嚣声四起,有人看到归来的亲人喜极而泣,忙不迭地感谢着漫天神佛,有人和归来的亲人抱头痛哭,也有人扶住归来的亲人嘘寒问暖
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汉子搀住谷老汉,满脸喜色,眼眶却是通红,“爹,你可算回来了,俺一直想去找你,可是,村子被围住了,官军不让出村”
谷老汉劫后余生,本来满心欢喜,可是一见儿子这番模样,顿时脸色一沉,“谷春来,你个胆小如鼠的东西!王驼子被抓了,他家老大咋就出来找他了?要是老三还在家,他早就像王喜才一样出村去找老子了!”
那一夜,谷老汉刚被抓了不久,王驼子也被抓了,到了第二天晚上,王喜才冒险出村找他老子,刚一出村也被抓了。
谷春来子被骂了个满脸通红,但还是满脸恭敬地搀着谷老汉,“爹,先回家洗洗,俺让桂花儿做桌好菜”
“回家?”谷老汉一怔,连忙推开了谷村来,怒目而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官军都进山了,你不想着给老三报信,却想着吃喝!要吃,你自己回家吃去,老子要进山!”
“爹!”谷春来连忙拉住了谷老汉,苦苦相劝,“去不得啊,去不得啊官军都过去了,你去了有啥用?”
“用不着你管!”谷老汉一甩袖子,气咻咻地走了。
谷春来怔立当场,神色哀伤。
在他身旁,一个干净利落的中年妇人轻轻地扶住了他,神色复杂,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开了口,“春来,咱爹你可不能再由着他胡来啊,官军都进山了,这仗说打就能打起来”
“桂花,”谷春来回过神来,扭头望着她,神色惨然,“他是俺爹啊俺能咋办?”
“春来”桂花一咬牙就要追出去,“俺去求他,就算他不在乎俺们,可总得为他的两个孙子想想吧”
“不,”谷春来一把拉住了桂花的胳膊,声音颤抖,“俺去,俺去俺劝不回他,就陪他走一遭大不了就是个死!俺俺一辈子都被他瞧不起,被他埋怨这一回,俺就陪他去!”
“春来”桂花鼻子一酸,带着哭腔,“你要去,俺也不拦着,可是你一定要好好地回来,家里还有俺和两个娃呢!”
“嗯!”谷春来不敢去看桂花的脸,放开她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
村里人看到谷春来急匆匆地去追谷老汉,都是满脸惊讶这谷老蔫儿今天是咋的了?也敢和他爹胡来了?
只有王驼子摇了摇头,一声长叹,“喜才,咱回家!”
“好嘞!”一旁的王喜才回过神来,连忙扶着老爹往院门里走去,身后跟着一个长相秀气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子。
王驼子进了院门,顿住了脚步,目光缓缓扫过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满脸感慨,“平安才是福!平安才是福啊!”
王喜才却有些犹豫,“爹,老二他”
王驼子神色一僵,“唉若是他能躲过这一劫,就把他找回来,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吧!”
世人都信“富贵险中求”,却不知生命的脆弱,自由的可贵于是乎,世间便多了一出出悲剧!
且说李四维率部出了谷家沟,翻过西山,小心翼翼地向鹰爪山方向推进,一路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堪堪向西推进了十余里,已经到了黄昏。
李四维望着血红的夕阳,叹了口气,“这天时越来越短了振华,传令全军准备宿营!”
天时,在江城的方言里代表着白昼!
“是!”苗振华答应一声,匆匆而去。
前军有廖黑牛,后军有赵德柱、王六根,两翼有黄化、孙大力,李四维便坐镇中军。
宿营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中军的将士们忙碌开来:直属连在布置岗哨,预备营在清理营地、拾柴禾,炊事排在准备炊具、搭灶台,医护排的女兵在一旁帮忙
李四维坐在一颗大树下,惬意地望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丝温馨的感觉哪怕前路万千险阻,这一刻也有家的感觉!
正在这时,宁柔快步走了过来,娇嗔地望着他,“四维,大家都在忙呢,你咋像个大老爷一样坐着?也来搭把手啊!”
李四维定睛一看,乐了,“小花猫,你去瞎忙个啥?看你搞得那一脸泥!”
“呃”宁柔一愣,伸手往脸上一摸,更花了。
李四维笑着摇了摇头,连忙起身,三两步走到宁柔面前,在她疑惑的眼神里,抬起了袖子,轻柔地替她擦了擦脸,宠溺地笑了,“傻丫头,你的工作是治伤救人,埋锅造饭的事儿自有炊事排的兄弟去做,你要全做了,他们咋办?”
宁柔怔怔地望着他,俏脸微红,“可是,他们那么忙我们又很闲”
以前行军的时候,医护排都要照顾伤员,但这一次,队伍里直到现在还没有伤员,于是,宁柔就想去帮忙了。
“你还是不懂呢!”李四维微微一笑,低头抓起宁柔的小手,一看上面全是泥,又拈起衣角给她察起了手,声音轻柔,“他们虽然很忙,但是会很感觉很踏实就像你忙着救治伤员一样,那时候,就算再累再困你也会坚持下去,因为只有那样你才会安心!”
“好像真是这样呢!”宁柔皱了皱眉,“那我去把她们都叫回来。”
“别!”李四维连忙摇头,笑容满面,“还有句话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呢你看看,你们医护排的姑娘过去了,炊事排那些龟儿子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宁柔一怔,满脸疑惑,“打了鸡血?”
李四维讪讪一笑,“这个打了鸡血呢就是”
“嘭轰”
李四维正在思忖着要如何解释“打了鸡血”这个梗,却听得前方陡然响起了爆炸声,顿时一惊,“柔儿,快招呼好医护排,不要乱跑”
话音未落,李四维已然冲了出去,盒子炮攥在了手里,“直属连加强戒备,预备营准备迎敌”
他话音未落,陡然又是“轰轰”两声。
“炊事排跟老子走!”李四维大吼一声,匆匆循着爆炸声而去,怒气冲冲,“狗日的,廖黑牛和黄化在干啥”
得了李四维的命令,很多人都是一愣“炊事排跟老子走”?团长这是要带着炊事去排迎敌?
“取武器!”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韦一刀一声大吼,把手里的火钳一扔,三两步抢到挑锅碗的担子前,解下了绑在担子上的长枪和弹药带,调头向李四维追了过去,“快,都给老子快点!”
炊事排的兄弟纷纷丢下了手里的家什,抢到随军的行李前,麻利地取了枪支弹药,急吼吼地追了过去。
“奶奶个熊!”孟七看得满脸感慨,“这炊事兵都比老子们强啊!”
旁边的张家凤呵呵一笑,“老孟,你可不要小看了韦一刀!那是个狠人他的兵也差不了!”
山中地形狭窄,所以,部队分前中后三部分宿营,前军和中军相距不过五六百米,但是要翻过一道三五十米高的山梁。
李四维刚刚冲到山梁下,就见陆兴荣气喘吁吁地迎面跑了下来,“团团长,是是地雷”
“地雷?”李四维一怔,松了口气,快步迎了上去,“有莫人受伤?”
在李四维看来,地雷是死的,远没有神出鬼没的敌人可怕!
陆兴荣停下了脚步,拼命地喘了两口气,“三个轻伤,一个重伤,营长叫俺来找宁医生”
闻言,紧跟在李四维身后的